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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在美国当“二奶”

在河口江岸区的那一片风景秀丽的起伏山峦中,有一片漫山遍野的别墅式高档住宅区,这里不仅到处有碧绿的草坪和清新的空气,私人游泳池、健身房、网球场等设施更是一应俱全。这就是当地赫赫有名的“贵人居”。有人说能走进这个“市外桃源”的女性,几乎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的绝色佳人。她们平时开着奔驰、凯迪拉克之类的名车四处购物,在很多还算有钱的人都望而却步的贵妇俱乐部里美容、健身,过着大明星般的时尚生活,而桐桐就是她们中的一个……

自从上次见过干娘万夫人后,她将自己想打拼的想法告诉了干娘。

万夫人很支持她的想法,告诉她:“想发展还需要腾刚的支持,毕竟你老公有钱。刚开始发展必须要有钱的支持,否则你无法进入上流圈子。”

起初腾刚不答应她出去闯,桐桐对他说:“如果你想让你的企业继续做大,就放我出去。”就连万夫人都打电话告诉他:“你太太这么聪明,你到底让她做金丝雀还是做金凤凰,你自己想吧,这有利于你的事业。”腾刚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桐桐“闯天下”的愿望。桐桐学驾车,顺利地考取了驾照,腾刚为她买了一辆周身红色的宝马车。那天桐桐从车上下来,腾刚都惊呆了,只见桐桐穿着嫩黄色短款开衫,淑女背心和连衣裙,可爱气十足。

腾刚打趣道:“我当是好莱坞明星来找我了。”

“是吗?你是希望好莱坞明星来找你吧。”桐桐瞥了一眼他就进家了。腾刚突然觉得桐桐的眼神中有一种不可一世的清冷与孤傲。

第一次桐桐结识的是万夫人介绍给她的朋友,他是河口市政府秘书长陆延庆,万夫人告诉她:“陆秘书长在河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如果有他这个靠山,那在生意场上有发不完的财。”其实桐桐并没有想要刻意去发财,腾刚在花钱方面对她从不吝啬,她并不缺钱。而桐桐就是想踏入这个圈子,希望能像这些人一样生活,活得高雅,高贵,高不可攀。

因为万夫人亲自引荐,鲁秘书长对桐桐格外重视。没过几天就约桐桐喝咖啡,这让她很意外,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那天桐桐文静的像一盆兰花,而陆延庆却不一样,谈笑风声地聊了很多主流社会的趣事,这让桐桐大开眼界,她觉得鲁延庆很儒雅,那种气质是腾刚上永远也看不到的。那晚离开咖啡馆时,陆延庆又提议去看芭蕾舞剧,桐桐除了在电视上看过芭蕾舞剧,从未去过现场。

“我在电视上看过,没什么好看的。”桐桐委婉地拒绝。

“你应该感受一下现场的氛围,那和看电视是不一样的,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应该多了解艺术,这样可以增加你的艺术气质。”

“我不是女孩了,我儿子都半岁了。”桐桐笑道。

“在我看来一样的,看不出来你结婚,更看不出你是有孩子的母亲,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年也就十八岁吧。”他的热情洋溢,脸上的微笑让她陶醉,尤其是他身上那种成熟儒雅的魅力更让她难以抗拒。于是桐桐就答应了。让桐桐更没想到的是,陆延庆竟对《胡桃夹子》和《天鹅湖》等世界著名舞剧了如指掌,并且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让她感到有些惊讶,在注视着他的时候,有时会忘情的发呆了。那天,在桐桐的印象中,陆延庆与财大气粗、颐指气使的腾刚相去甚远,他不但儒雅,而且还很谦和,并富有情调,她感觉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一起在剧院看演出,这简直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后来陆秘书长隔三差五地邀桐桐去各种豪华俱乐部、夜总会,耐心地教我打高尔夫球。有时在咖啡屋里,在弥漫着淡淡的轻音乐的包间,他还给她谈论爵士乐和前卫艺术。

桐桐直接了当地问他:“你应该认识很多女孩吧,是不是和对我一样,你也给她们讲这些?”

