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八寒地狱(宜昌鬼事过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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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老严和王抱阳的最后对话(3)

而且把王八和那个不存在的浮萍之间说的话,感觉关系就是两口子。说的更明显一点,就是王八回家后和董玲说的那种口气和内容。而且大半夜的还做饭,做了饭,折腾两幅碗筷,对着空气吃。吃完了又收拾,完全就是过得两口子的生活。

从前天晚上开始,又变了,王八和那个不存在的浮萍开始吵架,听他说话的意思是,那个浮萍要走,王八不让,看情形还是王八求着她,王八就说干脆自己吃药死了算了,这样就和她永远在一起了。这就很明显了,王八其实知道自己晚上和浮萍在一起,是在做梦。但是他又认为做梦是真实的,把现实当做是假的。

昨晚估计又是在和那个浮萍吵架,吵着吵着,就哭。把孙家丫头都给吵醒了。

情况就这么多。

我听完后,对董玲说,“你不会被刺激到吧。”

“我不在意这个,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他。”董玲嘴上这么说,眼睛在流泪,“我就担心他真的去寻死。”

“怎么可能。”我安慰董玲。

董玲走到卧室,抓了两个药瓶出来,然后放在我面前,然后把药瓶打开,上百颗药丸全部撒在茶几上,滚得到处都是。

我呆住了,不用看,这个肯定是安眠药。王八真的有寻死的心吗。他是不是真的觉得晚上做梦和浮萍在一起,才是真实的事情,吃了这些药,就可以和现实的世界撇清关系。

我站起来,在客厅里绕圈,拼命想了一会对董玲说:“王八被什么东西弄住了,不仅是生病那么简单。有东西让他产生了幻觉,他带过什么东西回来吗,什么观音像啊、佛牌啊、翡翠之类的东西。”

“你知道,我们家里绝不会有这些东西的。”董玲想了想,“他前些日子说过一件事,说是邓瞳这才给他帮了一个忙,让买了一个好东西,然后就再也没下文了。我还问过他几次,他又说没买。”

“妈的,我就知道邓瞳这小子不是个东西!”我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我马上跟董玲告辞,走出门打算坐车去沙市,还没出小区呢,孙六壬就走回来了。一看见我,就问:“你你去哪啊?”

我看见孙六壬头就大了,“你这个败家娘们,几十块,这么快就送出去了啊?”

孙六壬说:“你说的嘛,有好几个,我去了果然七八个残疾人在天桥上呆着,我就给钱啊,正在给钱,城管就来了,然后我就和城管吵架,他们把我给架起来,问我住哪里,我就说住紫光园,你看城管的车还在门口没走。”

我一听,愣住了,天桥上有没有叫花子我哪知道,我猜的指不定会有,即便是有,也不会有好几个啊。还有城管这事,我都是随口说说。孙六壬这丫头怎么就真的遇上了。

刚好街对面有个彩票投注站,我带着孙六壬过街,边走边说,今天的彩票七星彩是“1234567”,你跟着我去看看。

孙六壬扑哧一笑,“徐哥你当我傻啊,哪有这样的号码。”

结果去了投注站,果然不是。

我心里惦记着王八的事情,也懒得去多想孙六壬身上的邪性事情,说不定是巧合。看样子孙六壬是缠着我了,她自己也说过,她爹当年吩咐过她的,非跟着我不可了。再说把她留在王八家里,我也心里不舒坦。

于是我还要多掏一个人的车钱去沙市,烦躁的很。

宜昌到沙市很近,流水的班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荆州城。下了车,孙六壬就把我胳膊给拽着,我烦死了,问她,“你又怎么啦?”

“我怕的很。”孙六壬说,“这里死过好多人。”

“这里从前就是打仗的地方,不死人才怪呢。”我指着城墙,“你看,这不就当年因为打仗才修的吗?”

“我知道,我看见城墙上的人往下在放箭,下面的人死得好惨。”

我实在是没法听孙六壬瞎扯了。带着她走到荆州城内,邓瞳家也不远了。孙六壬就不停发抖,边走边说这个可怜,那个可怜。

我到了邓瞳家,邓瞳家的保姆认识我,说邓瞳刚好在,领着我们进去了。

我看见邓瞳正在客厅里玩电脑。看见我了,连忙站起来,对着我说:“稀客,徐哥,你怎么来了。”

“不是来找你唱戏的,那玩意今年又弄了一次,能管到明年。”我不废话了,“你卖了个什么破玩意给王八了?”

“我们合资开了两家药店啊。”邓瞳说,“没卖东西给他。”

“你别跟我瞎扯。”我对邓瞳说,“王八现在不想干术士,你想拜他为师,也用不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

“你冤枉死我了。”邓瞳说,“没有的事,我是这种人吗。”

“你看你就像是这种人。”我没好气的说。

孙六壬突然开口了,指着房间说,“这是好地方啊,你家怎么会选这么好的地方。”

“你别添乱了好不好!”我对着孙六壬喊,“我们谈正事呢。”

邓瞳来了兴致,“你说我家好在哪里?”

