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韵,女,现年26岁,学历,博士,供职于国内一家知名网站翻译,上有老板的庇护,下有不菲的外快,日子过得算是有滋有味。戛戛是我的第8任男朋友,不过,朋友就是朋友,没有承诺,没有束缚,也许今晚共度良宵,明天就是永远离别,挥手都不必的,不然,显得矫情。
戛戛和我还算般配吧,我们象每个热恋中的男女一样,夜夜长聊,把电话打爆,他的家庭情况我一概不知,相信他对我也一样。感情之于我们,是高不可攀的奢侈品。不想结婚,至少现在不想。
在大街看到大肚子的孕妇还有中年发福的阿姨,心里就发麻,青春真的那么容易失去吗,一脸褶皱皮肤松弛,恨不能长期服用青春液。据报道,国外的一家试验,给毛毛虫体内注射幼儿因子,毛毛虫永远长不大。我也想做这样的毛毛虫,这样,我就可以长生不老,而且,比嫦蛾活的更逍遥,因为,我可以永远把握着一个又一个帅哥,永远处于热恋中,一路花开匝地,一路芳香四溢。
戛戛和我是通过网上聊天认识的,因为周围实在没人可挑了,只好网里捞针。戛戛很幸运,撞见了我,遇上别人的话,他就死定了,非哭哭啼啼嫁给他不可。他比我小三岁,高我两头,黑黑的肌肤,有点腼腆,一逗他就脸红,外表颇能迷惑人。一开始,以为他真没谈过呢,象他在网聊中所说的,情感纸张一片空白。但是,错了。他虽然闷声闷气,人可机灵着呢,献殷勤于无意中,那种若有若无但又无处不在的温暖,足以让每个初恋的女孩迷醉。我可不吃这一套,每次当面拆穿他之后,大笑道,哄你闺女去吧,以后。他会脸红道,严肃点。我马上一本正经,是,长官!
戛戛人还可以,只是对我没多大用处,结婚买房,依靠他看来是希望渺茫的,所以,他的存在没有多少价值。老板还可以,对我挺照顾的,外出的时候经常带着我,我没少给他出力送钱,养人千日,用人一时,现在应该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也是,现在,商品经济时代,什么都要上称称量一下,不然,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这年头,只要有学历的资本,就可以继续懒洋洋地混下去,我呢,还可以过我理想的醉生梦死生活。翻译文章,以前全是我的男朋友帮我写的,不是戛戛,是第7任男朋友,和我一个姓,叫艾冲。艾冲是我同学,一个导师门下的,英语特棒。当时考学的时候,我找过他,因为他比我高一届,导师怎么出题、性格所好,他最清楚了。我给他送了一套《疯狂英语》,他答应帮我。后来,却不见动静。原来是他远程的媳妇遥控的,我好气愤。
考上之后,艾冲成了我师兄,他的文章写的很棒,在国家核心期刊上频频发表,不过,每次前面都属的是导师的名。艾冲经常和我诉苦,让我留点心,别走冤枉路。
他是他,我是我,不一样的。我连基本的学术文章都写不出来,老黄还整天催,并且告诫我,年纪轻轻别谈恋爱。我心里很愁,只好找艾冲。艾冲对我不冷不热,记得那次从家里带好吃的送给他,他吓得跑到外面,用公话,对我说,谢谢!
谢什么呢,总得有个理由并且他也不是专一的人。邀他逛街,他也去,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讨论。时间长了,他对我就有依赖性了。终于发展到,我说一不二的地步,我让他撕掉他女朋友的照片,他二话不说,当场撕掉。我都傻了,这是个多好胜的傻瓜!
我有男朋友的,是第6任,社会青年,工作期间认识的。他属于很酷的那种,极短的头发,脖子、手腕缠满银饰,看人的时候眼光很冷漠。我们相识于酒吧,那次好象是我和上司大吵了一架,气鼓鼓的,不想再见任何人。下班后,径直跑进一家暧昧的地下娱乐城,要了杯果汁,一个人靠着吧台,独饮。这个时候,听见一个低沉的嗓音,这个妞,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见过。我回头看到他,甩着寸头,晃晃地向我走来。流氓,我心里骂了一句,端着杯子向外面跑。经过的每个房间都灯光昏暗,穿着花花绿绿的男女玩着各种游戏。我几乎吓破了胆,怎么到这里来了?
