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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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忘情居的夜很静,只有风过树影碰叶声。此时,秦归南正坐在厅内闭目养神,以待东瀛忍者来袭。突然,一个黑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秦归南提起了精神,微微一笑,起身朝周围扫视了一下。这时,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秦归南,明知道我要杀你,为什么不趁机逃走?难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秦归南转身一看,一把利刀正对着他,见持刀那人一身东瀛忍者装扮,以白色丝巾蒙面。秦归南笑言道:“姑娘的忍术十分了得,可以出现在我身后而令我毫无察觉。其实你完全可以在我背上刺一刀,但是你没有,为何不肯出手呢?”

“对你这种人,本姑娘根本不屑于暗事偷袭。我只是不明白你居然会等我来杀你。”

“秦某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留下来等你出现,只是想知道你杀我的理由。”

“十八年前,你是不是让一个婴儿失去了父母?”

“没错,那场悲剧的确是我一手造成。每次我想到此事,都会很内疚。”秦归南悲戚道。

“那么今天我杀你,你该死得一点也不冤枉了。”那女子挥刀便向秦归南杀来。

秦归南并不避让,只是用手抓住了刺来的刀刃,言道:“这么想我死,莫非你就是当年那个婴儿?”

“你现在很后悔当年没有斩草除根吧?要不是师父救了我,恐怕也被你害死了。”那女子怒狠狠地言道。

秦归南苦笑道:“不用说,所有的事都是柳生一郎告诉你的咯?你今晚来杀我,也是他的意思吧?你别信他,他只是在利用你。”

“真好笑,我凭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师父,却要信你这个杀人凶手的鬼话?”

秦归南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了原本抓住的刀刃,言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啊?我是你爹,要是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到时候最得意的人是你那位所谓的师父柳生一郎啊。”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杀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恨你!”于是,那女子又举刀砍来。

既然知道眼前这女子是自己的女儿,秦归南自然不想与她正面冲突,便点了女子的几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便对她言道:“爹知道你是受了柳生一郎的蒙蔽,不会怪你。杀死你娘的人其实就是柳生一郎,当年爹本来可以杀了他为你娘报仇的,可是他拿你当人质,我无法杀他。这十八年,他没有害你,还教你武功,就是想利用你让我们父女自相残杀。”

“废话!你说的又何尝不是一面之词呢?你最好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师父来了,你一样要死。”

这时,秦归南轻轻取下她的面纱,一张俏丽的脸上有着莫名的忧郁,本该灵动的双眼却透出憎恨。见此,秦归南想到了顺子,便对眼前的女儿说:“凝雪,你长得和你娘一样那么美,如果你娘泉下有知你还活着,也总算有个安慰。如果你想知道你师父柳生一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引他来这里,我会让他说出真相。”

秦凝雪听完这话,开始半信半疑,说道:“我师父的确就在附近,我们已经说好:刺杀成功,就朝天放一支响箭通知他;刺杀失败,就只有死。如果要引他出现,我必须刺杀成功。”

于是,秦归南解了秦凝雪的穴道,叫她放出响箭,引柳生一郎前来。

秦凝雪对他这一举动感到吃惊,言道:“你解我穴道,不怕我杀你吗?”

“我看得出来,你也想知道真相,不想错杀好人。你放响箭引柳生一郎来,所有的疑团自然都会解开。”

秦凝雪微微点头,便走出屋去,放出响箭。

这时,秦归南把夏云起和叶之秋叫了出来,言道:“麻烦两位把凝雪带到内堂”,然后又对秦凝雪说:“我希望柳生一郎说出真相,你可以认我这个爹。”

叶之柔过来拉着秦凝雪的手,笑言道:“秦姑娘,原来你这么漂亮啊!我叫叶之柔,比你大两岁,你叫我柔姐姐吧”,然后有指指夏云起,对她说:“这个怪人呢,叫夏云起。”

秦凝雪看了看夏云起的一身装束,不禁泯嘴一笑,言道:“真的好怪啊!”

