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解密汉朝宫廷:汉宫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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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忠奸善恶见清浊——官场风气篇(4)

李膺出身于东汉时的官僚地主家庭。他个性孤傲,不爱随意与人交往,唯独与同郡人荀淑、陈定为师友。由于他学问高,为人正直,在社会上的名气很大,一般人都以能与他交往为荣。李膺是个敢于主持正义的有骨气的人,他不怕“五侯”的威胁利诱,与其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东汉王朝的实权,自和帝起长期为外戚和宦官所把持,从中央到地方的大部分官位都为他们所占据。一般的官僚有职无权,不能按照自己意愿办事,仕途充满了荆棘。下层企图仕进的读书人更是官路不通,他们满腹不平,唯有按照孔子“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的格言行事,即:对他们认为善的人,就互相推荐标榜,结合在一起;对他们认为恶的人,一概深恶痛绝。东汉时期,在朝的耿直的官僚,在野的名士和京师的太学生结合在一起,视专权的外戚和宦官为仇敌。这些人有知识、有文化,不怕风险,不怕豪强,不怕高官。他们不贬时政则已,一出口无不尖锐深刻,无人不怕这种“清议”。特别是在野的名士和太学生往往联名请愿,干预朝政。如建和元年(147年),由于李固、杜乔反对外戚梁冀而下狱,李固的学生王调和赵承等几十人就分别上书请愿。永兴元年(153年),冀州刺史朱穆严惩地方上为非作歹的宦官势力,因之得罪了当权的宦官,被桓帝下狱论罪,从而激起了太学生刘陶等为首的数千人到宫门外上书诉冤,迫使皇帝不得不释放朱穆。当时京师有3万太学生,他们与鲠直的官僚、名士结合在一起,势力是不小的。李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能传授学业,能带兵打仗,曾为司徒胡广所看中,历任青州刺史和渔阳太守等职。当时鲜卑族屡犯边塞,又起用李膺为乌桓校尉。他身先士卒,不避矢石,每破鲜卑。后因事免官,回家乡纶氏,设馆教书,从他学业的经常不下千人,名盛一时。永寿二年(156年),鲜卑侵扰云中,桓帝不得不重新起用李膺为度辽将军。李膺一到边境,慑于他的威望,鲜卑望风臣服。延熹二年(159年),李膺任河南尹。他曾与廷尉冯绲、大司农刘佑等一起与宦官抗争,惩治为非作歹的宦官势力。

李膺坚定不移地打击横行霸道的宦官势力,既招来了宦官深刻的忌恨,也赢得了众多士人和太学生的敬仰和拥护。太学生称道:“天下模楷李元礼。”李膺实际上成了当时太学生运动的核心人物。然而,李膺在士人和太学生中影响愈大,宦官就愈要置李膺于死地。如宛陵大姓羊元群由北海郡罢官归,他贪赃枉法,声名狼藉,临走时连厕所里的精巧的小玩物都要带回家,嫉恶如仇的李膺如何看得惯呢?他上表皇帝请依法惩治羊元群,而羊元群却用贪污来的钱财买通宦官,反而使正直的李膺受到诬陷,与冯绲、刘佑以及地方郡太守刘质、成晋等人一同下狱。大臣陈蕃反复援救无效,刘质、成晋死于狱中,李膺与冯绲、刘佑被罚作输作(苦工)。后来,司隶校尉应奉上疏为之求情,李膺才得免罪。

汉桓帝不久又封李元礼(李膺)做了司隶校尉,负责纠查京师百官及附近各郡,封陈忠举(陈蕃)为太尉,窦武也因女儿立为皇后而做了城门校尉。于是,宦官势力受到一时抑制。

宦官张让的弟弟张朔,在野王县做县令,罪行累累。他听说李膺做了司隶校尉,吓得连夜跑到张让家里。张让知道李膺的厉害,便把张朔藏到夹壁墙里,李膺亲自带兵闯进张让家里,打开夹壁墙,把张朔捉拿归案,审明张朔的罪行,便把他杀了。张让向桓帝告状,但是张朔在死前都已招供,桓帝也没有办法。

有个叫张成的卜者,与宦官来往密切,他听说桓帝要实行大赦,便叫他儿子杀死了一个仇人。李膺刚派人捉拿到了张成的儿子,桓帝果然颁发了大赦天下的命令。李膺查明后得知是张成故意纵子行凶,还是把凶手杀了。宦官们于是就趁火打劫,煽动张成和弟子牢修向皇帝上书,诬告李膺等人收买太学生和进京游学的人,树立私党,诽谤朝政,要求对李膺等同党治罪。桓帝看了奏章,与宦官商量,便叫太尉陈蕃签发命令,逮捕李膺及所有“党人”。

陈蕃执意不肯,面请汉桓帝收回成命,汉桓帝不准,陈蕃又联合其他朝臣上书力谏。汉桓帝大怒,罢免了陈蕃官职,并亲自下令将李膺、杜密、范滂等200余人全都投进了大牢。

陈蕃一罢官,朝臣们便噤若寒蝉,无人敢言。只有在河南新息县做县令的贾彪听说后,立刻赶到洛阳去找窦皇后的父亲窦武,请他出面搭救。当时窦武对宦官也衔恨日久,也想灭灭宦官的气焰,就向汉桓帝上书,为党人申理辩冤。窦武还交还了印绶,表示不释放党人,就不再做官。这时,李膺等人在狱中供出了许多宦官子弟与他们的同党。那些宦官怕受牵连,也向汉桓帝劝说。汉桓帝才下诏书,释放了全部党人,但名留三府,禁锢终身,永不任用。