身后并没人跟来,我松了一口气。突然,被人掠走杯子。我呆住了,是他!
妹妹,别害怕,我虽然长的凶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让人一看就吓的抱头鼠窜。刚才是误会,恩,他看我发愣,不进去喝一杯?
我摇头,不了,谢谢!
奥,他笑笑,请便,不过,杯子我拿回去了。
我恍然大悟似的,再见。
他好象瞪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钻进了地下城。
我的第5任男朋友打来电话,要我去他们家吃饭。我不愿去,因为妈妈不同意我们,嫌他太老实了。我的第5任叫王峰,在水利局上班。他的一家人都在水利局,忠实可靠。王峰和我是经人介绍的,初次见面,他不敢正眼看我。我觉得他挺可爱的,何况,家境不错,于是,交往了起来。王峰很喜欢我,他妈妈做的可口饭菜,都会第一时间送到我单位,每天下午准时出现在我面前。我有时候也开导他,让他别那么死板,他说,人,得踏踏实实过日子。好可笑,我才多大呀,过日子,真是天方夜谭。
为了改变他,我会拽着他去迪厅跳舞。迷离的灯光,甩动的长发,爽到极致。王峰每次都在边上默默守护着,偶尔叫上一杯饮料。
地下娱乐城渐渐成了我经常出入的场所,期间,总会遇到那个酷酷的家伙。他每次主动邀我跳舞,我都会拒绝。
只有一回,王峰不在,我和他跳了一曲,踩了他的脚。他说,光是一个人不行呀,需要经常锻炼。我不置可否。他说,一会送你回家吧。我冷冷道,不用,谢了!
下次,带着王峰进去的时候,他照例邀我,我拒绝后,他望向王峰,让我来保护你的马子吧,兄弟!王峰的脸紫涨起来,他进一步逼近,兄弟,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们飙!王峰气得拉上我,就出去。他随后跟来,艾韵,妹妹,听我讲句话。我好奇地站住了,他的眼神很诚恳,妹妹,哥哥这见天着了魔似的,想你,昨晚还梦见你了,给你说声。王峰在一旁踢我,我非常厌恶地拍了拍尘灰。他离开后,我和王峰默默走着,走了很远,拐弯的时候,我无意中望向来处,见他仍然兀立在原地。
第二天一大早,还躺在被窝里,睡眼惺忪地开机,一个电话打进来,我合着眼,接了,喂,谁呀?
是我,妹妹,艾韵,刘猛。低沉的嗓音,热热的响彻耳边。
奥,我翻了个身,大哥,我不认识你呀。
我就是那个经常邀你跳舞的人,妹妹,还没起床,不上班吗?
今天歇班,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继续睡,不打扰了。他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呆了一会,竟然有丝丝缕缕的甜蜜渴望和难以遏止的兴奋冲动。但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我也说不清楚。大约工作太单调,生活太平淡,而王峰又太沉闷了吧。
梳洗完,和往常一样上街买早饭。
早!
我很吃惊,怎么会是他?!
很奇怪是吧,妹妹,不,艾韵,我刚搬到这个公寓,住你对面。他笑笑,买着早饭,也不看我。买完,对我客气道,您买好,我有事情,先走一步。
我望着他健壮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
说实话,我对他还是有感觉的。每次出入地下娱乐城,目光总是无意识的扫过他的面庞,有时候,他在看我,有时候不是。
他是娱乐城的老大,结交一帮痞子,在社会上横行,早听人们议论过他,没想到他还长着一副善人的面孔。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动不动就砍人的地头蛇吗?
我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买了早点,来到门前,套出钥匙,冷不丁一个人靠近,道,买这么多油条,你一个人吃得了吗?
