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就这样,张凌轩几乎不定期的都要去看看红绣,听红绣高歌弹琴,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每每去红绣那里,张凌轩总是会说一些自己以前在师傅那里看到的奇闻异志给红绣听,从东海鲛人、海龙到南蛮奇人、怪虫,再到药用中特别珍贵的七日之虫,等等。故事讲得是惊险刺激,红绣更是被吸引得天天向往自己能和张凌轩一起漫游大天国的河山,亲眼看看这些有趣的东西。
转眼之间金秋到来,张凌轩的父亲要回都参加“都试”(地方训练的预备军,其实就是用来镇压农民的军队。在每年八九月的时候都要来举行一次检阅,看那些郡守、都督训练的效果)。为此,王府是忙得人人偷不出半日的闲。王府中每个地方,卫国夫人都会亲自去查看,发现不好的地方就命管家张富、张道等人其弄好。张凌轩因为有尚书台的职务,卫国夫人总是不让他做什么,只是每天督促他去尚书府。而那尚书府呢,却从来都是留空职给这些有大背景的公亲子弟。王敷一开始还不时跑到尚书府找张凌轩,不过现在大天城的“都试”要开始,王敷也就闲不下来,他每天都得在军营中操练士兵。
陈尚书待张凌轩可以说是最好的,而且不时的还将自己小女给张凌轩介绍介绍,这惹得张凌轩只要一看见陈尚书就要绕道而行。虽然如此,可是一听见自己奶奶也常在自己面前说陈家小姐的事情之后,张凌轩知道大约他们要给自己找一门亲事了。
奶奶说的事情,张凌轩不敢附逆,但是每当说道女子的时候,张凌轩脑海里总是会闪现出红绣的脸庞。
一日,王敷终于偷得半日的闲暇,将张凌轩拉到茶楼上坐着喝茶。靠着窗户,喝不还算可口的清茶,可是张凌轩听习惯了红绣的琴音和歌喉,听着茶楼女子的声音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王敷见张凌轩那模样觉得很没面子,对张凌轩说道:“凌轩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知道我是不敢去那销金窝,你却不能为我有半点忍受的能耐。”
“王敷兄,这话就是你的错。”张凌轩将眉头稍微松了松。他当然知道王敷因为每次去弹月坊就会舍不得出来,而现在他能偷出这点时间出来瞎混已经是很不错了,要是晚上没回军营,或者回去晚了,被自己老子给抓着,那可就不好办咯,所以王敷不敢去弹月坊,也只能带张凌轩来这种地方。
“错?哪里有错?”王敷忿忿不满地说道。
张凌轩喝了口清茶之后说道:“你说说我哪里没有半点忍耐?”
王敷看着张凌轩的模样,笑笑说道:“算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你能来陪我已经不错,我又哪里有那么多要埋怨的。”说罢,向茶楼外看去说道:“不过说实话,你来京都已经是半载有余,说说现在的感受。”
张凌轩翻弄着手中的茶杯听到王敷这么问之后,并没有看王敷也没有回答王敷的问题。
王敷见张凌轩那懒散的模样,只能讪讪笑了,等了半晌王敷有说道:“你和那红绣仙子一起这么久,就没有其他想法,难道你想让她在那弹月坊呆上一辈子?”
这话一出,张凌轩才终于有点反应,只见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边,长长叹口气说道:“我也想过将她接到王府,可是奶奶对我的亲事很得很重,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而红绣我又不想让她受那委屈,想来想去,可我又能如何?”
“呵呵,你别说,我发现老夫人好象对那陈尚书的二小姐很感兴趣,不过我听说那二小姐是温柔贤淑,娇小可人的一个美人儿呢。”王敷一听,再想想那陈尚书家二小姐的模样色咪咪地对张凌轩说道。
张凌轩见王敷那表情,眉头微皱说道:“少将你那表情拿出来,看了很惹人厌恶。”
“是惹你厌恶吧。”王敷摸摸脸说道:“非烟可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而且她还一直都喜欢我这表情。”说到这里,王敷一下将头伸了过来说道:“凌轩,我们来讨论讨论这美女如何?”