跋扈将军梁冀

汉光武帝刘秀自称“以柔治天下”,这里所谓“柔”就是对统治集团尽可能地予以宽容笼络,其中手段之一就是皇室与功臣宿将的家族联姻,用婚姻关系来维系政治关系,企图借此巩固皇室统治,因此,东汉王朝选皇后皆出自窦融、邓禹、马援、梁统等功臣的家族。可是,刘秀这种做法,适得其反,不仅没有达到巩固皇室的目的,而且在皇帝身边培植了一种侵蚀皇权的强大的外戚势力。东汉王朝自第四个皇帝和帝起,就开始了外戚专权的局势,这以后,皇帝的废立直接间接都为外戚所左右。公元125年,东汉第七个皇帝汉顺帝即位,外戚梁家掌了权。梁皇后的父亲梁商、兄弟梁冀先后做了大将军。

梁冀身居要职后,干了许多目无王法、草菅人命的事。他父亲在世时,有一个亲近的门客做洛阳令名叫吕放,见梁冀非善良之辈,怕他将来闯大祸,有辱梁家门风,出于好心好意,便当着梁商的面指出梁冀的短处,以便严加管束。梁商很当回事,把梁冀找来剋了一顿。梁冀浪荡成性,哪能咽下这口气,偷偷派人在半道上把吕放刺杀了。事后怕父亲知道,拒不认账,诬赖是吕放的仇人所杀,又假惺惺地推荐吕放的弟弟吕禹当上了洛阳令,让吕禹派人去追捕刺客,假人之手,杀死刺客和他的宗亲、宾客百余号人,以达到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目的。可怜那刺客,害人终害己,不但自己的性命没保住,连自己的家属也遭到满门抄斩的横祸,做了不明不白的替死鬼。

梁冀是一个十分骄横的家伙,他胡作非为,公开勒索,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汉顺帝死去的时候,接替他的冲帝是个两岁的娃娃,过了半年也死了。梁冀就在皇族中找了一个8岁的孩子接替,就是汉质帝。质帝虽然年纪小,还真伶俐。他对梁冀的蛮横劲儿看不惯。有一次,他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朝着梁冀说:“真是个跋扈将军!”(跋扈就是强横的意思。)梁冀听了,气得要命,当面不好发作。背后一想,这孩子这么小小年纪就那么厉害,长大了还了得,就暗暗把毒药放在煎饼里,送给质帝吃。汉质帝哪儿知道饼里有毒,吃了饼,马上觉得肚子不舒服。他叫内侍把太尉李固叫进来。李固看见他十分难受的样子,问他是怎么回事。质帝说:“刚刚吃了饼,只觉得肚子难受,嘴里发干,想喝点儿水。”梁冀在旁边连忙说:“不,不能喝,喝了水就要呕吐。”梁冀的话还没说完,这个8岁的孩子已经倒在地上,滚了几滚,断了气。梁冀害死了质帝,又从皇族里挑了一个15岁的刘志接替皇帝,这就是汉桓帝。

汉桓帝即位后,朝政全落在梁冀手里,梁冀更加飞扬跋扈。他为了自己享受,盖了不少高楼大厦,把洛阳近郊的民田都霸占下来,作为梁家的私人花园。里面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他爱养兔子,在河南城西造了一个兔苑,命令各地交纳兔子。他还在兔子身上烙上记号,谁要是伤害梁家兔苑里的兔子,就犯死罪。有个西域到洛阳来的商人不知道这个禁令,打死了一只兔子。为了这件案子,竟株连了十多个人丢了性命。梁冀把几千个良家子女抓来作为奴婢,把这种奴婢称作“自卖人”。意思就是说,他们都是“自愿”卖给梁家的。

梁冀不仅贪恋女色,而且见钱眼开。他派食客到全国各地登记富户的家财,然后罗织罪名,抓来投进监狱,棍棒交加,迫令出钱自赎,财物少的出不起,以致被杀头,或者流放远方。扶风人士孙奋非常富有,却又吝啬成性,一个铜板都能捏出汗来。梁冀张口就向他借钱5000万,孙奋既舍不得借,又不敢不借,狠狠心答应借3000万,梁冀一听,这小子竟敢大打折扣,勃然大怒,硬说孙奋的老母原是梁家看守金库的女婢,偷了白珠十斛、紫金千斤逃之夭夭,于是就拘捕拷问孔奋兄弟,二人竟惨死在狱中,价值17亿的资财全部被没收,通通入了梁冀个人的腰包。

从此,梁冀在朝,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事无巨细,都要由他说了算。连百官的升迁调动,也要先到梁冀府上报到谢恩,然后才敢去尚书省办手续。下邳人吴树将要去宛县当县令,走马上任前,按规矩向梁冀辞行,梁冀的爪牙到县界迎候,请吴树多多关照。吴树是个有正义感的人,硬是不买他们的账。梁冀闻知,嘴上没说啥,但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吴树到任,二话没说,收拾了为害最甚的数十人,梁冀从此对吴树恨之入骨。后来,吴树升任荆州刺史,临行去梁冀处告辞,梁冀为他摆酒设宴,在酒里下了毒,吴树刚出门,药性发作,暴死在车上。辽东太守侯猛,初拜礼数不周,梁冀便假借别的事,将其腰斩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