吓我一跳,我晃了晃钥匙,瞥他一眼,我留着中午做汤喝。
出于谨慎,我没有告诉他,王峰来这里吃早饭的原因。
他指了指身后,我就住在对面,以后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妹妹。
我勉强一笑,闪进门里。
从此以后,我的日子过得有点忐忑不安了。推说各种理由,不让王峰进门。晚上蹑手蹑脚回来,生怕惊了他。他见到我,也只是有礼貌地点头或者问候一声。楼上的阿姨说,这下我们可安全了,自从刘猛进来以后,我们家再也没少过东西。我想,敢情他的声名远扬,连江湖大盗也惧他三分。
我倒是无所谓,房间里除了床,就是衣服,各种靓衫挂满了房间、客厅,一般,我是懒得收拾的,衣服脏了,就拿给王峰去洗。厨房改成后花园了,里面摆满了各式鲜花,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花花草草浇水。
王峰两周不来,我没替换的衣服了。黄昏,偷偷收拾一包脏衣服,下楼塞给王峰,然后,做贼心虚似的,溜回。上楼的时候,遇见他,他身后还有两个漂亮女孩,性感时尚。
出去了。我们异口同声。
他漫不经心地掠过我的身边,我的心有些疼。
我马上打电话给王峰,让他回来。王峰说,快到家了,明天吧。我命令道,你必须来!王峰说,我妈叫我吃饭了,吃完饭给你洗衣服……
我恼怒地挂了电话,王峰又打过来,你怎么了?
我淡淡地道,想你了,没事,你忙吧。
王峰说,奥,那你注意身体,赶快吃饭吧。
我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在镜子面前试穿衣服,试完又去浇花,浇到水流满地。穿着拖鞋踢踢塌塌,开门望对面,对面没有灯光。夜很深,听到动静,从梦中警醒一般,忽地拽开门,是他!
他回来了!
他愕然地望着衣冠不整的我,还没睡?
我一言不发,只是定定望着他。
他开了门,太晚了,去睡吧,你明天还得上班。
奥,我问,你干吗去了?
我有事,睡吧,听话啊。他冲我扬扬手,掩上门。
你有事,我还得上班,你可以不上班就可以呼风唤雨,我呢,这么辛苦,我可从来没用心等过一个人的。我感觉满腹委屈,竟然有哭的冲动。
进屋,刚躺下,听到门铃响,谁?
无人应。
再问一遍,仍然无人回答。我爬起来,从猫眼望见了他的健美胸肌。
他进门,若无其事地观望四周,求你帮个忙。
我厉声道,脱鞋!没看到我铺的地毯吗?
他不解地看看我套在脚上的毛茸茸的娃娃鞋拖,笑了笑,妹妹,你真超现实。
你叫刘猛,是吧?我故作严肃,也不看他。
他立在门口,邀请道,到我房里来吧,让你帮我套被罩,这不是男人干的活。
我呆了呆,心里七上八下的,随着他进去。
他的房间和普通的男士房间没什么两样,有点凌乱、邋遢。松软的床铺空着,在地上铺了个塌塌米,一卷被子丢在上面。
其实,我也不会整理床铺,胡乱讲了点道理,两个人忙活了一阵,把被套套上,拽好铺平。刘猛极绅士地伸出手,谢谢!
我笑,不用客气。
他说,你回吧,哦……让人看见了,不知道说什么呢?
我暗笑他的多情,故意踟躇不走。
他拿过一袋启开口的零食,我皱着眉头不吃。他又倒水,我说不渴。
两个人在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很想了解他的背景,但是,他只字不提,反倒把我的一切尽数套了去。我觉得斗不过他,兴趣索然,想从他的塌塌米上站起来,他忽然从旁边扑倒我,我浑身筛糠似的,来不及挣扎……
鲜艳的大团桃花盛开在黑白格子的床单上,他停下,惊诧地望着我,你……是第一次!随即起身,不玩了!
我用衣物蒙住眼睛,不愿看他。他抱起我,走进浴室。洗干净了,又来一次,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倒。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下,他用被子裹住我,拍拍我的肩,叹息道,你为什么不说呢,刚才,如果你讲明,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唉,看你一开始的表现,我以为是老手呢。你也真是,不过,我也会对你好。你别太难过,我会补偿你的。
天将明的时候,逃回自己的房间,一下子象被掏空了。
上班的时候,他的电话还不间断,我气得关机。
下班了,也不回去,打算加班,从食堂要了份盒饭,在办公室吃。同事看见了,道,艾韵,你怎么还吃盒饭呢?王峰在楼下等了好长时间了,手里提着个大袋子,又给你送吃的吧,你真有福气!
王峰,我不能想他,至少现在不能见他。
我偷偷拭泪,对同事讲,让王峰走吧,就说我请假回老家了。
同事不解地道,你们闹别扭了。小两口吵架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行,我去给他说,让他明天来。
我急忙说,别!让他永远别来了!
