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炼制青龙塔时,原承天已知此塔不利于水,当时想来此塔虽有缺陷,也无大事,只需不在水中祭用此物即可。
哪知这先天涡流,竟有这奇异法则,是可因人而变的。原承天一时不察,在这里取出青龙塔来,青龙塔的弱处被涡流法则所察,自然随机生出感应。
这涡流就好似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青龙塔『露』出破绽来,就被这涡流嗅到生肉的气息,又如何不扑来咬噬?
原承天接连动用两次法诀,都无法收回青龙塔,不由心中大急,两名修士刚被自己邀进塔中,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情何以堪。更何况塔中还有灵玄与魔晋南,亦不知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百忙中先将一道域字真言施出来,将这青龙塔罩住,想来这先天涡流的法则虽异,可无界真言无界无域,那是在任何地方都可动用的。
刹那间域字真言形成,原承天总算稍稍舒了口气,想在这域中再施收藏法诀,收起青龙塔,哪知虽然是隔了一道真言之域,青龙塔仍是祭施不灵网游之绝世唐门全文阅读。
忽见白光一闪,是那元雪蝶驾着白鹤赶了过来,此女只是笑『吟』『吟』的瞧着原承天,并不说话,看来是想等原承天开口求恳她了。这涡流之中四处皆暗,唯有元雪蝶身上的白光烛照四周,瞧来宛如仙庭神女一般。
原承天怎肯因这区区小事求人,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这元雪蝶,再也不能求的,此事不光关乎到九珑的颜面,亦是原承天与元雪蝶的明争暗斗。
若是元雪蝶始终压了原承天一头,被她轻看了,那具金偶与定天鼎只怕就要不回来了,甚至于连自己的『性』命,也会被元雪蝶瞧成土狗一般。而一个人若被小瞧了,一旦有事,必定有种种不利。
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唯有姬怜舞能够体会。
原承天心思电转,知道这先天涡流的法则,竟似比无界真言的法则还要强些,故而真言之域虽成,但真言之域中的法则,仍是会受到涡流的影响。
要知道世间的法则,先出者为强,这处先天涡流年代极为久远,实为上古时代,故而其中的法则自然也是古老而强大。
而无界真言虽强,其形成的年代毕竟形成尚晚,在这涡流面前,仍不过是后生晚辈罢了。因此要想破这涡流法则,唯有靠斧文剑文不可。
这番对法则的理解,源于原承天在九渊地宙中,修行了九渊大帝的法则奥妙,故而一点即明。
自己对剑文一知半解,但对斧文则是精通之极,这世间能与之相比者,怕不会超过三人。于是不慌不忙,用斧文抹成一诀,此诀一出,就在那青龙塔四周形成四道土盾,此为最寻常不过的土盾之术,但因是为斧文祭出,自然与众不同。
元雪蝶瞧在眼中,心中惊叹不已,原承天所用的斧文虽在昊天常见,可能随手成诀的,只怕唯原承天一人而已。想到这里,心中大为郁闷,好在自己所修行的剑文比斧文强出许多,又差可安慰了。
这边土盾一成,那四面土盾之中的法则就不再受涡流的影响了,看来斧文的法则比那涡流的法则略略强些,原承天心中暗道:“好不侥幸!原以为这涡流形成于混沌,现在瞧来,应该只是形成于创世之初了。”
由此想来,目前的诸多天地法则,虽然有诸多缺陷,但因是形成于混沌时期,实难改变。魔界与冥界就算杀到仙庭,就算仙庭神执肯听魔界冥界诸修之请,只怕也无力改变法则了。
那能够改变天规地则者,唯创世大修一人而已,只可惜此修却是早就殒落了。易天变法艰,夫复何言。
斧文土盾既成,四周的无边水气,果然就无法透进这土盾之中,原承天急忙再收青龙塔,这次青龙塔豁然收起,原承天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了。
元雪蝶仍不说话,只是神情阴沉沉的显得好不郁闷,姬怜舞拍手笑道:“承天的玄承好不厉害,这斧文土盾,虽是大材小用了,倒也抹的快捷,便是这份急智也是难得的。”
此言一出,那元雪蝶的神情就更加怕人了。这也是姬怜舞的捉狭之处。
原承天心中暗笑,忖道:“我常听人言,这世间的女子,都是天生的对头,如今瞧来,倒有七分是了。”
元雪蝶转身便走,忽的抛过来一件物事,懒洋洋道:“你那朋友法宝,叫他小心些,若是再丢了,怕是没处找去。”
原承天随手拢来,却是紫衫修士的混金锤,心中便是一笑,元雪蝶处处不肯让人,刚才小失一城,这就立刻扳了回来。原承天虽收了青龙塔,可这混金锤毕竟是没能取回来。
诸修在涡流之中默默前进,这涡流其实与传送门都异曲同工之妙,算是天地自然形成的传送门了,只是不像传送门那般瞬间穿透界力罢了。
诸修也不必动用遁法,只要维持住身子,自有一股强大气流,带着诸修在这涡流之中穿行。
约过了盏茶时分,前方传来隆隆雷声,原承天循声望去,只见那空中雷闪雷鸣,更有种种奇光异彩,在那里交织成一团,瞧来倒也好看。
元雪蝶只瞧了一眼,就大皱眉头,原来那种种奇光异彩,实为各种杀气,煞气,法宝神光以及阴火等物事,想来是诸多异兽灵禽失陷此处时,因挣扎不出,就『乱』施法术法宝。
但这涡流法则极严,诸多法术法宝光芒无法散于涡流之外,日积月累,就积于一处了,形成一处『乱』玄流。
元雪蝶沉声道:“这前方的『乱』玄流非同小可,不可硬闯,那里的法宝法术神光虽是年深久远了,可威能不失,若是撞上去,少不得就要送命的。”
姬怜舞道:“连姐姐也闯不得吗?”
