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凤五心中,亦存了和火凰一样的心思。若原承天这字真言可随心而发,今日凰岭之役,绝对讨不得好去。
便在这时,那浑圆之中,原承天左手翻转,看似随手而为,却是强大法诀,紫罗天地诀。
此诀一出,自然是天翻地覆,那本来离地千丈的无边海水,刹那间悬在头顶,这无尽海水就倾泻而下,千万只火鸟尽在这大水之中了。
本来以凤火之强,就算是深在水底之中,那火焰仍可熊熊燃烧,然而紫罗天地诀并非海天倾覆而已,其中法则早生变化,天地法则一变,凤火如何能维持,就见那无数火鸟尽数被灭去焰火。无尽海水之中再无鸟雀身影,只有一根根翎羽飘浮其中。
按理说这式紫罗天地诀将百鸟朝凤化解的干净,足以令人动容,但凤五与火凰却是同时舒了口气。
看来那圆字真言虽强,原承天却不能久持,否则又何必急急施展紫罗天地诀灭去凤火。紫罗天地诀虽是有名道术,却不及那圆字真言给火凰凤五带来的震憾。
因此见到原承天急施他术,以代圆字真言,火凰与凤五也就去了心中最大的恐惧。果然,就在紫罗天地诀灭去凤火之时,原承天身周那个浑圆便消失不见了。
虽去了心中最大担忧,凤五此刻的处境仍是危急万分,如今海天倾覆,法则有变,自己又是消耗甚剧,以原承天之才,岂不能瞧不出?看来攻守之势必将逆转了。
好个凤五,却是不慌不忙,手中早掐了火凰亲授的另一字凤篆,此篆左双火右一凤,中间乃是一个“元”字,此篆之妙,就在于能及时补充真玄灵识。无论那修士消耗怎样,此篆一出,必然是元气完足。
心中默诵,手指翻转,那凤篆已成,只见无数符文在凤五四周盘旋,就引那五行灵气化为真玄,就如滔滔海水,灌进凤五体内,而仙根之处,亦受这凤篆影响,就生出丝丝缕缕无上真元,以补凤五灵识所缺。
然而不等这凤篆完全运转,原承天反击已至,一根神枪凌空而来,枪式如龙,名为灭法。
此枪诀之要旨,就在于压制五行妙术,就见那枪“嗤嗤”之声大,作。将四周灵气卷去一空,元字凤篆虽好,却成了无源之水,无木之林。
看来原承天果然瞧出凤五消耗甚多,以这灭法神枪,一来压制灵气,二来顺势展开攻击。
凤五暗暗咬牙,看来这守势一成,再想搬转回来,只怕是极其不易了,却唯有谨守自身,以待时机。
他急取本命法宝龙凤枪来敌,那枪出袖之时,陡长三十丈,就于世尊神枪在空中一触,只听轰的一声,两枪相激之力,就荡开了头顶的无尽海水。但龙凤枪毕竟还是弱了,神枪压住龙凤枪,一寸寸压向凤五。
凤五此时双臂承受之力,足有千岳,若是元气完足之时尚可支持,此刻真玄灵识皆耗,又哪里能撑得住。凤五无可奈何,只能将身一摇,他成三十丈法身。
凤五所修法身,原就以法力强横而著称,只见那法身左手持枪,右手就向神枪一拍,“啪”的一声,将此枪击开三丈,总算解了凤五力乏之困。
火凰瞧见凤五已动用法身,心中稍稍一缓,凤五法身强横,无论如何也可支撑片刻,看来自己需得略施手段,令风宗逊知难而退了,唯有逼去风宗逊,再替凤五掠阵,或可震慑原承天,以解今日之危。
火凰转向风宗逊道:“风兄,还是请回吧。“大袖一拂,再祭红光一道。
但此光威能,却比刚才增加了三成,已足以翻山倒海,风宗逊虽噬魔龙,毕竟未夺玉躯,难不成还逼不退他。
风宗逊微微一笑道:“不见勾陈,宗逊势不回还。“同时也是故技重施,将紫光来迎。但这道紫光离火凰已近,其中蕴藏着的逆紫微之能,别人探不出来,火凰怎能不知。
火凰笑道:“别人怕你逆紫微神光,本座何惧。“竟然向前一步,迎着那紫光便行,竟有一试逆紫微神光之意。
风宗逊逆紫微神光响震天下,谁人不惧,无论是怎样境界,得遇此光,必定降境散玄,便是青龙两大世尊,只怕也要惧上三分了。
风宗逊暗道:“难不成火凰竟有破解之术?“
既见火凰不退,风宗逊只好狠了狠心,将紫光向火凰身上一扫。
那火凰在紫光照耀之下,全身皆发金光碎屑,霹雳有声,好似整个身子都将碎裂了一般,四周修士见这情景,皆替那火凰暗捏了一把冷汗。
那火凰明明有无数手段可避紫光,难不成活得不耐烦了,想借风宗逊之手了此残生。
