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展凝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是她的容颜并没有展露出任何思绪。
温观云坐在她的对面,细细地打量着她,想要从对方脸上找寻到一点点蛛丝马迹。或者说,是替某个可怜的男人找寻到一点点关爱的影子。到底是她隐藏得太好,还是她的心里真得已经没有了立行。
两人沉默不语,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时间,展凝终于动了动唇,开口说道,“感冒吗?去医院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医生。”
“……”温观云愣住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如果是以前,恐怕她早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了,哪里会像现在,竟然还这么沉静的样子。甚至,可以从容地告诉他,她不是医生。看来时间真得是个会让人害怕的东西,它让人改变太多,多到无从察觉从前的影子。
他凝眸,叹息道,“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不会去的。”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心里闷闷的。
“去不去是你的事情,总之我告诉过你了。很抱歉,凝总,打扰你了。咖啡我请!”温观云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她微微示意,这才转身大步离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又是沉声说道,“有些病,比感冒严重多了!我劝不了他,他已经成工作狂了!”
展凝没有扭头望向他,却也听出了他话中的语带深意。
捧着咖啡杯,突然有些坐立难安。扭头,望向窗外,那张俊容隐隐浮现。
※※※
四神财团。
下午两点三十分,会议室里正在召开会议,关于近十个国家的金融全方面升级终端计划。蔡小雀将少堂他们调回的资料进行了全面整理以及修复,发放于每个经理主管。由于国家众多,必须派去专人小组进行管理。
而此刻,研究完升级终端计划之后,即是选派管理人员。
环型的会议桌上,一干人等静静等候着。
展凝默然地坐在居中的大班椅上,由于她低着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她一向淡然睿智,连男人也会心生佩服。众人以为她心里早有定夺,所以静静地等待着她发话。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迟迟等不到她开口。
“展姐……”一旁的蔡小雀凑近了她身边,小声地喊了一声。
展凝徐徐抬起头,目光环视四周,发现众人正错愕地望着自己。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走神,随即扬起一抹轻渺的笑容,“抱歉,下面继续。关于阿曼、尼泊尔、哈萨克等近十个国家,已经通过董事会挑选了最佳人选。”
“我希望被选中的各位精英能够让四神的金融终端计划更快速得发展,大家辛苦了。”
“蔡秘书,将任命名单报一下!”
蔡小雀点点头,翻开了文件佳,铿锵有力的女声响起,“下面是任命名单,分别由XX、XXX、XX……九位经理分别带领十名部下组成特别小组前往阿曼、尼泊尔、哈萨克等国。希望这次的安排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下一秒,掌声雷动。
※※※
散会之后,众人退出了会议室。
蔡小雀整理着会议内容,时不时地记上几笔。她突然抬头,望向大班椅上静得有些奇怪的某个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轻声问道,“展姐,你怎么了?好象没精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身体不舒服就要去看医生哦!”
“没事。”展凝扭过头,朝着她笑笑。
“怎么会没事呢?我看你就是不舒服啊,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注意身体!”蔡小雀是个热心肠,她关切地望着展凝不停地叮咛。
这个时候,温观云方才说的话突然闪现于耳边——「有些病,比感冒严重多了!我劝不了他,他已经成工作狂了!」
“我真得没事!”展凝摇摇头,又默然了。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替我查查,最近他有没有出席什么活动。”
蔡小雀一时没有想到那个点上,有些傻傻地问道,“他?谁啊?”
“姬立行。”她吐出了这三个字,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叫他的名字了。
“知、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就去,展姐,你等下。”蔡小雀诧异于她突然关心起那个男人,只是克制着好奇没有继续询问。她说着,站起身来走出了会议室。
大约过了十分钟时间,她去而复返。
展凝闭着眼睛,听见了她清亮的女声,“展姐,根据可靠消息,今天晚上行总将会应邀参加华诺电子老太爷的寿宴。华诺电子也有向四神发邀请函,展姐,要不要去?”
