书城成功励志读《墨子》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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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非命(3)

译文

墨子说:“凡是发表言论,撰写论著,不能不事先确定原则。若不先确定原则,就好像把测时仪器放在运转的陶轮上。我认为虽然也有早晚不同的概念,而实际上终究无法确定是早是晚。所以发表言谈进行著述有三个大的原则。”

什么是三个大原则?“有考察其本原的,有审度其事故的,有运用于实践的。”如何考察其本原?要向上溯源于古时圣王事迹。如何推究呢?要向下考察百姓的日常事实。如何实践呢?把它用作刑法政令,从中看看国家百姓人民的利益。这就是所谓的三大原则。

原文

故昔者三代圣王禹、汤、文、武,方为政乎天下之时,曰:“必务举孝子而劝之事亲,尊贤良之人而教之为善。”是故出政施教,赏善罚暴。且以为若此,则天下之乱也,将属可得而治也;社稷之危也,将属可得而定也。若以为不然,昔桀之所乱,汤治之;纣之所乱,武王治之。当此之时,世不渝而民不易,上变政而民改俗。存乎桀、纣而天下乱,存乎汤、武而天下治。天下之治也,汤、武之力也;天下之乱也,桀、纣之罪也。若以此观之,夫安危治乱,存乎上之为政也,则夫岂可谓有命哉?故昔者禹、汤、文、武,方为政乎天下之时,曰:“必使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乱者得治。”遂得光誉令问于天下,夫岂可以为命哉?故以为其力也。今贤良之人,尊贤而好功道术,故上得其王公大人之赏,下得其万民之誉,遂得光誉令问于天下,亦岂以为其命哉?又以为力也。

译文

所以从前三代的圣王禹、汤、文、武,正当在天下施政时,说道:必须举荐孝子而鼓励人民孝顺父母双亲,尊重贤良,教导人们做善事。因此发布政令,施行教化,奖赏善良,惩罚凶暴。且认为是这样的,那么天下的混乱,将可以得到治理;社稷的危险,将可得到安宁。如果认为不是这样,从前夏桀所乱的天下,商汤治理了它;商纣王所乱的天下,局武王治理了它。那个时候,世界、人民都没有改变,君王改变了政务,而老百姓改变了风俗。在夏桀、商纣时代则天下混乱,在商汤、周武王时代则天下治理。天下得到治理是商汤、周武王的功劳;天下的混乱是夏桀、商纣王的罪过。假如以此来看,所谓安危、治理、混乱,在于君上的施政;那么,难道可以说是有命运的吗?所以从前的禹、汤、文王、武王,正当在天下执政时,说:必须使饥饿的人能获得粮食,寒冷的人能得到衣服,劳作的人能够休息,混乱的得到治理。于是他们获得了天下人的赞誉和好评。这难道可以认为是命运吗?本来是因为他们依靠了自己的力量呀!现今贤良的人。尊重贤人,喜好治国的道理方法,所以在上得到王公大人的奖赏,在下得到万民的称誉,这就得到天下人的称誉好评。怎能认为是他们的命运呢?也是因为他们的努力啊!

原文

然今执有命者,不识昔也三代之圣善人与?意亡昔三代之暴不肖人与?若以说观之,则必非昔三代圣善人也,必暴不肖人也。

然今以命为有者,昔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于此乎不而矫其耳目之欲,而从其心意之辟,外之驱骋田猎毕戈,内湛于酒乐,而不顾其国家百姓之政。繁为无用,暴逆百姓,遂失其宗庙。其言不曰:“吾罢不肖,吾听治不强。”必曰:“吾命固将失之。”虽昔也三代罢不肖之民,亦犹此也。不能善事亲戚、君长,甚恶恭俭而好简易,贪饮食而惰从事,衣食之财不足,是以身有陷乎饥寒冻馁之忧。其言不曰:“吾罢不肖,吾从事不强。”又曰:“吾命固将穷。”昔三代伪民,亦犹此也。

译文

然而现今主张有命论的人,不知道是根据从前三代的圣王、善人呢?还是从前三代的暴君和不肖之徒呢?假如按他们的论说来考察,那么一定不是根据从前三代的圣王、善人,一定是根据暴君和不肖之徒。

