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打给他们,真的不想打,我知道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可是我改变不了自己。我不再是小学的依天,他们也不再是小学的他们,几年之后,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和你的过去外,我们和陌生人还有多少区别,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们都成为新生的人,要么积极要么消极。我们曾经生活在相互的世界里,而时间终究还是击碎了那个世界。
吃饺子的时候,我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依天,你马上就到初二下半年了,再过一年就高中了,你再不学真就连个高中也上不了了。”
“高中你都上不了还上它干什么啊?”我爸在一旁说。
我突然感到莫大的危机,我还不想不上,连个高中都上不去真是丢人。我一边吃饺子一边说:“嗯嗯,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我想复习一下功课,刚拿出英语书一看便烦躁地扔到一边,我觉得自己看这本书实在困难,反正还半年,初三再说吧。然后我就拿出老舍的《月牙》细读起来,不知看到什么时候进入了酣睡。
开学时我一进学校就看到了绿化环境的专栏,上面说为开奥运会要大力整顿环境,嘛我以前也没注意过,便径直朝班中走去。进班之后看到张煜和星盼在那里有说有笑,火焰迅速燃烧到我心里,我觉得自己明明把星盼忘掉了,但看到这个场面心中还是很愤怒,等敬彬他们到了后我恶狠狠地对他们说:“我要打张煜。”
坏消息传播的速度超乎想象,好像全班人都知道了似的,张煜看我的时候也略带些恐惧,我只不过想发泄下,现在演变成这样自己也下不了台,只能硬着脸皮熬。那天体育课打篮球时我也没动手,事后陈辉跟我说:“哼,你不是要打张煜吗?怎么也没打啊。”我哑口无言,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张煜不屑地看了看我。虽然我欺骗了很多人,但唯有一人我无法欺骗,不过李娴整天对着镜子来回装饰,没时间也没兴趣关注我这样的小角色。等到星盼和她一起走时,我害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过了一会儿我就把李娴拉到一旁大声地质问她:“你和星盼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都没提你。”
我怀疑地瞅着她,一会儿便转身离去,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一点点真实的事情都会让我胆战心惊,虚幻扭曲了我的一切,有时候我对镜子笑着说:“这是我吗?”
寒风瑟瑟地吹动了路边的垃圾,我、敬彬、蔡金一起走过人烟稀少的街道。
“过两天去网吧刷夜得了。”蔡金在一旁说。
“行啊。”敬彬笑着说。
我在旁边疑惑了一下说:“好吧。”
一会儿我们便走到了车站,蔡金要穿过街道去对面坐车,我低下头轻声轻气地问蔡金:“蔡金,你和周凡上了吗?”
他竖起食指,并把脸贴近我脸说:“你猜?”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街道。我朝敬彬的方向走去,说:“我刚刚问蔡金和周凡上了没有?”
敬彬紧蹙着眉头说:“这事别瞎说。”我把头一侧没说话,我常会把自己没胆量做的事幻想别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