同事看我双眼红肿的样子,心生疑窦,不情愿地道,那……好吧,你也注意自己。
关了一天手机,半夜再打开,是气急败坏的父母,你欠费了,还是没钱花了,没事关什么机呀?我强打精神,妈妈,我想回家。妈妈说,想回就回。爸爸说,没事回什么家呀,好好上班,别耍小孩子脾气,抽空让你妈妈去看你!妈妈在一旁说,别听你爸的,乖乖,愿意回就回。恩,我抱着手机,仿佛靠着父母的双肩,好的,爸爸妈妈,我睡了,你们要多保重,晚安!
次日,对面铁门紧闭,我暗自庆幸,昂首挺胸要下楼,对面门拉开,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等我呀,我也是。一起走吧,车在楼下,我送你!
我冷冷地道,不用了!
他嬉皮笑脸揽住我,我奋力甩脱他,他顺手摸了摸我的脸,得,我有事,你先走吧,晚上见!
我真的想吐。
快到公司的时候,远远望见王峰,抱着一大束花的王峰。我沉下脸,迎上去,你来干什么?
王峰的眼光很热,艾韵,我知道你喜欢花,这是鲜花,一大早就送来了,你吃饭了吗?
吃饭吃饭就知道吃,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王峰伸长脖子,你生气了?
我快步走向办公楼,王峰尾随上来,我急了,你不上班吗,快晚点了?他忙点头,上,上。我一把夺过他的花,快走吧,别迟到!他喜笑颜开,那我走了,再见!
看他高兴的二百五似的,又好气又好笑,马上上班,不能让老板看到我公然携花入室,于是,想了想,暂且寄放到门岗上。下班的时候,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因为门岗久不闻花香,索性把花搁外面登记桌上,见人就炫耀,搞得老板也问我是不是一千朵玫瑰?我如实回答,没数。老板说,这得化多少钱呐,一个小白领,你们这些年轻人!
我在同事们的羡慕声中,自豪地回了住处。王峰打来电话,我们聊到很晚。有敲门声,我没开,门外人叫道,收水费的。我恍然大悟,奥,这笨脑袋,不知道整天想什么,记得水费催交了好几回了。我伸出脑袋,把钱递给外面的收费员。他是个和蔼的大爷,找零的时候,问我,一个人住呀?我点点头。他说,当心,一个女孩子。我谢了他,关上门,又有敲门的,以为是老大爷,谁知道竟然挤进来的是刘猛。他一嘴酒气,想我了吧,妹妹,哥哥这几天可憋坏了。我使劲推他,他反锁了门,用吻封住我的嘴,抱起来扔到床上……
在一次又一次的“凌辱”下,我渐渐丧失了反抗的能力。有时候,还会主动迎合他,连自己都轻贱自己。周围的风言风语如夏季苍蝇般多了起来,我和王峰也在这样无聊的气氛中,悄然分手,而我也水到渠成地成了刘猛的女人。
离开王峰的日子是很难过的,没人给洗衣服,没人给送饭,更别提什么浪漫的花了。自从刘猛和我同居之后,花花草草全都被他清理了,衣服也被他送给别的人不少,我和刘猛之间共有的只是同床异梦。
刘猛一开始还每晚回家,后来回来的次数就不定了。我知道,他们娱乐城需要他维护,他的一帮兄弟需要他照顾,他们也开会,无非是“做掉”、“生意”,不想听的字眼也透过他的呵呵大笑,穿进来,穿进心脏。
看着他的熟睡的面容,一时也象他一样起了杀机,厨房有刀,但是,我下不了手。他,毕竟还是我身边的人。
真恨自己懦弱,也想报复,他不是睡过很多女人吗,我为什么不能玩一两个男人呢?公司里的蓝蓝谈了个漂亮小伙子,这个小伙子我认识,曾经被我甩掉的,幼稚好胜,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想做一番大事业,其实,只不过是借着亲戚的力量,刚从县城调到市里的小卒子。他追我的时候,天天给我送歌碟,真是不通人情,我从来不听流行的靡靡之音。他被我踢掉后,转而追逐我们一个办公室的蓝蓝。蓝蓝其貌不扬,自然心花怒放,整天“我们家毛毛,我们家毛毛”的叫个不停,象发春的猫。小伙子姓熊,毛毛是他的外号。我也随波逐流地叫他,毛毛。
毛毛和蓝蓝热恋中的时候,恰好是我寂寞孤独的时候。毛毛在我们单位对面的银行上班,我去取钱、打卡的工夫,就会凝望他,很专注,很痴迷的神态,他也会以眼还眼,眼中有熊熊燃烧的火焰。那天,他从窗口递给我钱的时候,我有意地握紧了他的手指,他可能有点心猿意马。我走出银行,百无聊赖地四处枉顾,他突然喊道,等等,追了出来。我上下打量他,他说,周末请你吃饭,我和蓝蓝。
有没有搞错,今天就是周末。至于蓝蓝有什么安排,我不得而知。但是,刘猛是不回家的。
