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今天的任何人站在杨鸣的面前,都不可能想象到曾经的这个中规中矩的名字属于一个不能再更叛逆一步的男孩。
逃课打架扎耳洞玩乐队,背着画夹骑着自行车跨越山丘去荒无人烟的郊区搭了帐篷写生。
与女生谈恋爱,送银行卡,送钻石,开着跑车拉风,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特别。
那还是在初中的时候,哥哥的女朋友总是说起他是为了救哥哥的性命才被父母生养下来的,于是追着父母和哥哥询问,才知道哥哥有先天性的白血病,于是生下他来救命,叛逆也从那时候开始。
还是年少轻狂吧,还是不懂得父母的爱吧,哥哥出国了,自己供养自己,不接触家里的一切商务活动,直到某个夜晚从夜店买了烂醉回家的杨鸣看到母亲偷偷地哭泣,父亲看着公司的财务不住地叹气,好像忽而长大了,明白了。
他给哥哥写信,要出国,要深造,要打工,要接下父母生意的重担。好像一夜之间就换了一个人。
他说,“哥,这样的生活很枯燥,也许不适合我,但是我能够做好。”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能在街边看到哭泣的雅琪就这么让她上了车。
女人的哭泣总是让他手足无措,希望去保护。可是,他也会累啊。
现在的他,真的很难让人再联想到当年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杨鸣收回了思绪,不知道为什么霁荷改的两条状态就让他想到了这些。
他想她的背后或许也是有故事的,他没有见过她皱眉头,哭泣,抱怨,她总是坦然和顺受的样子,没有经过挫折的人,不会有这样的淡定从容。
他经历过,所以他懂得。
只是他不明白,霁荷的眼泪早已在掐死一个生命的时刻用完了,她不会再为自己的不幸去哭泣,这坚硬起来的心,却依旧美好。
像她自己说的,并不坏吧。
杨鸣笑了笑,把QQ界面最小化,让自己的思维回到工作上,暂时放下雅琪,放下回忆。
而外间的霁荷,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小举动早已被上司看在眼里,无知无觉地继续做着微小而踏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