陆延庆坦白地说:“我虽然在市政厅工作,但在闲暇的时候也接触过几位漂亮女孩,但她们有的目的性太强,有的艺术修养太差,我对她们没有什么感觉。你是知道的,主流社会不欢迎这样的女性。”面对他淡淡的伤感和无奈,桐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高处不胜寒”,她明白,也许高官的心里也有很多无奈和痛苦。

回到家,桐桐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腾刚借口在上海谈项目,在桐桐的印象中,腾刚永远只有这么一个理由。

第二天下午,腾刚正在河口一家酒店里,大白天和一位比桐桐还小两岁的中学女生滚在一起。桐桐本来不想给他打电话,可是由于香凝感冒了,半岁的儿子又哭闹不止,她也无法出门。她想让腾刚回来照看孩子,可电话都播过去很长一会儿时间了,他还不接。桐桐有点生气,她“啪”地合上手机。想到腾刚经常不着家门,她越想越气,又一次拨了过去。这一次腾刚接了,气喘吁吁地说:

“老婆,什么事啊,这么催我。”

桐桐感觉有些不对,她镇静下来问他:“你在干吗?”

“哦,我,我在跑步啊!”腾刚喘着粗气说。

“跑步?你不是说在谈项目吗,怎么跑起步来了?你在哪里跑步,怎么这么安静?”桐桐有点疑心。

“啊,我那个,我在和客户一起跑啊,这客户说要陪他锻炼一下。”

“切,这倒是很新鲜。”桐桐冷笑了一声。突然她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女孩哀叫声。桐桐的脸色刷地红了,她意识到腾刚在做什么,她不知道也说什么,一股怒火窜上头来。

“腾刚!你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啊,旁边一个女孩摔倒了。”

“摔倒在床上了吧?腾刚,你回来,你马上回来!我们要做个了断!”桐桐气愤地挂了电话。

桐桐抱着儿子,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她知道腾刚是什么样的人,她对他不抱任何希望,只希望他能抽出时间,哪怕一点时间来看看孩子。第二天腾刚回来了,进门就拿出一张机票。

“看吧,这是我从上海回来的机票,你总是怀疑我。”

“看什么。你看看孩子吧。对于你在外边做什么,我不想知道。”桐桐转过脸。

“香凝呢?请她来就是照看孩子的。”

“病了。”她不耐烦地说。

……

一个月后,桐桐基本融入官太太的生活圈子了,她开始以腾刚建筑装饰公司副总的名义揽了两笔工程,腾刚很高兴,夸她是贤内助,是女中豪杰。这两笔工程,腾刚还给她五百万作为提成。桐桐毫不客气收下了,她觉得那是她应该得到的。

桐桐出去的越来越平凡,有时候竟然和腾刚一样彻夜不回,但腾刚很放心她,认为除了打麻将,桐桐没什么别的事可做。而正因为这样,让桐桐想不到的是,腾刚又把手伸向了家里的保姆香凝。香凝嘴很甜,人又长得漂亮,经常趁桐桐不不在家的时候,变着法儿讨和腾刚喜欢,端菜送水间,经常把身体贴在他身上,有时还冷不丁地给他一个吻。腾刚抬起头,与香凝对视了一个短暂的瞬间,那泪莹莹的目光里写满了少女的多情。腾刚也不顾什么了,不顾儿子的啼哭声,兴奋地把香凝压倒在沙发上……从此以后,只要桐桐不在家,香凝就要给腾刚发短信通报消息,然后腾刚就火急火燎地赶回家,而香凝内心里却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弥提议开车带我去纽约玩。我一钻进他那辆崭新的凯迪拉克,如放飞的小鸟,心情顿时开朗了。看得出,李弥的心境比我还明媚,一路上他手舞足蹈不停地唱着歌,像个顽皮可爱的大男孩。出人意料的是,等这次旅行回来,我俩已有了再也离不开对方的依恋感,只到这时才明白,我们竟双双坠入了情网。爱情有时就这么神奇、美妙!

