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粟的夜,令全镇人陷入阴森诡异的境地之中。
焉宝的惨叫远比见到鬼更可怕,声嘶力竭的尖锐刺破耳膜,令人毛骨悚然
她这一声吼,整个焉家抖了一抖。
奶娘正给焉玉喂奶,随着尖叫,焉玉号啕大哭。一哭就停不下来,非要哭到够为止。
儿子哭、老婆叫,已经走到焉宝房门口的焉老爷权重衡量之后,急急忙忙去探小少爷。
很长又很长的走廊,像通往邪恶的深渊。每根柱子都在席卷的黑雾里飘渺,仿佛身边脚下都有瞧不见的脏东西,伸着手说:还我命来。
把焉老爷送去少爷房,胡管家一个人顺着漆黑的走廊向焉宝房走来,越近,脚步就越沉,前面那是什么东西在逼近?
“鬼……鬼……”胡管家撒腿就跑,黑暗之中撞到门板、立柱、墙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他这一跑,把迎面走来的卫仁辉吓了一跳,心里嘀咕:前面什么东西,飞来飞去,走路还有声音。传说中有鬼,现在是见着了,他连茅房也不敢去了,赶紧就近回避,情急之中,焉宝房门就在身侧,刚想推门,突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屋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她在和谁说话?难道她——中邪了!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陌生人吗?”
“如果不装失忆,能骗罗羽裳回到镇上吗?她家人把我安排得老远,就是让我和你就永远都不能相见。”廖啸龙把焉宝揽入怀中。“越是见不着,碰不到,我越是挂念。”
“那天,在街上你见死不救。”
“有人暗中监视我。如果我暴露了,你就也危险了。”闻着她绣发的香气,亲切得能酣然入梦。
“我们怎么办?”
“私奔,我们远走高飞。”透过廖啸龙明亮的眸子,她看到了无比的真诚和兴奋的解脱。
大男人常年被媳妇控制在手里,想必他郁闷得抓狂,想往自由。
“好,我收拾一下,至少要带些钱。”焉宝把值钱的东西都堆在一起,用块花布包起来。
听到罗羽裳这个人名,卫仁辉确定屋里人一定是廖啸龙,他三步并做两步赶紧把消息告诉给焉金,生怕稍晚一秒他们就溜之大吉了。
什么鬼不鬼的,他此时都已放任不管了。
见焉宝连古董大花瓶都想带走,廖啸龙笑了:“带着这些包袱我们逃不了多远。那些银票足够了。”
焉宝抬头对棚想了良久:“哪些银票?哦,你别说是冲着我家钱来的。”
廖啸龙无耐的摆摆手:“把枪给我。”
“你就确定是我捡了那枪?”焉宝从枕头下把枪拿出来,交给廖啸龙。
廖啸龙把枪对准自己。
“你干什么?”焉宝以为他要吞枪,紧张的上前去抢。
廖啸龙把藏在枪口里的银票和一封字条取出来,叹了口气:“唉,原来你都没发现。”
这枪是廖啸龙有意落在包子铺地上的,他太了解焉宝,捡枪是肯定不会上缴,只会私吞了。
再把子弹退出膛:“看来你没遇到危险。”
“就一发子弹,害我受几次冲动想打都不能打,打一枪就没得用了。”
廖啸龙得意的补满膛子弹:“这一发是给你护身用的,多了,你就害人了。”
焉宝拿了些随身换洗的衣服,跟着廖啸龙准备出门。
“哪也不能去!”卫仁辉和焉金堵在门口。
“腿是我自己的。”焉宝推开焉金拽着廖啸龙走。
“如果你走了,他夫人会放过焉家吗?”焉金的话像安了追踪功能的导弹,奔着焉宝的心口窝去。
焉宝犹豫了,停住脚步。
廖啸龙早就预料她会有这样的顾虑:“焉府家大业大,还有姐夫家当靠山,罗羽裳不会轻举妄动。”
“如果你觉得刀子能对付枪子就走吧。”焉金回房去了。此话一出,她已是胜券在握,焉宝明白以卵击石的后果。
“再议!”焉宝又把廖啸龙拉回房。卫仁辉也跟进来。
三个人开了一场黑暗的“圆桌会议”。
“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样,尊夫人‘神通广大’,找两个人不是很困难吧。”
“不怪我拐走你的夫人?”廖啸龙抓紧焉宝的手,黑暗中充满血丝的眼睛格外凶猛。
“你不必要拿我当对手,我和她有名无实。这样说吧,我允许你天天到这来陪她,但是你得对我有所帮助。”老实巴交的卫仁辉也学会谈判了。
廖啸龙喜出望外,焉宝还为他保留着处子之身。“帮什么。”
“除掉陈源锦!”
“丧心病狂!你就不怕我去告密?”焉宝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伤害无辜,否则头前就一走了之了。
廖啸龙倒觉得可以成交。不做声,当成陌认。
“别理他,这是我焉府不容得他做主。”
“你就不怕我捅了这件事出去?”卫仁辉要挟廖啸龙。
“我和宝宝今日若走不成,他日已没有机会再遇。”廖啸龙神情宁重,像要生死相隔。
焉宝着急心痛的抽泣:“怎么办?”
“既然躲不起,我明天就带你去见她,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焉宝破涕为笑,伸出大姆哥儿:“你真是纯爷们儿!”
卫仁辉无语,撤离“看台席”。
孤男寡女将要干什么,心知肚明了吧。
焉宝有些紧张,虽然已经有过“经验”,但那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理论上将她还是“新手”。为了不囧,她尽量的摆出千娇百媚熟练老道的样子。
“放松”廖啸龙温而有力的声音像千年的古铜钟,磁性的雄声缠绕在焉宝的每个细胞里。
“谁说我紧张,我可是有经验的人。”西方教育就是出这种后果,不把廉耻当回事。
“他是谁?”
“卫仁辉啊,那还是在认识你之前的事。”焉宝很得意,把这个当成炫耀的资本。
廖啸龙脸上好一阵“不舒服”,思想里似乎在挣扎什么。
“扯平了,我和你,你有的女人很多,而我一次而已。”
这是什么逻辑?廖啸龙像被雷劈了一样,感觉头顶直冒黑烟:“现在不是论讨这个的时候。”
廖啸龙生气了,突然一用力,焉宝大叫一声。
现在她真切的感觉到,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