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约的手术时间是在周六,其他时间实在是约不上了。
这天,长安也不上班,因为前一天上了个大夜班,六点半才回到家里。
凌萱看着他,明白他的累,于是轻轻悄悄地自己起床,洗漱,收拾。不想打扰长安。
但是长安睡的不深,还是觉察到凌萱的动静,朦朦胧胧之间,打开床头的灯问她,“你怎么起来了?”
“嗯……我有事情要出去……你……要陪我一起吗?”凌萱轻轻问他,当然,也没有真的要让他一起。
突然,她觉得自己真是坚强,这一点,一定像极了远在美国的母亲,一定。
长安却皱了皱眉头,“我太累了,你自己去吧,回头我醒了去接你。我得再睡一会,今天还约了霁荷。”
凌萱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话,转身出了卧室,带上门,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像平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从神色,到妆容,都还是清淡的样子,虽然,心里,空落落,没有底。
坐公交,转车,走路,她知道自己好像在刻意拖缓时间一样。
可是,不管如何拖缓,她最终,还是要去面对。
都是由男友或者丈夫陪同来的女孩子或者成年女子。男人等在外面,面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凝重。这样的时候,凌萱显得这么像一个异类,因为,她没有男人陪同,就好像她是咎由自取一样。
突然,她想到了霁荷,她在那家被报道出来的医院门口,最终,没有坚持住,拨打了长安的电话,而后长安赶去了。那是她唯一还能够依靠的人。
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能同样去依靠长安呢,那是她的男人啊。
想起来,心还是暖暖的,偷偷在心里和这个就要消失的没有缘分的孩子说,“你的爸爸,是个好爸爸。”
她坐在有阳光的长廊里等待,拿出手机来,给长安打电话,她就是想打给他,因为在这个时刻,她的恐惧里却夹杂着幸福。
长安睡意朦胧地接起电话。
她说,“长安,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幸福吗?真的幸福吗?”
“傻丫头,怎么又这么说话呢。”长安呢喃着,“不是以前就说不许这样问我吗?”
“那,就是幸福吧?是的吧?”凌萱自己笑了起来。
“你去做了什么了?怎么突然打电话来说这个。”长安问她,显然是很迷茫。
“我……我在帮你解决一些麻烦的事情,可能,是甜蜜的麻烦。”凌萱模模糊糊地回答他。
“和我猜谜?傻丫头……”
“我……”这一瞬间,凌萱几乎要冲口而出,要告诉他,长安,其实,我怀孕了,我知道这个孩子不能要,我不想让你为难,“我……”
“啊,宝贝,稍等一下,霁荷电话进来,我先接一下,然后给你打回去好吧。”长安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清醒了一样。
“我……”凌萱话还没有说出来,长安已经切断了电话。
凌萱举着手机的右手还没有反应过来把手放下来,人,却愣在了铺洒在走廊上的,满满的阳光里……
“凌萱,凌萱在吗?”护士在手术室门口开始了叫号。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