他转身要走,我叫住他,什么时间,具体?他诡秘地笑笑,等我电话。
吃饭找了个离单位很远的小餐馆,也不见蓝蓝。毛毛说,有点寒酸,尽管吃,别客气。
我知道他的目的,懒洋洋地夹了几根菜叶,之后,象征性地在小巷里转了转,在旅馆开了间房,他做什么都象孩子。从此以后,再也没联系。过了几天,他带蓝蓝出去游玩,蓝蓝兴奋的当了王妃似的,我却不以为然。不出所料,游玩回来,两人就分手了。听说,毛毛这样评价蓝蓝,她除了学历比我高一点,浑身上下什么地方也配不上我。我去银行再打卡的时候,毛毛已经调离了地方。这个孩子!如果他也算男朋友之一的话,应该是第四任。因为,我认识他,在王峰之前。
我的第三任男朋友是我的师兄,勉强称的上。那时侯,刚刚毕业,老乡聚会,他也去了。席间,推杯弄盏,自称老大哥,我是年龄最小的,挨着他坐。他留了手机号,让我们常联系。我记得他在宣传部是个小官,没想到这么显得苍老。何况,我们并无深交,他比我早毕业6年,学的又不是一个专业,八竿子打不着的师兄。他让我常去他那里走走,我不善社交,本来了无兴趣,但是,他太热情了,常常打电话,有事没事。看在他面容沧桑的份上,去过几次,他受宠若惊,去了必然留我吃饭。我去,是有事情相求,小事他还能帮忙,大事情只能望洋兴叹。
我第2任男朋友夏天的毕业证、档案被单位扣留,我去求他,师兄说,不好办!什么不好办,是他的官不够大,管不了人家,但是,师兄打官腔,推说,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别的部门不好随便插手,弄不好,要引起纠纷,吃官司的。我一听就够了,起身要离开他办公室,他掠一下我顺滑的长发,别急,容我再想办法,给我时间嘛。
时间,时间是我给的吗,我男朋友夏天复试已经通过,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调档案了,但是,他们单位死活不讲道理,非要让夏天拿4万走人。夏天家在农村,很清苦,上班才一年,哪里来得那么多钱?我手头也没多少,再说,主要是不合情理更不合法呀。夏天和原单位并没有签约,一直处于试用阶段,原单位是在得知夏天考试成绩之后,才神经兮兮地整出份内部协议,声明不拿钱不放人的。夏天都气出病来了,在医院挂吊瓶。他的事情全靠我料理,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两眼乌黑,找谁去呀?
师兄听了我满腔义愤的陈词,微微一笑,给我时间,我给你解决。我急得要死,于是说,师兄,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带礼品,这样吧,一会儿,你忙完了,我们去吃饭,我都订好了。师兄假惺惺道,别,干吗这是,我不忙,你的事情是大事,我打个电话给你问问。找了一顿,电话簿,寻了个号码,拨出去,恩,恩,半天,说,有难度,不好办。我一听,马上明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他就往外走。
在豪华包间,吃了800块,他醉眼朦胧地握住我的手,艾韵,韵儿韵儿,叫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我有求于他,还得忍着,直到他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硬让我摸他的裆部的时候,我才夺门逃出。
后来,他又打过几次电话,最后是个女的,大约是情人,口出狂言大骂,我让手机去听,夏天问,谁呀?我红着脸,走开。夏天抢过我的手机,兴趣昂然听了一会,说,好玩。
夏天的档案调动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没有帮上忙,他入学之后,就和我拜拜了。
最后是我的第一任男朋友,也是初恋,我们只是拉拉手,送彼此回家,偷偷写封情书,生日的时候送一朵小花、钥匙扣,纯情的要命。他是我爸爸单位同事的小孩,大我一岁,上小学的时候坐我前面,我常踢他,一般他会忍受,有一次,不让踢,说他妈妈刚给他做的新裤子。我也不是欺负他,还不是因为他经常偷拿我的零食。后来,中学后不在一块,就忘了彼此。直到大学毕业,和刘猛在一起的时候,他晃着水杯在我面前出现,我都认不出他来了。张耀辉,不记得了?