“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吧。”她应声。
“耶,有好玩的了!”蔡小雀十分好心情地应声,余光瞥见会议室外徘徊的方秘书,她扭头说道,“展姐,那我去忙了啊!”看见展凝点头,她转身走出了会议室,不忘记将门带上了。
一下子寂静下来,展凝默默地算了算日子。
自从那天以后,他们竟然有半个多月时间都没有再见面。时常会在电视、杂志上看见有关对方的报道,可是没有联系,甚至连一通电话、一个信息也不存在。好象真得没有了任何关系,你只是你,而我,只是我罢了。
一座城市,两个人。
那么近,那么远。
华诺电子老太爷已是九十高寿,为人忠耿,不对人只对事,错就是错对就是对的牛脾气让他博得众人的一致褒奖。况且,就连皇太子姬立行也尊称他一声“太叔公”。今夜,商业圈内各界人士只要是受邀的则是竭尽全力也要来参加寿宴。
老太爷高寿,怎么也得卖个面子。更或者说,是卖皇太子面子。
晚上七点刚过,展凝与蔡小雀两人到达举行的宴会豪华别墅。
身后的蔡小雀则显得随意了很多,她早就打算作为“随从”来的,本身又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装扮,索性衬衣西裤上阵。只是被某位大姐大逼着丢掉了黑框眼镜,然后再化了个淡妆,倒也让人眼前一亮。
展凝穿了一条白色花瓣裙,裹胸的设计,露出了完美的肩头曲线。花瓣的裙摆,将她两条美腿修饰得又长又细。左边手臂的上方,一枚别致精细的白金臂环,连接处却是红色的宝石,与白色的花瓣裙对比明显,璀璨夺目。
只是她不施粉黛,红唇却依旧香艳动人。
白色一直是经典的颜色,却很少有人能将它演绎得惑人,而她硬是给人冷清中一丝飘渺的气质。随着高跟鞋的步伐,都显得极其飘忽不定。一双漆黑的美眸流转生姿,不经意间扫过众人,让人心中一凛。
由于是老太爷高寿,前来的女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红色装束。
她那一抹白色显得格外显眼,也让一些好事的女人投以鄙夷的颜色。
瞧瞧,老太爷高寿,哪有穿白色的道理?
宴会大厅的中央,男人们簇拥着红光满面的寿星。华老太爷虽然已经九十高寿,可是精神状态依然很好。老人家望着迎面而来的两个女孩儿,笑意满满。昏花的老眼眯起,透过那条狭长缝隙打量着她们。
视线最终停留于那抹白色的身影之上,因为她眼中的眼神与别人不同。那种眼神不带阿谀不带奉承,完完全全的诚然,没有多余杂质,干净而且纯粹。
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前来?他自然分得清楚。
“华老太爷好!”展凝以及蔡小雀同时问候。
“好好!这位是四神财团的当家人展凝小姐吧?还有可爱的秘书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啊!”华老太爷沉声赞赏,喜爱之情溢于颜表。
展凝微笑,蔡小雀则是咧开了小嘴。
突然,会场入口处又是一阵喧哗。
在众人的注目之中,姬立行与温观云两人齐齐到场。相比起温观云的儒雅,姬立行宛如沉默中随时可能爆发的猎豹,聚集了深邃暗涌。只是他的目光冷冷的,男人们被他的气场所威慑,不禁退至两旁。女人们一脸仰慕,神色里显现出几分痴然。
姬立行已经很久不出席宴会了,除了之前在隆升企业的宴会上奇迹般出现,这次应该是近五年来第二次露面。这次宴会,对于商业圈的那些老江湖来说不只是来贺寿那么简单,能够与皇太子攀上交情,那也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
华老太爷身边立刻又清了两个位置,显然是留给姬立行以及温观云的。原本站在老太爷身边的展凝以及蔡小雀则是很识相地退到了一边的角落,展凝看着他走向华老太爷,看着他们几人在寒暄问候,心里突然流淌过一阵莫名滋味。
像水面一样平静,可是明明有起伏。
“太叔公,您还是老样子啊!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温观云取过侍应生端来的酒杯,恭祝老人家高寿。
姬立行同样举起酒杯,只是沉沉地喊了一声“太叔公”。随后,他一口饮尽酒杯中的鸡尾酒。
“观云啊,你家骆丫头快要生了吧?看来你父亲母亲又要赶回台北!到时候,通知太叔公一声,和他们叙叙旧!”华老太爷打趣地望着温观云,笑道,“等骆丫头生了,太叔公给取个名字,长命百岁!”