孙六壬被我呵斥,就不说话了。

我对着邓瞳逼问,“王八出事了,肯定有人卖了东西给他。”

“他开药店,当然要买药材。”邓瞳说,“我介绍了几个药材贩子给他认识了。”

“董玲,王八的媳妇都告诉我了。”我指着邓瞳,“你伙着旁人害他,卖了个瞎玩意给他。”

“王总以前是做术士的,就算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他自己也能看出来吧,就算走眼了,以他的能力,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吧。”

“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我指着邓瞳骂,“王八不愿意当术士,不想用法术。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那我想想啊。”邓瞳闭着眼睛回忆,“找我和王总卖药材的人就那么几个,特别点的……哎,还真有一个,一个监利人,专门在湖南收中药贩出来卖的,几个月前给我看了一个血灵芝,我没要,我家里有一个,这东西不能多,多要了不好。那人出价很便宜,东西是好东西,看他是急着出手,估计是缺钱。我就把他介绍给王总了。”

“就是那个玩意!”我跳起来,“你快带我去找那个王八蛋。”

“那个人现在好像就在沙市,他在江津路有套房子。”邓瞳面有难色,“可是他现在好久不做生意了。”

“别啰嗦这些,”我急了,“马上去,等不及了。”

邓瞳被我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连忙带着我和孙六壬去江津路,好在他自己有车,出了荆州城东门,直接上了江津路,一路开过去,我心里就感慨,毕业后没在沙市呆了,这几年,江津路都变了样子。当年我和王八念书,学校也靠着这条路上。

邓瞳开车到了一个小区,这个小区也有年头了,不是新盖的房子。估计他说的那个药材商买的别人的二手房。

邓瞳跟我说:“老邹真他妈的会买房子,买个七楼顶楼,连个电梯都没有。”

我跟着邓瞳往楼道上爬,“那人姓邹?”

“是啊,”邓瞳说,“我刚才没跟你说吗?”

“不管这些了。”我看到楼道上到处是黄表纸,就说,“我们来的还真是时候,这个单元死人了。”我说完就把孙六壬给看着,意思很明显,这个丫头还真是个扫把星。

我们上了七楼后,邓瞳就不停的敲门,“老邹、老邹……”

他敲了半天,没人开门,邓瞳就说:“他应该在啊,前段日子说了的,会常住在这里。”

我看见通往天台有一个铁栅栏,现在栅栏门是开的。而且纸钱比楼下的更多。

“不会这么巧,这个姓邹的家里死人了吧。”我对邓瞳说。

邓瞳回答我,“不会吧,他家人都在监利,这里就他一个人住,该不会是他自己死了吧。”

我也懒得猜了,直接就顺着楼道上天台。等我上了天台,看到眼前的样子,百分之百的确定王八的事,和这个姓邹的有关。

这个楼顶的天台上被人弄得乌烟瘴气。搭了一个棚子,里面供了几尊菩萨,土菩萨洋菩萨都有。几个道士正坐在里面咿咿呀呀的念经。还有几个穿普通衣服,但是看起来二里吧唧的人,也在对着一些书在念经。

我指着这些人问邓瞳:“那个是姓邹的?”

邓瞳看了一圈,桌子下的那个就是。我这才看到桌子下面坐了一个人,正在打坐修行。

完了,遇上了一群疯子。

我走到桌子跟前,一把将老邹给拉出来,“给王八卖药的人是你吧?”

没想到老邹被我抓住后,对我问:“你是何方神圣?”

我有点蒙,这人说话不怎么靠谱,哪有这么说话的,我提着老邹的衣领问邓瞳,“这家伙跟着你唱戏的?”

邓瞳笑了,对着老邹说:“老邹你怎么了,怎么说话成这样了。”

“拿下,把他拿下。”老邹扯着喉咙乱喊。

我一听,对着邓瞳喊,“他妈的不就是个傻子吗,你故意找个傻子来糊弄我吧!”

旁边两个道士就过来抓我,“你搞莫事(沙市方言:什么),手上干净么,你什么人,敢碰大仙?”

