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途车马劳顿,半个月后,我们总算来到了京城。车子一路颠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做辆软卧来坐。我第一次来这里就让这里的眼花缭乱给恍闪眼了。
“乖乖,到底是大地方,跟金陵就是不一样啊。”我赞道。
“当然不一样了。”来接我们的姨奶奶和姨娘们不屑道,好象看到了个刘姥姥似的。我心里暗暗不服气。但表面上并没露声色,依礼给他们所有人行了礼。祖奶奶因为太累,脸色很不好。我们赶紧送她去了舒苑(这是专门给他准备的园子)休息。安顿好她。我去见了母亲。母亲瘦了好多,但是肚子却圆了起来。
“奶妈,我娘怎么瘦得这么狠?”我问道。
“唉,重孙少爷,别提了,早知道还不如待在金陵不来呢。”她叹道。
“怎么回事?”据我所知,母亲离开金陵也才四,五个月光景,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心里想道。
“小姐对这里本就不熟,又是初来乍到的,再加上有了身孕,所以少爷就还让那个红云当的家,她,她……”奶妈哽咽了。
“嘿嘿,懂了。肯定那个小妾欺负你们了是不是?”我冷笑道。
“算了,别说了,免得惹得宇儿不高兴。”母亲叹道。
“那爹常来吗?”我问道。
“他,好久没来过这里了。”母亲的眼神又失去了光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忍了半天没下来。我恨得牙痒痒。
“娘,你们等着,今儿晚了,你们就先好女子休息,一切有孩儿,放心吧。”我安慰了她们。又跟她说了姐姐嫁得如何风光,她倒是高兴了不少。
然后我就回了我的紫苑。这倒是个幽静所在。原来在金陵伺候我的小厮因为父母原因没有跟来。现在的这个一看就是还没发育好的小孩。我心里有气,但并没有冲他。
“小卓子,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我一向喜欢所有事情自己动手。他愣愣地站在那里。
“怎么了?你不累吗?”我疑惑道。
“爷,小的要伺候您。”他傻傻道。
“你多大了?”我问他。
“小,小的有十岁了。”他低下了头。
“十岁,我看你八岁还没到吧。”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并没露出来。
“哦,我十三岁,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哥哥就行了,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他又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不,小的不敢。”半天才冒出这么句话来。
“你好可爱哦!”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他脸红了。
“真的,不要怕,你跟着我,以后我会好好罩着你的,去吧,别怕。”他这才不安的离去。
我坐了下来,仔细把府里的情况细想了一遍。
“看来这关系还蛮复杂的呢。”我摇头道。
“不管了,先治了那个贱人再说!”心中主意打定。我和衣躺了下去。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因为祖奶奶来了,所以大伙都来到大厅用早餐。娘也来了,柔柔弱弱的,坐在我身边,红云也坐在她旁边。祖奶奶动了动筷子,大家开始吃饭了。我看着娘对着一大堆的菜肴直皱眉头。心知肯定不合她的口味。想着回头给头给她做点别的。
“哎呀,姐姐,这个你要多吃,补身子很有用的。”只见红云一脸奸笑地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娘的碗里,娘本来一直忍着的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到外面吐去了。红云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娇气啊,肉都吃不下,将来不知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来?”
“姨娘,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我怒道。
“哟,小爷,我可是一心为她好呀。”红云见逮着了机会,撒泼起来。
“姨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我镇定地问道。红云只是在哭。
“够了,吃你的饭!”父亲不奈道。
“难怪啊,唉!”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祖奶奶见我不开心,忙问道,
“祖奶奶,你知道的,娘当初怀我的时候害口的,是不能吃晕腥的。而且大夫还说过,晕食吃得过多会让孩子早夭的。”
“是呀。环儿,找大夫来给她看过了吗?”
“这,这……”父亲支支唔唔。
“老太君,她看上去好好的呀,怎么需要看大夫呀。”红云忙道。所以说女人可以不漂亮,可以沉默不语,就是不可以太笨。
“姨娘,您看我娘一切正常吗,难道您没看出来我娘瘦了好多吗?难道您没看出来她脸色很难看吗?”我立即道。
“反了,反了。”祖奶奶把碗一推。吓得众人全部站了起来。低着头。
“你看看你们,鲜花一样的人儿让你带到这里来才几个月就折腾成这个样子!”祖奶奶手指颤动地指着父亲的鼻子骂道。
“娘,您消消火,快,请大夫。”爷爷见祖奶奶脸色铁青,慌了神。忙着人去请了大夫。
大夫来了一诊脉。
“怎么样?”祖奶奶着急地问道。
“她有子痫症状,饮食切忌晕腥,另外我再开几副方子给她先养着胎,要随时着人守着,以防万一。”大夫慢慢道。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因为他们都看到那个红云几乎天天都要献殷勤似的送好多晕腥的东西给我娘吃的,美其名日补身子的。
红云的脸一下子刷白。
“贱人!”父亲甩手给了她一个巴掌。她‘啊’一声跌倒在地上。我的弟弟恨恨地跑过去扶起她。
“都怪你!”他跑上来推我。我一个闪身,他来不及停步,竟然撞到了站在一边的爷爷身上。爷爷向后扑通一声倒下去了。半天没爬起来。
“啊!”那些个姨奶奶们一拥而上,哭天抹泪的。
“来呀,把这个小兔仔子给我关到后院柴房去,没我的话不许放出来。”父亲指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