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你在吗?白罗?”大门没有锁,柳飔鸣轻轻推门而入。
第一次走入白罗的世界,太讶异——浮躁喧嚣的时代竟然还有人可以过得这样纤尘不染。
一房一厅,客厅里除了一张布质沙发,一张圆形木头桌子,一把最最简单的木椅子,甚至没有一样时兴的物件。
一眼望尽,没有白罗的踪影。
再小心地推开本就半开的卧室门,一动不动的白罗,不过一日光阴,整个屋子像是被封锁的惨案现场,似被阴灵占据昏暗沉郁。
“白罗,你怎么这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柳飔鸣以为白罗自杀,脑袋里闪过‘香消玉殒’。
“不,我不去医院。”神智清醒,自己可以控制意识的情况下,白罗憎恨医院,憎恨带着刺眼光芒道貌岸然的高贵人格。
见白罗尚能言语,柳飔鸣镇定下来,无比轻柔地抱起她。
他的怀抱与陀贺不同,没有无稽的鄙夷阴郁的猜忌,没有暴虐的侵占愤恨的喘息。
柳飔鸣的怀抱踏实温暖,淡淡的肥皂香,白罗可以听到充满希望的心跳,心头一酸——这世间可曾有过一颗为我跳动的心。
白罗被温柔地放在床上,柳飔鸣一阵迷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顺从这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他真的没有送白罗去医院,一通电话差遣自己的私人医生。
以为白罗脸上的血属于她自己,柳飔鸣用湿润的毛巾轻拭她的脸孔,动作那样细致,仿佛抚拭的是维纳斯的断臂。
这脸孔明确清澈地出现时,柳飔鸣一度迷茫,如同进入幻境,薄唇不受控制地轻轻一触,不敢炙热地吻下去,好像那样是在亵渎幻境里女神。
“在你们心里,我真的这样卑微低贱吗。”气息弱到似有渐无,但白罗的恨还是轻而易举地刺入柳飔鸣的耳朵。
白罗的美和欧阳曼不同,不霸道,几乎逆来顺受。
她的语调和欧阳曼不同,不高扬,几乎轻盈无痕。
但,白罗的美催眠着观望者逐渐痴迷,她的话却又叫人顷刻在痛楚中觉醒过来。
“对不起,我…我出去看看医生来了没。”柳飔鸣慌忙退步,不耻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纵然他也很想知道究竟自己怎么了。
“你怎么会到我这儿来?”白罗平静,冷冷地说。
被白罗的话拉回现实,柳飔鸣重新找回踏入白罗房门前的自己“陀贺急着要公司无条件解除和你的合约。他在离小曼家很近的地方买了栋房子,我想他是打算向你求婚,今天中午好像去挑戒指了。我登门造访,一来需要你在解约文件上签个字,二来是想亲自向你们道喜。”
‘求婚?!我被陀籽言强行打胎的时候他不在!我被上官洛雪侮辱诋毁的时候他深信不疑!求婚?!!!哈!他现在又在谁的怀抱里遗忘着尘埃般的我?!’闭上双眸,白罗想的,怨的,恨的——全部压在心头,不必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