温观云欣喜地应道,“太叔公金口一开,我可记住了!我正愁孩子的名字呢!”
“行啊,这第二胎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医生检查的时候说了,是个女孩儿!”
“女娃娃好啊,像骆丫头!”华老太爷说着说着,视线瞥向沉闷的姬立行,“立行啊,你看看,这里这么多漂亮的千金,难道就没有让你心动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老婆!省得你母亲老是不放心你。”
华老太爷这番话说得格外响亮,似乎是故意的。
当然了,对于大厅里各有千秋的千金小姐们这确是让人心花怒放的消息。只是角落里,展凝握着酒杯,低下了头。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手腕一动,晃了下酒杯,她将酒杯凑近唇边,饮了一口。
姬立行帅气的俊容上一抹放浪笑容,鹰眸一一扫过大厅里的那些千金小姐们。只是视线触及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眼底瞬间疼痛,转瞬消逝不见。兜了一圈,目光又转到了华老太爷身上,“太叔公说得是。”
这话一出,在场的千金们更是欣喜若狂。
展凝终于抬起头来,对着一旁的蔡小雀轻声说道,“我们走了。”
“等等,展姐,我要去下洗手间!”蔡小雀嘀咕了一句,转身奔向洗手间。
展凝望着她离去,一回头却与某人深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只得愣在原地。
两人的目光纠缠着,却是姬立行先收回目光。
他径自走向大厅某个角落,三言两语便于女人们侃侃而谈。潇洒的模样,惹得女人们频频微笑。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余光总是时不时瞥向那抹白色身影。尽管神情飞扬,似乎是很愉悦,可是眼底的深邃却泄露了此刻的情绪。
看来他没有生病。她轻轻叹息,打算离开。
突然身前挡了一道身影。
展凝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挺体面的男人。她的记忆力出众,见过一眼的人几乎不会忘记。瞧见来人,她立刻认出了对方。不等对方先开口自我介绍,她扯起微笑,轻声说道,“隆升企业的少东家隆邱先生。”
隆邱听到她准确无误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喜。
原本他想着像她这样能干又美丽的女人一定不会对自己有印象,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认识自己。这的确是让他欣喜若狂。
“你好,展小姐。上次宴会上匆匆见了一面,我就对展小姐难以忘怀。没有想到这次能够和你见面,我很高兴。”隆邱腼腆坦诚地说道,白皙的脸上一抹羞怯。他取过侍应生托盘上的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向她,“很高兴展小姐还记得我。”
面对前来搭讪的男人,展凝早已是见怪不怪。一般会主动追击女人的男人,多半是猎.艳的能手。不过像他这么容易害羞的男人,倒也少见。
她保持着完美笑容,礼貌地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宴会大厅里众人聚集寒暄,一群漂亮的千金小姐围拢于姬立行身边,没能占到一席之味的女人们则是嫉妒得瞪着那些可以亲近皇太子的幸运者。他随意地调侃,一个眼神也能惹得女人们心花怒放。
只是瞧见有人挡住了那抹白色身影,眼底瞬间迸发出冷咧的寒光。
几乎是没有多想,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随口说了句,“抱歉,我离开下。”说完,他迈开脚步,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目之下迈开脚步大步奔去。
走到一半,却被人拦住了。
他抬头一看,没好气地低吼,“让开!”