那天李弥邀我去他的住处。这是洛杉矶东郊罗兰岗一处风景优美的富人区,到处是草坪和绿色植物,仿佛梦中的世外桃源。我们的车子顺着山路往上开,山坡和山顶上一栋栋漂亮别致的别墅鳞次栉比,房前屋后更是花红草绿。李弥的豪宅在一个高地上,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洛杉矶的美丽景色。这座别墅占地有好几亩,私人游泳池、健身房、网球场等一应俱全。   小楼内不仅宽敞,而且装饰得很豪华,客厅吊顶里嵌着一盏盏星星般的射灯,使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变得立体而有深度。我的长裙拖在脚面上逶迤而过时,感觉犹如在光滑平静湖面上飘然而过的凌波仙子。就在这光与景的倒错中,我想起自己在家乡居住的三室一厅的陋室,比起这座华丽的“宫殿”,真有一种“天上人间”的感觉。那晚,在缠绵的音乐声中,我们一边品着法国葡萄酒,一边说着情话。酒至半酣,他温柔地拥着我说:“美子,从今天开始,你就做这里的皇后吧!”我想,这也许就是李弥美国式的求婚。

此后,李弥开始带我参加各种酒会、沙龙,每次他都让我打扮得模特般典雅、时尚,光彩照人。这还不算,他还常能找到合适的借口,让我用钢琴弹奏几首世界名曲,或演奏小提琴《月光曲》之类,借此让我在宾客中露上一手,在众人钦羡的目光中,他显得十分得意。

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我有些纳闷,这么大一个富人区,为何住的都是华人呢?

当时罗兰岗一带的豪宅小区,刚由当地的美籍华人地产商开发出。出于长期考虑,一些中国老板便在这个小区为自己的“二奶”买下房产。“二奶”们的身份、经历和爱好都比较相似,她们爱扎堆,有共同语言,也出于互相照顾,所以其房子都买在了一起。于是“二奶村”就这样逐渐形成,并被周围的华人叫出了名。

听了这话,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里面住的女性都是“二奶”?那自己又算李弥的什么人?

强颜欢笑,“二奶”风光背后几多辛酸泪

这可怕的猜测后来终于被证实了,原来李弥在国内真有妻子,还有个5岁的女儿!那一刻,受此打击我一下就昏了过去。自己苏醒过来后,李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他哭着说因为太爱我了,才采取如此的“善意欺骗”,他求我谅解并发誓一定和妻子离婚,让我做“阳光下的夫人”!当时国内的父母和亲友,都知道了我在美国恋爱的事。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样呢?

此后,为了让我开心,李弥不仅推掉众多生意场上的应酬,陪我外出购物、旅游,还为我介绍了很多别墅区的新朋友。这些漂亮“二奶”,有的在国内还是二三流的影星、歌星和“名模”呢,层次普遍不俗。她们经常带我到一家著名的贵妇俱乐部消遣。在这里,形体导师和心理顾问为每个会员检查测试,制定周密的美容美体、心理保健方案。桑拿房的热雾、冲浪浴的刺激、按摩生的笑容、俄罗斯健美教练的气质,一切的一切令人仿佛置身在温柔乡中。

和我同时健身的,除了晴儿还有妮娜、丽珠、安安、小美,她们个个浓妆艳抹,珠光宝气,香味扑鼻,笑语娇媚。“老公”们一天到晚的忙,她们在家里百无聊赖,来到这里就像回到了精神的乐园。二奶们在一起谈谈天下大事或花边新闻;再一起桑拿,评价彼此的身材肌肤;美容之后打几圈麻将、纸牌,由赢家请吃饭----俱乐部的免费午餐是不大有人吃的;吃饱喝足聊够了,躺在舒适的卧榻上听着若有若无的音乐睡上一觉,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这些惺惺相惜的姐妹们在一起,我发现日子竟然好过多了,原来心底里残存的羞耻感也荡然无存了。妮娜不止一次提醒我,对“老公”一定要提高警惕,万万不可粗心大意,失去他就等于失去了终身的幸福!

