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性格很像凌萱,别人不说的事情,她一句也不会多问。
看到宁的时候,母亲的眼中只有属于中年女子的怜悯,仿佛她所面对的,是自己的孩子,重病的将命运都托付在了自己手中的孩子一般。
她说,“好孩子,我们明天就去做全面的检查,然后尽快安排手术。你需要好好休息。我会为你去教堂祈祷。”
凌萱坐在母亲身边默默听着她说话,她想她明白母亲的心,她为的,并不是这个素不相识的男孩,而是自己。
异国的深夜,星辰布满天空,城市里很安静,宁坐在窗口,仿佛还是在路上的感觉。
凌萱很累了,这段时间的颠簸折腾几乎突破了她的体力极限。
他们对着这浩瀚苍穹,静默无语,就像曾经共同走在路上时一样。
宁突然说,“我想再给你画张相,也许,这是我能画给你,也是画给自己的,最后一张了。”
凌萱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不要画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还能够再见面,所以,本来,也就不会再有你给我画像的机会了。如果,你一定要画,就等从手术室里出来,康复以后再画给我吧。”
宁也只得点点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洒脱最无情的那一类人,走在路上从不留恋,更不会回头。
其实,凌萱,才是更彻底更绝情的那一个人。
当然,他也看出了凌萱的心不在焉,其实,在西南的时候,他就看见过她这样的神情,现在,他才能明白那是对一个人始终放不下的牵挂。
他说,“不如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吧。”
凌萱摇头,“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就说了。但是,每一个人的故事都应当被尊重,宁,我想保护好你,和你的心。”
呵,曾经是他想要保护她于危险的深山,而现在,却是瘦弱的她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你早点休息吧,把这牛奶喝掉,后面的日子我们一起加油!”凌萱把牛奶递到他的手里,起身打开了门。
她相信他会好起来,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