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袖笼,那由守墓人亲手所制的埙,原本粗糙的表面已被自己抚摸得光滑圆润。
不想让这三个男人看到自己沉痛的表情,她走到了船头处背对着他们,红日落下,天际只留一片霞光。
她闭眼,双唇触及坚硬,一记埙场低沉悲壮,奏出一曲日暮相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埙声如泣如诉,悠长绵延万里,凝聚成一种无人能懂的悲伤,最后久踞上空,无法消弭。
海风吹起她的素衣彩带,衣纹层层,似水而流,好似随时便会乘风而去,最后的那一抹霞光落在她的脸上,脸微微侧脸,霞光一点眉目好似一颗朱砂衬出她的玲珑通透。
她在闭眼之间看到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掀起梨花箱盖,虽然惧怕,却似新嫁的女儿被新婚的夫君掀起红盖头。
彼此对望,一刹那亦可成为永恒,一回首,一瞬间又成诀别。
原来……原来终还是无法将他放下呵!
那是她在他离去之后所做的一首离歌,也是作为对他的一种告别,告诉自己亦不能将他想起,亦不能将他存放在生命里了。
她回头,那一份悲悯已褪,眉目盈盈,已是一个满脸笑意的绝色少女。
然后她看到三个男人六道视线直直地盯着自己,他们的眼里有着探究,脸上多少都被埙声所打动,也有了几分戚然之情。
皇甫旻首先回过神来,带笑鼓掌:“丫头,你吹得真好,吹得真是令人感动。”
同一时刻木霖和子渊也从她的埙声中清醒过来,各自抚掌称好。
“如今会吹埙的人已不多了,真没想到这丫头竞吹得这么好,丫头,你这是向谁学的?”皇甫旻看来还无比好学。
“是颜儿的哥哥所教的。”被问起,自然又要想起,颜儿低下头沉沉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