“怎么?你想告诉大家你和她的关系?你不怕越弄越糟?”温观云不忘记提醒他。
姬立行瞬间隐忍了冲动,鹰眸瞥见她笑得温柔的侧脸,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他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该死的,为什么要对别人露出这么美丽的笑容!
“你的合作方隆升企业老总的儿子隆邱。”温观云已经确认过对方,沉声回答。
这个时候,展凝与隆邱一前一后走入两人身后的大厅阳台。
姬立行眸中寒光迸发,语气里压制着怒气,“找个理由把那个男人给我支走!”
“……”温观云愣住了,真倒霉,怎么又是他!
※※※
半圆形的阳台,隔了防音效果良好的玻璃门,加上厚重的窗帘,阻挡了大厅里众人的目光。远离那些烦嚣,空气都新鲜得让人心旷神怡。月亮弯弯,洒了一地洁白无垠的月光,落在人的眼底,璀璨得像宝石。
展凝随意地靠着栏杆,抬头望着夜空。风徐徐吹着,她的长发也一并飘散。
可是一旁的隆邱看得呆了,太美了。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阳台的玻璃门却被人推开了。
温观云并没有一点点抱歉的意思,从容地望向两人,和煦地说道,“很抱歉,打扰你们了。隆少东,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谈。不知道能不能抽空呢?”他这话虽然是对着隆邱说的,可是目光却已经瞥向了隆邱身后的展凝。
“好,没关系。”隆邱没有多想,他朝着温观云点点头,又是转过头来,望向心仪的佳人,“展小姐,不好意思,一会儿见。请一定要等我。”
展凝有些为难,可是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好点头。
当下,温观云与隆邱两人走出阳台回到了大厅。
展凝独自一人等候着,她转过身来,手扶着栏杆望着霓虹闪烁的夜景。突然,身后的玻璃门被人退开了,大厅里热闹的喧哗声隐隐传来。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说话。而后,有人一步步地走近她,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直到那霸道张狂的气息从身后袭至她全身,展凝终于转过身来。
刚回头,却被人搂住了腰。
她微微一愣,视线一阵恍惚,终于瞧见了那张看不清是怒是喜的俊容。他掌心的温度还那么炙热,透过衣服清楚得传达至周身。她眉宇之间突然有了几分无奈,这么近距离地看他,才发现他真得好象是有些消瘦。
想起温观云告诉自己的话,她轻声说道,“听说你病了。看来,你没病。”
她的声音那么温柔,姬立行心里突然流淌过一阵悸动。手腕一用力,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拥抱入自己怀里。将头深埋在她的颈项,他重重地吻着她的肌肤,“我是病了。我病得很严重。我病入膏肓了!”
