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凭鱼跃(4)在1978年春的C类人力资源总结会上,我向所有的GE信贷经理发出挑战,这一天过得十分艰苦。会后,我们邀请所有人到斯坦福德的一家俱乐部去,希望在轻松的气氛里更好地认识一下他们。但总的来说,大多数人都不比白天表现得更好。约翰·斯坦格聪明过人,我们只需要让他结识更好的人。他一旦得到这些人,我们的生意就会兴旺起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GE信贷的领导班子成员换了一大半,很多新来的同事来自GE的其他部门,而且很多来自于基层。他们确实给我们部门带来了很大的不同。
GE信贷里有一个唐突无礼但聪明有趣、说话飞快的小子,这些特点使他有点鹤立鸡群。他掌管贸易和企业财务部门,他就是拉里·博西迪。我从第一次遇上他就感到十分纳闷,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我是在信贷公司1978年在夏威夷召开的管理层会议上结识他的,那时我们在会场外一张乒乓球台上同场竞技。当时的球赛就好像在进行生死大战,既要保证球不出边界,并尽量打出像子弹一样快而有力的球。比赛异常激烈,双方都专注于这只白色的小球,直到卡罗琳从我们旅馆的酒吧打来电话,提醒我不要误了飞机。然而我并不想离开,因为我已经被这个充满活力和竞争力的家伙深深感染了。赛后,我没有让他走,他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他快捷的反应和敏锐的观察力,这更使我相信GE信贷的中级管理层人才辈出。正当我为找到一位将才而高兴时,拉里却投下了一枚炸弹:他想离开公司,去孤星水泥公司(LoneStarCement)。同几年前的我一样,他也有些受不了公司里的官僚习气了。我要求他继续逗留一段时日。“你到底为什么要去这家水泥公司?”“这个地方简直要把我逼疯了!”他这样回答道。“给我一个机会,”我说,“你正是我们需要的人,这里会发生改变的。”博西迪最后留了下来。一年以后,也就是1978年,在雷吉的支持下,我提升他为GE信贷的CEO,他和约翰·斯坦格一道登上了GE最重要部门的舞台。在我成为董事长之后,拉里作为部门执行官于1981年来到了费尔菲尔德,3年以后,他成了我的一名副董事长。在接下来的7年里,他一直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后来他创办了自己的公司—联合信号(AlliedSignal),并担任它的CEO。拉里在GE资产的最初角色可圈可点,1977年公司基础还不雄厚,而他利用不到7000人,创造了6700万美元的利润,GE资产也因此爆炸式地成长起来。2000年,GE资产的8.9万名员工创造了52亿美元的利润,这些都不得不归功于我们不可思议的领导者继任程序。并不是我接触到的每件事都进行得如此顺利。在接下来的董事长之位的竞争中,为了扩大我们在广播电视领域的知名度,我同发展部主管诺姆·布莱克一起,考虑收购考克斯有线通讯和广播系统(CoxCommunications)的计划。1978年春天,我向董事会提出了我的建议,自信这次收购对GE的发展会大有帮助。我们已经拥有了一些电视台,GE实际上也是有线电视技术领域里的先行者之一。但公司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基于受管制的考虑,决定退出有线电视业务领域,对此我和诺姆均持有不同的看法。我们认为有线电视有着光明的前景,而且坚冰即将打破,转折点就要到来。雷吉也同意这个观点。在接下来的14个月中,我们试图从联邦通讯委员会(FCC)得到所有必要的支持,这时有线电视开始风靡。我想先从考克斯起步,因此我将鲍勃·赖特从塑料公司迁到考克斯在亚特兰大的总部去主管有线电视业务,以期我们能最后得到考克斯的转播权。鲍勃在塑料部门的领导能力有目共睹,因此我想他的杰出才能和法律专业背景会使他尽快地扩展有线电视业务,而且考克斯的管理层也很喜欢鲍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联邦通讯委员会的批文迟迟没有下来,考克斯家族开始提价。对我而言,事情其实很清楚,考克斯后悔当时和我们签约。考克斯有一个精明的律师班子。我们的协议看上去与其说是一份收购协议,倒不如说是一个考克斯可以依照他们的意愿随意做出卖与不卖决定的合同。协议允许考克斯随时退出,或许我该让他们退出,然而我却不能这么做。我不得不分出很大精力,说服雷吉和董事会相信这个几亿美元的协议是一笔好买卖。现在,每次我和诺姆与考克斯公司的人见面,他们的要价都会不断飙升,我们明白已不可能在任何价格上同考克斯达成协议。考克斯实际上已决心不再卖给我们,而价钱仅仅是他们用来结束交易的手段。由于这笔大买卖没能成交,本已官僚化的董事长竞争气氛变得更加危机四伏。为了这些决定性的因素—收购和我在GE的前途,我们非常想达成这个协议。我和诺姆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绞尽脑汁地猜测他们是否会同我们达成一致。我们不想放弃。我和诺姆曾经在塑料部共事,我们两家人的关系也很近。在接下来的10多天里,我们不停地争论,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彼此的家中。经历了真挚的自我反省,我最终决定我们不得不放弃。1979年夏天,我告诉了雷吉我的决定,他表示同意,但要求我在圣路易斯下一轮的董事会全体会议上就此事做全面的解释。现在我不仅必须向雷吉坦言自己的灵魂,还要面对公司所有的董事。下一次董事会会议是一年一度的高尔夫球赛,高级管理人员和董事会成员都要参加。这样我就必须走进去收回我一年多来一直吹捧的错误,那场面肯定万分尴尬。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形,但我将以最好的面孔去面对这个异常艰难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