我急了,我是来找人解决王八的事情的,可是偏偏就遇上一个、不对一群疯子在这里不着调。

邓瞳看见我和两个道士已经在相互推攘了,连忙过来劝架,“徐哥,你先放了老邹。”

我一把将老邹给推倒地上,对着邓瞳问,“王八是明白人,他怎么可能从这种疯子手上买药材。”

“老邹以前不是这样……。哎哎。”邓瞳慌起来。

我觉得头顶冰凉的很,脖子上缠的有东西,低头一看,一个小孩胳膊在我下巴下面。我用手把小孩胳膊给扯下来,一看腰上还有一个。也扯到身前,一用力,两个小孩大小的东西都变成了纸人,我把纸人给扔到地上,用脚咚咚的踩了好几下。回头一看,一个傻逼道士正在那着一个木剑,指着我,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瓷碗,喝了一口不知道是水还是酒。

另外一个道士看见我把一下子把纸人给踩到地上,用手指着我说:“你、你、你……”

我还没醒过神,面前那个拿着木剑的道士,噗的一口水喷到我脸上,然后对着我说:“大胆妖孽,还不现身!”

我脸上全是水,眼睛迷怔一会才能看到东西,那道士还在叨逼叨,“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我心里那个气啊。特别是我还听见孙六壬在旁边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实在是忍不住怒气,跟这个傻逼好好说话了。

我冲到那个傻逼道士跟前,一把将他的木剑给夺了过来,双手向下一顿,膝盖一定,木剑变两截。

道士还在说:“一个时辰之内,你不显形,就魂飞魄散。”

“散你狗屁啊!”我拿起半截木剑,对着道士就胡乱的打起来。道士开始还装硬气,不肯躲避。等我把他打的疼了,绕着圈跑,边跑边喊,“这妖孽厉害,大家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保护大仙……”

我追着他打了一会,这傻逼道士突然又变了表情,蹲下来说:“有话好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老实呆着就行,别烦我。”我对着个道士说。我把这个道士打了一顿,心里舒坦多了。脑袋也清醒一些,明白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姓邹的已经疯了,我想起董玲给我说的王八的事情,王八晚上梦游,惦记那个浮萍,说难听点,就是在犯神经病。

说白了,他们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就是把梦想的事情给当真了,并且有模有样。

旁边几个穿着普通衣服的人估计是被糊弄来的人,看他们的年龄也不小了,应该是自己身体不好,或者是家人身体不好,来求医问药的。

那个被我打的道士肯定是屁本事没有,就靠一张嘴骗人吃饭,但是另外一个道士估计是有点法术,他会用纸人成兵,这个是真本事,不是骗术。

估计这里就这个人明白点。

我走到那个道士面前,尽量把声音给压低点,“贵姓。”

“入了道籍,不用俗名。”道士说的结结巴巴的。

“那个道观?”

“玄妙观,全清。”

他一说玄妙观我倒是明白,在荆州成里,我以前念书的时候和王八还去玩过。

这边邓瞳正在把老邹给拉起来说话,“老邹你上次说要卖一个血灵芝的事情,到底和王总怎么弄的,我们就是为这个事来的。”

老邹迷迷糊糊的说:“等会,先让我回神。”

我听到老邹这么说话,看见桌子上还有几碗水,于是全部给浇到老邹的头上和脸上。老邹慢慢清醒,打了个呵欠。

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

估计和血灵芝有很大的关系,听说血灵芝是上好的药材啊,怎么出了这档子事情。

“先把你这些客人都送走吧,”邓瞳劝老邹,“我们单独说话。”

那些普通人和两个道士,就要离开。我对着道士喊,“你,你不能走。”

那个被我打怕了道士,回过头来看我,“我信了,你才是大仙。”

“滚!”我骂道,“我又没说你,全清师傅,你留下,待会有事情要向你请教。”

全听见我说话客气了,就没坚持要走。

现在天台顶上就我们这几个人了。老邹的模样看样子也清醒多了,我可以询问他卖血灵芝给王八的事情了。谁知道从老邹开始说起那个血灵芝的来历,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这老邹说话已经是颠三倒四,说自己是镇守这一方的神仙,有什么怪事,他保管斩妖除魔,如果是家人生病,他用仙水就可以药到病除。

我知道在他身上问不出什么究竟了。幸好全清在旁边,我只有去问全清。我把方浊的名头给抬出来,全清竟然没听说过,看来他当道士混的也不算好。

话又说回来,混的好的道士,也不会来做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情。

我没干全清太多的啰嗦,跟他说我了的门派诡道,然后说现在这个姓邹的卖了一个血灵芝给我的兄弟,有问题,我也不指望他怎么着了,告诉情况就行,我不是来为难他的,我知道情况了好去帮我的那个兄弟。

这个全清道士估计还是听说过诡道,问我是不是有个人叫金璇子,听说过这人。

我说金璇子是我的长辈,然后把耳朵给摸了两下。全清道士立即就说,对对,你肯定和金璇子有交情。

我心里暗自说,我和金璇子的交情你知道个屁。

于是全清就开始说到底怎么回事。

前段日子,这个一个人到观里上香,捐香火钱。那人精神不对劲,他一眼看出来了。结果那人就说自己姓邹,身上有个宝贝想送给道观,算是给自己积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