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不便与诸侍争功,只在虫巢以一道神识锁定锁定诸侍,见诸侍片刻间就抢进虫巢深处,一路杀将进去,如入无虫之境,心中自是大喜。
看来断界数十年修行之功,诸侍皆是修为大进,今日可以坐观诸侍得手了。
除了刀君已悟杀字真言,猎风修成万法不破金身外,原侍一亦将三十六天罡诸般秘术修了个七七八八,魔晋南则将虚实变化之道御使从容,十大魔诀亦增数成威能。
看来今日就算自己不出手,四大侍将亦可得手了。
他将青鸟唤出,笑道:“今日诸侍争先,玄焰又不在,你又怎能落后,这无界之剑就交给你,那灵焰的威风全在你身上了。”
青鸟领了法旨,亦兴冲冲扑进大泽中,那青鸟也不必深入虫巢,穿过大泽之后,就在洞府第一虫处立定,将无界之剑悬在空中,那虫祖哪怕深入地府,青毫神光一扫之威也可深达百千丈处,只需让他判明虫祖所在便可。
此时猎风已寻到虫祖,正喝令魔晋南闪开,那魔晋南怎肯相让,道:“姐姐,平日可让给你,今日之事,却不能相让。”说罢并起玉指,使出一式破罡杀,要破虫祖护身罡光。
以猎风平时性情,若见魔晋南不肯相让,定会恼怒,此番却面露微笑道:“却看你有何手段诛虫。”
那虫祖在家中闲坐,先是听到外面灵虫纷乱成一团,正想探个明白,猎风与魔晋南已杀到面前,正可谓是措手不及了。
虫祖倒也不慌,口中笑道:“就凭你等数人,也敢来冲我洞府?”
竟对魔晋南的魔刀诀不闻不问,将手中青囊一抖,洞府中嗡声大作,不知多少灵虫从囊中飞了出来。
虫祖既不应魔晋南的魔刀诀,魔晋南哪能客气,那破罡杀就将虫祖一劈两半。
魔晋南此刀诀施出之时,方才大悔,那虫祖分身有术,若被斩杀,就会以一化二,以二化三,此为断体分身之法,且每具分身修为相若,反倒是越杀越强了。
这时虫祖果然将两具残躯一晃,便成了两名虫祖,哈哈大笑道:“你等的手段不过尔尔。”也不来进攻,只顾着驱动囊中灵虫将二侍围在一处。
猎风见虫祖断体分身之术难破,也不肯上前交手,手中赤刀只是护住身周,不让灵虫靠近罢了,心中则急思诛虫之策。
原来猎风既知自己来历,又修成万法不破金身,其性情之中,就多了一份沉稳,身为世尊首侍,又要为诸侍做个表率,那就更加不可逞性妄为了。
魔晋南也不敢再向虫祖用刀,生怕再杀出一个虫祖来,到时局势更加不好掌控了。
这时洞府中灵虫越聚越多,便行一步,也要触到千八百只灵虫,那天下的灵虫都像是聚到了此处,又怎能杀得尽绝?
好在一青一白两道光芒忽的杀到,原来是原承天放出小青小白前来助战,那小青小白得了原承天的法旨,只来驱除灵虫,并不向虫祖动手,看来原承天有意将虫祖交给诸侍处理了。
猎风便向原承天传音道:“主人,魔七百生不死,这虫祖断体分身,这两大神通瞧来似有相似之处,那魔七之所以不死,却是为何?”