“毫无兴趣。”简单的四个字将王敷的提议打入冷宫。
王敷并不以为然继续说道:“说说非烟是哪类美女,还有非花、非雾以及你的红绣,陈尚书家的二小姐等等的,我们看看。哝,要我来评价的话,我觉得我的非烟是最媚的,至于花雾两姐妹就是其次,再下来是你家的红绣,至于那二小姐,嘿嘿,我只能说是一张小脸长得能比我的非烟,可是那病病弱弱的身体可就不怎么样,不过呢,听说啊和那保和房张大夫的徒弟眉来眼去,估计不是什么好女人。”
张凌轩听着王敷在那里唠唠叨叨的心里很是不舒服,估计要再听下去自己就要将这家伙直接摁倒在地狠狠地臭扁上一顿,心理才舒坦一点。
王敷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很危险,只见他笑笑继续说道:“要说起非烟啊,那才真是个极品美女,她虽然在才华、技艺方面比不上红绣,但是在其他方面却比她们厉害了不止十倍啊,尤其是她那身上总是给人一种很神秘的妖气,总是诱惑着人不自觉地要去靠近……”
“还没说够?”张凌轩实在听不下去,于是打断王敷的话问道。
王敷讪笑道:“要是说别人也许一下子就够了,可是说非烟却是说多久都不闲多啊,我以为这种感觉你是懂的,可是你这人怎么象石头一般什么都不明白啊。”
张凌轩看看茶杯中的茶水说道:“如若要我说的话,我来评一人,还是才艺为主要,红颜易老,刹那芳华皆是说红颜美貌都不过是过眼东西,那有才艺那般可以长久。红绣才艺绝出,可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所能比拟的……”
张凌轩说到这里,王敷立刻接道:“我知道,我知道,看你那表情我就什么都知道了,什么‘嗟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还什么闻其琴可得娴静可于不安,我都听多。”
这话一说,张凌轩还真有点坐不住,他皱起深深的眉头看着王敷沉声说道:“你到底偷听了多少东西?”
王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觉间将自己总是带着非烟一起偷听张凌轩与红绣谈话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看见张凌轩现在想扁人的模样,王敷还真有点害怕,他小心的摸着几个碎银子丢在桌子上边,在张凌轩拍桌子以前呼啦一声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张凌轩看见王敷小眼睛在骨碌骨碌转动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东西,于是右手一拍桌子,提前向窗户跑去,想在窗户口截住王敷。可是这王敷却是狡猾异常,他略微在张凌轩之前到窗户面前,双脚在窗户口上一蹬,人已经在三尺之外哈哈大笑起来。张凌轩眼看这小子逃走,心中更是愤愤不平,也从窗户中飞出去追赶起来。
只是张凌轩和王敷两人跑的急慌,根本就没有发现在自己后边又有几个女子走进他们所包的雅间。
非花非雾两姐妹看着已经在人群中消失的两人气愤的说道:“真是可恶,本以为他们现在应该是很忙碌的,可是居然有时间来这地方对我们姐妹几个品头论足的!”
柳非烟也气愤得不行,只听她在那里道:“尤其是那张凌轩居然说什么红颜易老!那王敷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说姑娘我妖媚得是妖精!”
而另外一个女子呢,更是气得要将这茶楼给烧了,她指着张凌轩和王敷消失的方向说道:“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我家的茶楼,他们居然就这么跑出去,连茶钱都没有付啊,下次见了他们不将他们给乱棍打上一顿我就不叫萧碧落!”
侍儿将桌子上的银子拿到手里跑到碧落面前说道:“萧姐姐,这是王公子落下的吗?”
碧落一看银子,再看看茶桌上的清茶这才笑道:“哼,这还差不多,算他知道我碧落开的茶楼的规矩。”
这里只有一个人是笑眯眯的,那就是红绣。其实刚才张凌轩和王敷一进茶楼之后,他们就被红绣、柳非烟几人给看见了,只不过当时碧落在一旁,所以几人合计一下决定在旁边偷听,看看他们两人来这里要商量什么。一开始里边并没有说那些有关痛痒的问题,一直到后来为难感敷提议说评论几人之后,她们才将耳朵竖起来。可是听到一半,花雾两姐妹就郁闷了,她们两人虽然美貌比不上柳非烟,技艺比不上红绣,但是也算是弹月坊的招牌,怎生在两人嘴里自己两姐妹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非花、非雾两姐妹看见红绣笑眯眯的模样更是有气找不到地方出,只能作罢。转头看见碧落对着银子高兴的模样,非花说道:“碧落啊,你就那么喜欢银子?”
“怎么不喜欢。”碧落将手中的几两银子拽着手里说道:“我可不象你们,玩耍着都有钱赚,有银子花,我呢,这么拼死拼活的可就是为了我这张嘴巴,要是没有这几个白花花的东西,我可能现在还在街头流浪着,哪里有那等闲心在这里和你们喝茶聊天。”
“呵呵,就是啊,我们的萧姑娘可不就是天天看着茶馆等着她的算盘哥哥回来呢。”柳非烟娇笑着打趣碧落道。
碧落对柳非烟的打趣显得很是自然,但是转念一想起自己的那个冤家,就伤心的不行,看着窗外川流的人群说道:“就是等着那个会算帐的冤家回心转意啊,说起来,还是红绣妹妹好,那张二公子不看中人颜,只喜欢才艺,这容貌是不待时日,可是这才艺却可随着时日而更好,让姐妹几个是羡慕得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