一天,我忽然发现牌友中那位来自西安的晴儿不见了。见我懵懵懂懂的样子,妮娜撇撇嘴说:“少见多怪啊,被‘老公’蹬了呗!”我的心不觉一沉。

不久,妮娜又告诉我一个更为惊心的消息。小美见“老公”与住在长沙的妻子离婚无望,趁他回国之际,将房产和两辆名车都私自卖了,准备携款去纽约发展,不料她“老公”知道后报了案。小美被警察抓走了,估计要坐好多年的牢!更可怕的是,这里还发生过“大奶”带保镖找上门来,对“二奶”大打出手的事,甚至出过人命。弄得“贵妇”们人人自危。应该说,“二奶”们的心情是复杂的,虽然她们个个年轻漂亮,暂时生活的也很光艳,可是岁月不饶人,再年轻漂亮也经不住时间的消磨。等到自己美丽不在时,这些荣华富贵还会存在吗?在强装欢笑的同时,她们无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还有一些“二奶”已为老板们生儿育女,苦苦等待着他们把自己提升为“大奶”。因为“贵妇”们过惯了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能力渐渐消退,有的早已失去了生存技能,一旦“失业”,只得再做别人的情人或沦落风尘当小姐。所以她们整天都活得提心吊胆,生怕有更多的“三奶”、“四奶”抢了自己的位置。

幡然醒悟,弱女子最终拼成“洋”老板

这时我忽然明白,尽管李弥手里有大把的美金,能让我过令人羡慕的“贵夫人”生活,可是那只是一种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的交易,充其量我只是他的高级花瓶或玩物,根本无法得到理想的爱情。

后来尽管李弥曾开出一张30万美金的支票苦苦挽留,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蹬”掉了他。走出“二奶村”,往日心中的压抑和苦闷一扫而光,我感到天空是那样的蓝,空气是那样的清新洁净,早晨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接着我很快在一家大型超市找到了一份工。不久又成了洛杉矶一家著名健身器材公司JKS的推销员,经过两年的打拼,因业绩不俗,自己一步步做到了销售部主管。当然,其间我经受的磨难和挫折,付出的汗水和泪水也是常人难以忍受和想象的。但我为之自豪,因为在脱胎换骨般的“阵痛”中,我庆幸自己又重新找到了曾经失去的尊严和价值!

更让人高兴的是,在我的感召下,好友妮娜也勇敢地“炒”掉了武断专横的“老公”走向自强。记得刚到美国时,她曾在洛杉矶大学读会计专业,可是当她再和昔日的那些大学同学聚会时,却发现他们大都考取了会计师。有的同学即使改了行,但也在自己所在领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甚至连简单的财务报表都不会做。结果找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没多久就被老板解雇了。但妮娜并不灰心,她准备继续读书,平时靠打工养活自己。她说过去她在别墅里养成了上午睡懒觉的习惯,每天有佣人把早餐直接送到床头。现在她一人打了三份工,每天工作超过12小时,但生活很充实、快乐!

如今,早已拿到美国金融管理硕士学位的我,又被“JKS”老总委派到中国担任华东区的市场销售总监。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一位美国朋友的话:工作着是尊严的,失去尊严的生活,就是病者、吸毒者的生活。很显然,那是一个行将就木者的生活……

今年11月,办完有关手续,我就登上了洛杉机飞往北京的班机。飞机在乳白色的云层里穿行,不见天,不见地。我知道我终于穿出迷雾,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命支点。 (因涉及个人隐私,文中隐去了女主人公的真实姓名及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