原承天见猎风已知谋定而后动,不再如往日那般只顾着动手,心中大悦,便道:“魔七所修神功,与青龙不死之身原是一脉,乃是因其体内修成一点不灭魂火,只是龙青所修的魂火有万丈之高,魔七所修魂火,只是半寸火苗罢了。又因青龙修为已到至高之境,故而就算被世尊斩杀了,其修为不增。”
猎风道:“这么说来,那虫祖体内,亦修成一道魂火了。”
原承天点头道:“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可能。“
猎风道:“却不知魂火该用何术扑灭?“
原承天笑道:“无术可灭。“
猎风叫苦道:“难不成那虫祖便是天下无敌?“
原承天大笑道:“虽然无术可灭,却可困之控之,只需魂火与肉身分离,虫祖何存于世?“
猎风眼睛一亮,道:“多谢主人指点。“
她本是鬼修出生,于元魂的修行最有心得,近日来苦修诸术,亦擅驱魂灭魂诛魂之法,心中想了几个法子,正想上前一试,只听到外间吼声如雷,正是原侍一杀到了。
猎风生怕原侍一莽撞,若不小心再造出虫祖一个分身来,那可就多费一番手脚了,正想出声提醒,却听原侍一道:“刀君,那虫祖断体分身之术厉害,莫要轻易将其斩杀了。“
猎风听原侍一早就留心此节,心中大喜。
刀君将嘴角一撇,道:“当日小冥界大战虫祖一事,你当我不知道吗?“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魔晋南暗道:“大伙儿都知牢记教训,偏我莽撞,竟忘了虫祖断体分身之术。“
正在着恼,猎风暗暗将原承天所述魂火之言转述过来,魔晋南又是欢喜,又是感激,心道:“还是猎风姐姐-疼我。“
那猎风又将原承天之言传音于原侍一与刀君,二侍听了,亦在那里低头沉思,苦寻对策了。
这其中原侍一想的则是:“猎风虽欲与我争功,却是大公无私,将主人之言转述于我,若是不肯传我,先寻出计策来将虫祖杀了,我岂不是徒唤奈何?猎风的胸襟,实非侍一可及。“
但诸侍虽得原承天指点,但如何将虫祖的元魂与肉身分离,又如何将那缕魂火控而困之,诸侍一时也是无策。
这其中以刀君最为烦恼,原来她所修之法,唯有一个杀字罢了,若说将元魂与肉身分离,再来控之困之,则非刀君所长。
虽是如此,刀君仍是第一个向虫祖冲了去,那魔晋南忙叫道:“刀君,不可莽撞了。“
刀君将妙目一横,道:“晋南妹子,你可是信不过我。“手中黄袖漫卷,空中杀气充盈,符文漫天。但那黄袖却并没对准虫祖,只在虫祖的两具分身边盘旋不休。
就见那空中符文越来越多,洞府中的灵虫触到这空中符文,自然是难逃大劫,一道黄袖就卷去一大片去,若论杀伐的手段,自是谁也比不过刀君。
就见空中符文越多,虫祖神情越是难看,只因那杀气浸入体内,遂使虫祖心境动摇,心中就渐渐生出退意来。
这时猎风方知刀君之策,刀君虽无法灭魂诛魂,却可辅助他人,这漫天的刀气杀意,已令虫祖胆寒,诸侍再来动手施法,可就方便了许多。
魔晋南知耻而后勇,已蚊出刀君本意,她暗道:“今日就算无法亲手诛杀虫祖,但若能助大伙儿一臂之力,亦算不枉此一遭。“
口中大喝一声,一式破魂杀便出,此式魔刀诀专诛元魂,不损肉身,是魔刀十式中唯一一式虚刀法诀。
此式一出,虫祖感受刀意,心中更已生惊惶,自己体内那道魂火虽然无法扑灭,但被这破魔杀袭来,元魂必定残破,到时遁出体外,那可就大势去矣。
急忙将手中赤囊一摇,数千虫赤甲灵虫急急飞出,挡在身前,破魂杀被赤甲灵虫阻,自然透不过来。
原侍一见诸侍争先,又怎肯落后,大吼道:“今日不施手段,怎能见功?”掌中阴阳镜就向虫祖一晃。
此镜虽伤不得虫祖肉身,但若被这镜光晃到,虫祖自浑浑噩噩,任人宰割了,便见虫祖将身一闪,就要逃出洞府。
哪知身子方一动,面前黑影如山,去路已被封得死死,两名虫祖急忙抬头,只见面前立着一位天魔也似的身影,高有三十丈,周身黑气弥漫,令人见而心惊。
两名虫祖一咬牙,同时动手,各祭金光数十道,已施出暗宝来。
那暗宝破空有声,听来极是刺耳,可知必定是尖锐之极。
不想那身影不闪不避,将玉手一扫,暗宝大半被拂落在旁,便有数枚暗宝击在身上,身影怎来计较,那暗宝触到身影法袍,亦是齐齐断折。
这具黑影,正是猎风显出魔龙分魂法像,施展出万法不破金身来,谅这小小暗宝,又怎能伤得了她。
猎风拂去暗宝,又将玉手探来,一名虫祖闪避不及,已被猎风玉手捉住,那玉手屋子一般大,虫祖又是身形矮小,被捉在掌中,竟连头尾也瞧不见了。
猎风道:“你已在我掌中,看来如何断体分身。”玉掌一紧,就将那虫祖捏了个粉碎。
奈何虫祖不灭魂火稍稍一动,那破损的肉身就再度复原,只不过因未能形成断体,故而分不出两具虫祖罢了。
猎风苦笑道:“你这虫祖甚是无赖,却该如何是好?”
这时魔晋南与刀君已围住另一名虫祖,二女一左一右,若那虫祖想抢出去,便将刀体向他身上一撞,就将虫祖撞回原处。
只是二女小心翼翼,生怕刀体将虫祖切成两截了,那又要多费手脚。
虫祖既被困在中间,原侍一再晃阴阳镜,这次虫祖可就逃不掉了,被镜光一照,便一头载倒在地。
两名虫祖一名被猎风擒住,一名被原侍一晃倒在地,虽是大胜之局,但如何诛杀虫祖,诸侍仍是无策。
便在这时,头顶一道青光落下,就向那倒在地上的虫祖扫去,猎风一见,大叫道:“青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