当然,我说,记得。
来这个城市干吗?我的语气很生硬,来找我的?
看你说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张耀辉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那么臭!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跟在女孩子屁股后面。我嘴不饶他,听说你十八岁成人那年,给别人当伴郎,看上了伴娘,撤完席,就跟着人家小姑娘回家,还是,新郎官叫住了你。你呀,可丢死人了。
他脸皮很厚,那时年少轻狂,现在改了。你上班,我来这里上技校。
你都多大了,孩子他爹了吧,我笑,还上学。
他说,家里人逼的,怕我在社会上学坏,先上两年学,再回去打理生意。他家开了个饭店,经营的还可以。家里就他一个男孩,上面3个姐姐,养的女孩一样。我也是一向把他当姐们看待,张耀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人陪我就好,在外面,人生地不熟,全仰仗你照顾我了。我当仁不让,好,辉妹妹。
和刘猛在一起混的,我也长了点痞子气。
他说,没课的时候我就来找你玩,我们集体来查体,现在轮到我了,先进去了。
那时侯,我在等刘猛,他说,办完事和我一起回家。我等了半天,不见他的人影,他手下的一个小兵跑来,嫂子,快回家吧,大哥在家等着呢。我很生气,怎么不早说?小兵劝道,回去再说,嫂子,消消气!
在迈进家门的一瞬间,我还象个怨妇,但是,见了刘猛,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刘猛训斥道,哭什么,眼泪不值钱呀,老子还没死呢!他的右肩头全是血,额角青紫有大块淤血。他抬头说,擦破点皮,随便包扎了一下,医生说,没啥鸟事。他从床上坐起来,我连忙按住他,给他盛了杯热水。他说,放点糖,喂我。我含着泪,怎么会这样?他不屑道,娘们,操这么多心,兄弟惹事,我帮忙,被人捅了一刀。我噙一口温水,一点一点吻进他的口中。他的舌头缠住我的,呼吸逐渐急促,他“唉呦”皱起眉,唏嘘了一声,妈的,不能激动!我说,你不是很能逞强的吗,这会儿也知道叫喊疼?他拧拧我的脸,傻妹妹,那是在外面,在亲人面前,我如果再虚伪,活得有多累呀!看着我,坏笑,身边有女人,不能享受!唉!我的眼泪又流,他俯身吻干我的泪水。
天知道,我是为谁哭,也许是为他,也许是为自己,更多的成分是自怨自艾吧。想想自己好歹是个正规院校毕业的大学生,是个规规矩矩的好人家的女孩,是个安分守己的上班族,可是,刘猛的出现,他的强悍把我的正常生活计划全部打乱了。我也曾想过把他带到晴空下,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然而,现实是,不可能!
张耀辉来之后,我们经常高高兴兴去逛街购物,刘猛就醋意大发,追问我们的关系。我对他讲,我们只是兄妹,张耀辉有女朋友在外地。刘猛若无其事地笑笑,给我们道歉。不过,刘猛不在家,我心里空虚,也会去找张耀辉。耀辉每次都答应,我们在一起看电影,累了,都老实地趴在各自座位上。从电影院出入的次数多了,刘猛的手下把耀辉打了,而且还把我看得很紧,好象软禁一样。耀辉倒是坚强,依然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玩,还在楼下等着我。我不见他,他赌气了一个月。终于,耐不住又来,我和他逛街很开心,他会给我唱最流行的歌,虽然不喜欢听,但是,他的样子真的好可爱,休息的时候,他会抚摩我,说我的腿比他女朋友的还要光滑,他女朋友的虽然修长,但是上面布满汗毛,还很长。但是,我们仅限于此,从未越轨。
刘猛夜不归宿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回老家的时候,耀辉说,他见过刘猛身边不乏女人。这我早该料到了,刘猛和我只能开花,永远不会有结果。
我向他提出分手,刘猛“扑通”给我下跪,求求你,妹妹,求求你,别离开我,行吗?我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他带给我的憋闷,说着说着,自己又哭了。刘猛孩子一样,也哭,他说,你知道我多难过吗,你知道……他说什么,我并不清楚,因为,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他睡觉的样子,象个婴儿,浓挺的剑眉,高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还有一身的健美肌肉,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身体,为什么实践起来这般伤痕累累?
