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
“你还写日记呐,真有耐心。”
“没有啦,写一本烧一本,这都第三本了。”
“嗯,确实很能写。”
玩乐的时光充实而短暂,我穿好鞋说:“干妈再见。”
李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说:“再见啊。”
我站在电梯里冲他笑,直到门缓缓地合上,电梯轰一声地向下滑去。如果拉着电梯的绳索断了会怎样,《生化危机》的情景向上涌来,我不禁笑了一下走出这个包容着不知多少人的盒子,心情豁然明朗起来。我回头向李瑶的窗户望去,似乎没见她的身影,心中竟如此惆怅。我继续前往自己的盒子,盒子的样式不同,条件不同,价格更是天壤之别。
时光如梭,雪总是不期而至,我伫立在屋顶,望着远处斑驳陆离的景象,一动不动。每到这时子悔都会如约闪现,我和她好似有着冰雪的约定,我慢慢蹲下去,雪花滴落到我的身上也就滴入了我的世界,冰凉却又温暖,子悔在雪花中对我笑,这是那么的温馨。这常使我想起一个梦,每一片雪花中都映衬了她的笑容,然后化成了无数纸鹤落在我身边翩翩起舞。
不知何时我的生活变成了一滩静水,再也击不起什么波纹,在宁静中我来到了下半年。有的时候我还会考到年级后一百五十名,但学校已经不再给我们开会了,转而是前一百五十名的人开会,他们就像学校的金饽饽,我们好比学校的破罐子。好在我这个破罐子还没有自摔,再破也是个罐子,不像有些人摔得自己都找不到北了。
有的时候我会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感叹时间的迅速,也会因为发现时间的迅速而后悔许多事,只惜世界上没有时光机,我看得到过去却无法改变,于是产生不可名状的痛苦。我不断地用学习麻木自己,只是学完就忘,像一个垃圾箱一样,装满了一堆垃圾后又被扔掉,最后只留下一个空荡的大筒,里面除了几何公式等污渍外,再无其他。
我与李瑶也是偶尔见一面,那次看到她的成绩后我不禁惊讶她的进步,她一跃到年级二百多名,我兀然觉得望尘莫及,回到教室便努力地学,网吧也不常去了,我觉得该对她负责。可是我为何又要欺骗,不想了,先学了再说。
平静一直持续到五月十二号,汶川地震震动人民,我们学校自然也开始了募捐活动,我从家里要了五十元放到了箱子里。待全班捐完钱后,张老师在台上结巴地说:“有钱你们才……才能捐,没……没钱你们怎……怎么捐啊。怎么有钱,好好学才……才能有钱!”说完她的脸憋得通红,然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课堂。课下发现大家谈的似乎不是四川人民的悲惨,更多的话题是围绕钱的:“听说咱学校有一个人带着三万现金直接交到了校长那。”
李叶睁大眼睛说:“谁啊?”
“不知道,反正是咱们这届的。”
我在一旁应和着说:“真牛逼。”
放学后我和他们走在一起,刘英抬头说:“要是咱们这震一场就好了。”
“去你妈的吧。”我大声说。
我们行走在这喧嚣繁华的街道,用少不更事的无知践踏着灾难的阴霾。
在家中我爸大声地说:“我还用手机捐了二百元呢。”
我妈在旁边说:“好,好。”
我推门走进房间,房内没有开灯,躺在这黑暗中,仅有微弱的月光注视着这狭隘的空间。我不想写作业,现在的我们,老师几乎已经不屑留作业,到了一个相对自由的时间。我盖上被子,不想思考世界上的任何问题,切入睡眠便忘记了一切,这无疑是最幸福的时刻。
默哀日是一个肃穆的日子,窗外响起了汽车的长笛声,全班同学站立且低头,老师在讲台上不住地抽泣,我还不禁感到异样。待这场声势浩大的吊唁完成之后老师快速拿起粉笔头儿写字,我们的课程不能停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活节奏好比弹奏摇滚曲。
在这样的日子,我们仍肆无忌惮地跑到网吧,网吧里的人依旧有着往昔的规模。时常听到有人大骂:“**!玩不了网络游戏。”
估计这天是网吧人数最多一次的集体拼CS的场景,我也激烈地投入了厮杀之中,什么灾难,什么悲伤,好像都和我们无关。
我们活在自我的世界里,指责着别人的自我。
我们走在大街上,志索笑着说:“你瞅他那校服。”
我向远处望去,和我们一届的学生的校服背后印着几个大字:众志成城。
我们放肆地笑了起来,像一堆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