然而现在有人认为命运是存在,从前三代暴君桀、纣、幽王、厉王,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于是不能矫正他们耳目的欲念,而放纵他的内心的邪僻。在外驱车打猎射鸟,在内则沉湎于饮酒作乐,而不顾及他的国家的政事;过多地做无用的事,残暴地对待百姓,于是丧失了他们的国家。他们不这样说:“我疲沓无能,我听狱治国不努力。”而一定会说:“我命里本来就要失国的。”即使是三代疲沓无能的百姓,也是这样。不能好好地对待双亲君长,非常厌恶恭敬俭朴而喜好简慢粗陋,贪婪于饮食而懒惰于劳作,因而穿衣吃饭的资财不充足,因此自身有饥寒冻馁的忧患。但他们不这样说:“我疲沓无能,我从事劳作不努力。”而说:“我命里本来就穷。”从前三代的虚伪的人也是这样。

原文

昔者暴王作之,穷人术之,此皆疑众迟朴,先圣王之患之也,固在前矣,是以书之竹帛,镂之金石,琢之盘盂,传遗后世子孙。曰:“何书焉存?”禹之《总德》有之,曰:“允不著惟天,民不而葆。既防凶心,天加之咎。不慎厥德,天命焉葆?”《仲虺之告》曰:“我闻有夏人矫天命于下,帝式是增,用爽厥师。”彼用无为有,故谓矫。若有而谓有,夫岂为矫哉?昔者桀执有命而行,汤为《仲虺之告》以非之。《太誓》之言也,于去发曰:“恶乎君子!天有显德,其行甚章。为鉴不远,在彼殷王。谓人有命,谓敬不可行,谓祭无益,谓暴无伤。上帝不常,九有以亡;上帝不顺,祝降其丧。惟我有周,受之大帝。”昔纣执有命而行,武王为《太誓》《去发》以非之。曰:子胡不尚考之乎商、周、虞、夏之记?从卜简之篇以尚皆无之。将何若者也?

译文

从前暴君编造这些话,穷人复述这些话。这些都是迷惑百姓、愚弄朴实的人,先代圣王为此感到忧虑,在前世就有了,因此写在竹帛上,刻在金石上,雕在盘盂上,流传给后世子孙。说:在哪些书保存有这些话呢?夏禹的《总德》上有记载,说:“诚信不到达上天,上天就不会保佑他的子民。既然放纵自己凶恶的心志,上天就会降下灾祸的。不谨慎而丧失了德,天命怎会保佑呢?”《仲虺之告》说:“我听说戛人假造天命颁布于世,上天痛恨他,因此使他丧失了军队。”他用不存在的东西作为存在的东西,所以叫伪造;假若是存在的而说存在,那怎么能说是伪造呢?从前夏桀主张有命论行事,商汤作《仲虺之告》以反对他。《太誓》中《去发》说:“君子!上天保佑明德之人,他们的品行特别显著。可以作为镜子借鉴的不远,殷王就是。他说人有命运,说恭敬不可行;说祭祀无益,说暴徒无害。上天不保佑,天下九州都灭亡了。上天不顺心,给他降下灭亡的灾难。只有我周朝,接受了商的天下。”从前商纣主张有命运而行事,周武王作《太誓》、《去发》反驳他。说,你为什么不向上考察商、周、虞、夏时代的史料,从下简以上的篇幅,都没有命运的内容。将怎么样呢?

原文

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君子之为文学、出言谈也,非将勤劳其喉舌,而利其唇吻也,中实将欲其国家邑里万民刑政者也。今也王公大人之所以蚤朝晏退,听狱治政,终朝均分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治,不强必乱;强必宁,不强必危。故不敢怠倦。今也卿大夫之所以竭股肱之力;殚其思虑之知,内治官府,外敛关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官府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贵,不强必贱;强必荣,不强必辱。故不敢怠倦。今也农夫之所以蚤出暮入,强乎耕稼树艺,多聚叔粟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饱,不强必饥。故不敢怠倦。今也妇人之所以夙兴夜寐,强乎纺绩织纴,多治麻统葛绪,捆布,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暖,不强必寒。故不敢怠倦。今虽毋在乎王公大人,蒉若信有命而致行之,则必怠乎听狱治政矣,卿大夫必怠乎治官府矣,农夫必怠乎耕稼树艺矣,妇人必怠乎纺绩织红矣。王公大人怠乎听狱治政,卿大夫怠乎治官府,则我以为天下必乱矣;农夫怠乎耕稼树艺,妇人怠乎纺绩织纴,则我以为天下衣食之财,将必不足矣。若以为政乎天下,上以事天鬼,天鬼不使;下以持养百姓,百姓不利,必离散,不可得用也。是以入守则不固。出诛则不胜。故虽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之所以共抎其国家,倾覆其社稷者,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