我计划再继续上学,专升本,然后,考研究生,如果有可能,就出国深造。父母的期望全在我身上,上班一年,本来想攒点钱,留做上学费用的,可是,刘猛,刘猛把我的一切全毁了。
我唯一能做的事,尽最大可能寻找自己的私人空间,包括耀辉暂且不见,辞职回老家,专心复习。
在车站送我的时候,刘猛说,我们这就算完了吧?我说,没有,你也可以去看我。刘猛低下头,你知道我这个人,不会主动去找一个女人,再说……他注视着我,艾韵,我们的事情,我对我妈妈讲了,她老人家不同意,嫌你是外地的。我别过脸,不想再听。我何尝不知道,这并不是他妈妈的主意,全是他自作主张。就在我回老家的两天,他还去相亲。我算什么??
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是他主动发短信给我,我一般也回。妈妈问我是谁,我说,老同学。
上专升本期间,他不间断去看我,每次都送我一些钱,我则按所给数目,再回赠他礼物,我们也做爱。在得知我考上研究生的消息之后,他打来电话祝贺,并说我们订婚的事情。我笑道,有点困难!
他最后一次来,是我在读研一阶段上半学期,我让他把我以前所有的衣物用品全部拿来,他照办了,赶了早班车,风尘仆仆的,我请了顿便饭,他磨磨唧唧,说上街转转,去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他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最后一次做爱吗,以前他和别的女人也是这么干的吧!
我二话不说,立即赶他走。他上车后,对我摆手,下车后还发短信,我已经到家,请不要挂念!
挂念?真是笑话!
我和刘猛分手后,还竭力掩饰,因为没有目标出现,只好和张耀辉联系。其实,张耀辉一直没断和我联系,在我复习阶段,在我入学的每个夜晚,都是和他夜聊,是他驱散了我内心的苦闷和忧愁,他什么都对我讲,包括他的女朋友的分手。当时,我和艾冲还没好上,耀辉说他回家了,父亲病逝,帮妈妈打理家务,妈妈催他订亲,他总是推脱。我装作不知道,他说,是因为你!我不理他,和他嘻嘻哈哈玩笑,继续寻找目标,这个时候,艾冲已经向我表白了,我也接受了他。耀辉依然打电话来,艾冲也难耐我何。到研三的时候,耀辉突然说,以后不给你来电了,我都等你三年了,我妈妈说,再不订婚,她就自杀,真的,不骗你!耀辉是个诚实的孩子,这我知道。他说,以后,我不给你打电话了,你还记得我们亲热的时候吗?我一怔,没有过呀。他说,那一次去你宿舍,我说过,我可以抱抱你吗?你还记得吗?耀辉,原谅我,我不记得了。耀辉先挂了电话,他说,明天要下聘礼,定亲然后结婚,我知道你回不了我们小县城了。耀辉,可爱的耀辉,我一个人躲在宿舍,痛苦得无以复加,有泪,还有……
艾冲是所有男朋友中唯一去过我家的,父母见了他的长相,不予认同,但是,我们仍然坚持拍了婚纱照,后来,他比我早一年考上博士,南北分隔,很是郁闷,因为有大把时间,所以,闲来网聊,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戛戛。戛戛在公司做事,是个小职员,他长的帅,不然,我才对他不屑一顾呢。
至于现在的老板,我对他没多少好感,如果不是看在金钱的份上,我不会和他交往,可是,生存第一,我要靠他找房子的。感情大约确实没有,有也是无中生有。
感情历练到这种境界,差不多炉火纯青、刀枪不入了,但是,潜意识里,仍然在寻觅一份纯真简单的爱情、踏踏实实的婚姻,象小时侯你牵着我的手,我拉着你的手,画个同心圆,向苍天许个美好心愿,让我们的爱一生不变、幸福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