夏云起只得无奈一笑,言道:“你们想笑,就进内堂笑个够吧!万一让柳生一郎听到,你们父女的矛盾就没法消除了。”

“夏兄弟说得对,你们三个还是进内堂回避。柳生一郎来了,由我应付。”秦归南催道。

夏云起言道:“前辈小心,如有情况,我们会暗中相助。”

没过多久,忘情居的确闯进一个人来。这人正是柳生一郎,看年纪也有四十五、六岁。体形高大,一身黑衣装束,腰带上挂了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进到大厅,看到的居然是活生生的秦归南,本来还是得意的脸,突然变得很茫然。

秦归南笑道:“不用找了,要杀我的人已经被我杀了,是我放响箭引你来的。柳生一郎,你一定很意外,为什么我没有死?你一定对这次派来杀我的人很失望吧?”

柳生一郎听他这么说,反而得意起来,笑道:“我看失望的人应该是你,其实这次无论谁死了,我都会很高兴。”

“我死了你自然高兴,可如今死的是你的徒弟,你还高兴什么?”

“对我来说,她只是我的杀人工具。如今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你一定很痛苦,那么我自然就高兴咯!”

这句话被内堂的秦凝雪听到,几乎想从出来杀了柳生一郎,但被夏云起拉住,叫她继续听下去。

这时,秦归南装着很痛苦的样子,说道:“你还是不是人?当年杀了你的亲妹顺子,现在又布局让我亲手杀了我的女儿,你还想怎么样?”

“本来我想让她杀了你,然后再告诉她所杀的人是自己的亲父,让她内疚自杀。不过现在的效果也一样,你杀了自己的女儿,更加对不起死去的顺子,我看你不死也没有用了。”柳生一郎笑得实在太阴毒。

秦归南双掌聚力,对柳生一郎说:“我死也要拉你陪葬,我可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火云神掌!怎么说我也是‘东瀛刀狂’,真以为我会怕你啊。”柳生一郎也拔刀相向。

秦归南讽刺道:“你也会说是‘东瀛刀狂’,离开东瀛,自然就狂不起来了。”

听此言,柳生一郎心中一怔,想到十八年前就曾败于火云神掌,如今秦归南的掌力定胜从前,要是打起来,还真没有什么胜算。但秦归南是不会放过他的,逃是没有希望了。只觉秦归南的掌风如火苗般朝自己袭来,便举刀去挡。另一掌又打来,柳生一郎不敢以掌相接,只得避开。这时腹下见空,被秦归南一脚踢中,撞柱而倒。秦归南欲出掌击他后背,却被柳生一郎闪过,一个转身便斜砍秦归南右臂。秦归南见势,便一掌将刀刃振飞。但胸口却不妨,被柳生一郎一拳击中,后退了几步。

秦归南随即右手将柳生一郎的左手擒住,顺势向前一拉,同时左掌朝他肋间推去。又转身朝他背部连击数掌,再腾空朝他脸上反钩一脚,柳生一郎便倒地不能起了。这时,秦归南正欲全力一击,打算将柳生一郎送下阴曹。忽听得有人说道:“爹爹,请饶他性命。”

秦归南知是女儿凝雪,便手了掌。秦凝雪从内堂冲出,奔秦归南而来,言道:“他虽然死有余辜,不过女儿始终受他养育之恩,实不忍杀他,希望爹爹可以放过他。”

“他杀了你娘,还像害你,就算你放了他,他也不会感激你的。他不死,就有很多人要死。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乖女儿,你明不明白?”

“现在他都这样了,也很难再为祸武林。不如就这么算了吧。”秦凝雪看着重伤的柳生一郎,对秦归南恳求道。

秦归南起身言道:“希望你的宽恕,能够感化他吧!”

就在这个时候,趁大家不注意,柳生一郎翻身起来,挟持了秦凝雪,就往屋外退去,对秦归南说道:“想不到你们父女俩串通起来害我,想你女儿没事,最好就别跟着来。”

“你太不要脸了,要不是我女儿保你性命,你早死了,现在居然还拿她做人质,你以为你跑得掉吗?”秦归南骂道。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不杀我,是你妇人之仁。你要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就马上退后!”柳生一郎退至屋外,见秦贵南等人不敢上前,便用力一掌将秦凝雪推向秦归南,然后纵身一跃,朝墙外遁去。

秦凝雪被柳生一郎推了一掌,当即口吐鲜血,不久就昏厥过去。

叶之柔拉着夏云起,提剑欲出:“我们去杀了柳生一郎。”

秦归南抱起女儿,言道:“别去!先救凝雪要紧”,说完,奔内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