“你什么病?”他的吻那么霸道,她感觉浑身流窜过一阵电流。
他痛苦地停了吻,皱着眉宇望着她,“相思病!什么医生也治不好!”他说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那么深切得吻,却缠绵到了极点,仿佛将她的相思也一并传递。
展凝心里莫名颤动,她突然有了异样感觉。他深沉地吻着自己,时而霸道,时而温柔,一直一直反复。她闭上了眼睛,一瞬间的情不自禁回吻了他。她的主动,让他更加疯狂,大掌按着她的后脑勺,只想她更属于自己。
气息渐渐不稳,她的脸颊已经绯红一片,显得更加动人。
而他因为无法得到,更是极度不满。
姬立行深深地呼吸着,大掌来回地抚着她裸.露的半个后背。咬着她的唇,又是深吻了好几次,这才作罢,贴着她的唇,沙哑地说道,“我的病没有医生能治好,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个人,谁也治不好。”
“那么你该去找那个人。”展凝只感觉唇瓣被他吻得肿胀,她尽量想要冷静下来。
姬立行气恼地抱紧了她,他的力气那么大,自己仿佛要被他揉进身体里,都感觉到了疼痛。他不顾一切拥抱她,这半个多月来的不理不睬让他快要崩溃了。他竟然找不到可以见她的理由,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厚着脸皮去找她。
一天会去看多少次号码,信息按了又删、删了又按,反反复复多少遍。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他哪里也不想去。
“不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你可以对我恨,对我大吵大闹,可是不要像现在这样。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在她耳边沉沉呢喃,揪紧了一颗心。
讨厌她冷冰冰的态度,讨厌她可以这样淡然地面对自己,讨厌她的眼里没有自己。
更讨厌的人,却还有自己。
展凝听见他这么说,感觉心里一沉,眼眸深处浮现起一丝泪光,却又迅速吞没。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起伏,“立行哥哥,如果生病了,那就好好养病。身体很重要。”
“展姐?你在不在?”玻璃门再次被人推开,蔡小雀清亮的女声传来。
随后,她看见了阳台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她没有料到他们两人会在一起,发现自己出现得真不是时候,有些些慌张,支吾地说道,“展、展姐,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她尴尬地笑着,退出了阳台。
展凝舒了口气,推开了他的拥抱,“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他没有应声,只是抓紧了她的手不放。
她一愣,还是甩开了他的手,走过他的身边离去。
姬立行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等到玻璃门发出了“哐啷——”一声,这才转过身来。
※※※
一场宴会,有些不欢而散。
展凝前脚刚走,姬立行后脚跟着也走了。同样来去匆匆,只不过一个是走正门,一个是走后门。倒是温观云继续无奈,心里还担心着自己老婆,却不得不陪着老太爷直到宴会结束。回家的路上,他想打电话将这个没人性臭骂一顿,才发现手机没电。
第二天,温观云怒气腾腾地杀向办公室兴师问罪,却反被人扔来了七、八个合作案。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每天过得如流水一般。
一眨眼,又过了半个月。
姬氏的业绩猛得增长了一个百分点,而四神财团凭着完美的终端体系也渐渐占领了更多的金融百分比。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明显又有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过这不对劲的人,恐怕只有某位行大总裁了。
明媚的午后,温观云飙车到了四神大厦。
他憋着一口气,直接冲了进去。不耐烦地等候了两分钟,公关小姐这才告诉自己,她们的凝总同意接待他。他焦急地坐着电梯上了顶楼,却瞧见了蔡小雀。不过他已经没有空闲与她叙旧,大步地奔到办公室门口,一把推开了大门。
办公室里,展凝抬起头来望向来人,“温副总,有什么事吗?请坐。”
温观云的脸色很不好,他走到大班桌前,也不准备坐,一副有事说事的样子。他凝眸,沉声说道,“这次是真得病了,高烧不退,好几天了。你去看看他。”
“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不是医生。”展凝心里一沉,可是还是冷冷地回应。
“展——乐——乐——!”温观云忍不住吼出了她从前的名字,对于她的冷淡有些发毛,“我不是非常了解你们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我也没有资格对你们的事情说谁对谁错。他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说了不去看医生就是不会去,就算架着他去也没用。”
“展乐……”他说到一半,改了称呼继续,“展凝!我告诉你,你摸摸自己胸口,你承认你心里没他,你就不要去!你就让他这个工作狂病死吧!反正也连续烧了好几天了,再烧下去不死也变成白痴了!”
“我的话说完了,打扰了!”温观云自顾自地说完,转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到人走了以后,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展凝坐在大班椅上,突然再也无法平静面对。温观云的话,像是无形的锁链将她圈锁住了。她闭上了眼睛,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的挣扎还那么强烈,可是对于他的关心也还那么强烈,她没有办法忽视其中任何一样。
原来,她不能做到绝对冷漠。
默然了三分钟,她猛得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