更有人浮想连翩,觉得火凰与火凤一隔便是千年,重逢无望,遂生了弃世之心。
就见那火凰在金光碎屑之中已化原形,乃是金光四射的一只大鸟,瞧其情况,反倒愈发精神,其身上金光也越发明亮起来,初时火凰被紫光所照,境界的确降一层,然而那金光碎屑一去,反倒是脱胎换骨。这时再瞧其修为,反倒是略增一筹了。
风宗逊暗叫道:“不好,我毕竟斗法阅历不足,竟中了火凰的道了,火凰火凰皆修涅磐之术,遇死重生,反增法力。我这逆紫微神光岂不是助他脱胎换骨了。“
就见火凰在紫光之中大笑道:“风兄,我只当借你逆紫微神光,或能修成二十五重境界,突破禁重天,可惜仍差一线。好在这逆紫微神光的确不俗,禁重天虽难突破,也恢复了近日损耗。“
风宗逊道:“小小谢礼,何足挂齿。“心中虽是略感后悔,倒也不慌,身子只一晃,已然化成魔龙身躯,那魔龙身长百丈,黑云绕身,天地便因这魔龙现身,猛然就是一黯。
岭外诸修又有几人有缘得见真龙之身,见风宗逊化身魔龙,皆是大呼小叫,纷纷退避百里,那对真龙的敬畏,原是不由人的。
便在这时,远处原承天喝道:“宗逊,昊天一别,甚是匆匆,有一件物事,今日务必要物归原主了。“就见一只玉简,遥遥向风宗逊抛来。
风宗逊暗道:“莫非是两道魔龙元魂?“心中甚喜,就将龙爪探去,来抓那玉简。
火凰笑道:“战场之中,怎能私相传递,让本座瞧瞧是怎样物事。“
那火凰的身躯,并不见得就比魔龙小了,但那凰爪探来,却如闪电如惊雷,其速之快,不可以言语形容。
风宗逊虽出爪在先,却怎比得上火凰之速,他心中道:“此物不可令火凰夺了去。“奋力将龙爪一探,虽比不过凰爪之速,却可击楫中流,横断凰爪,以阻火凰夺宝。
火凰笑道:“何必小气。“
那凰爪微微一颤,生出万道金光来,龙爪虽强,被这金光所阻,也只好顿了一顿,火凰便趁这机会,将那玉简一把握住了。
火凰既夺此筒,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原圣师,你道术虽妙,可惜计划不周,有本座在此,岂容你私相传递。“
再瞧原承天与风宗逊,皆是嘿然无语。
火凰心中得意,凰识向那玉简探去,却不由一惊,原来那玉简之中空空如也,哪里又有什么物事。
火凰略略一想,不由失笑,原来原承天却施了个声东击西之计,玉简为引,那真正要传递的物事,想来早就传给风宗逊了。
此时风宗逊道:“神君,非是在下小气,实因这物事乃是魔龙两道元魂,神君取之无用,何不成全了在下。“
那风宗逊既得魔龙两道元魂,身边黑气更浓,再瞧那魔龙鳞界,于灰黑之中,又泛两道奇光,这两道奇光瞬间在龙身上转了一圈,其后就隐没不见,魔龙之躯就此长了两丈。
火凰见魔龙元气完足,威势赫赫,心中道:“不好,今日若不能施展平生手段,只怕反被宗逊压制了,本座此生,从无一败,这先例却是开不得的。“
当下抖擞精神,要与魔龙见个输赢。
原承天见风宗逊化身魔龙,已令火凰引为大敌,心中既叹又喜。两道魔龙元魂初附,风宗逊未必就是火凰对手,但足以阻住火凰,却是不言而喻了。
自己与凤五之战,已是稳操胜券,但凤五道心如铁,法力滔天,若想将凤五一举击溃,也非一时之功。
好在就算这两处战场难以生出重大变化,只需拖住了凤五火凰,令任索三人就可施展手段。
今日凰岭之役,最关键所在,就看令任索三人怎样施为了。
这时令清禅与任太真二人已来到凰岭后山,只因令清禅以禅识探去,那后山修士众多,灵息多变,但其灵息却与火凤弟子不同,显然一众器修之士,皆被关押于这后山之中。
那凰岭极是广阔,自岭前而去后山,亦是千里之遥,奇的是这千里之行,却无几人阻路,二修横行无阻,刹时就来到后山一处山谷中了。
任太真道:“索兄虽替我等引去许多火凤弟子,但这后山紧要去处,怎能无备?“
令清禅笑道:“何必管他,真到了紧要去处,还怕他无人来阻。“
二修朝那山谷上一座孤峰一落,正要细探究竟,忽听得铁链声哗哗作响,一人沉声道:“后山重地,怎可擅闯。”
二修循声瞧去,皆是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