元雪蝶道:“妹妹说的好笑,你当我是万劫不坏之身?这『乱』玄流只宜闪避,不宜硬闯,再者说我就算不惧『乱』玄流,又何必冒险?”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宝。
此宝为一块五『色』斑澜的玉石,光芒之强,让人不敢『逼』视。元雪蝶口中清叱一声,将此石向『乱』玄流打去。
那『乱』玄流中的诸种神光异彩本来在混『乱』不堪,被这玉石打来后,立时寻到了目标,就纷纷向这玉石上击来。
如此一来,那『乱』玄流的范围就大为缩小了,总算也能留出一丝空隙来。
雪元蝶忙道:“速速穿行。”
原承天也知道那块玉石在这诸多上古遗留神通面前,不可能支撑多久,一旦这块五彩玉石被击损了,『乱』玄流复又陷入错『乱』之中,那就没有通道可言了。
他座上的金雕亦明此理,原承天刚刚传下法旨,此雕一振双翼,便直直的穿行过去,将元雪蝶抛在身后。
元雪蝶怎肯服气,急忙叱道:“鹤儿,鹤儿,此刻用得着你了,莫要被人超了。”
那白鹤并不以遁速见长,可被主人强下法旨,也只好竭尽全力,去追赶金雕。
一雕一鹤皆是行的极快,又因这涡流之中,本就有气流推送,也就是在刹那之间,就穿过了『乱』玄流。
金雕双翅一振就是万里,这涡流虽广,也禁不住金雕的速度,但是金雕正行间,忽觉面前阻力强大之极,身子好似陷进泥淖,怎样挣扎,也无法向前半步了。
这时白鹤很快赶到,元雪蝶道:“这是到了尽头了,这涡流只有进口,没有出口,否则怎会留了许多古怪在其中。如今若想出去,只能用跨界传送之法。”
此女身子这宝果然是层出不穷,只见她从鬓上取下一根金钗来,就在空中一划,那空中顿时就现出一道缝隙来。
那名执拂尘的修士将身子一躬道:“在下便去打个前站。”身子飘飘然掠向空中裂缝,身子离裂缝还有数十丈时,“嗖”的一声,身子被吸进裂缝之中,刹时便不见了。
元雪蝶再令两名侍女先行去了,然后让原承天与姬怜舞通过裂缝出此涡流。自己则是留在最后。
原承天暗道:“元雪蝶虽是『性』情骄傲,但仙族弟子的气度不失。外间情况不明,便让自己的侍从先行一步,一探虚实;涡流中危机四伏,则留自己断后。看来不可小看她了。“
他与姬怜舞穿过裂缝,刹时就到了外间,两名侍女与那名拂尘修士已在空中站定方位,以保后来者免受袭击。这是仙修大族多年的训教,自是井井有条。
原承天与姬怜舞刚刚在空中立稳,元雪蝶已与白鹤掠了出来,叫道:“走吧。“
诸修知道这里已到中土界域了,那姬怜舞从没来过此处,自是好处,四处瞧去,只见处处古木参天,怕没有百丈高,在别处再也没瞧过这么高的树木。
而各种奇花异草亦是特别高大,便是寻常一株野草,也有数人多高,人行其间,就觉得自身甚是渺小。
姬怜舞道:“此处灵气极强,连花草亦是这般高大,不知会培育出怎样的灵禽异兽来,传言中土凶险,果然是如此。“
元雪蝶道:“中土大能生灵,大多集于浮罗天河,这里不过是中土寻常所在。只要不去浮罗大河,倒也没甚凶险。是了,那秘境就在此处了。“
说话间,已来到林中的一片空地,那空地中竟有数百名修士,人人静默无言,都在瞧着一株巨大的红花,虽见有有人前来,亦是不加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