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苏伦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他原以为祭出这三具法像来,也不必占得许多便宜,只需与诸修争衡一二,就可收得震慑群修之效,哪知道数月不见,那原承天竟修出这神识来。
法像虚虚实实,任荆道冲等人法宝强大,也是轻易破解不得的,难而那神识却是其最大克星了。
难不成就此收手,灰溜溜而去不成?只是若是就此收手,情何以堪。
就听原承天叫道:“魔修休去,且看在下再破你法像!”
其实索苏伦目前只修出了三具法像,第四具故意设了禁制,以黑云掩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不想被原承天将错就错,反倒令索苏伦有苦难言。
索苏伦心中只能暗暗咬牙,其他三具法像,势必不能让原承天破了,否则此战不但难收威慑之功,反倒是大涨仙修士气。
法像中的魔姬冷哼一声,就将手中银镜对准原承天,这是昔年魁神常用魔宝,自是利害异常。就见这镜中红光凝成一线,向这原承天照来。
可是原承天瞧见魔姬动用魔宝,反而面露微笑起来,知道此番斗番,索苏伦已是技穷了。
要知道索苏伦修为渐长之后,已然无法破界,唯有靠这法像瞒过界力,但法像若与本体分离开来了,又能有多少实力?法像离了本体,可就是无源之水,无土之木了。若只是与诸修大斗灵识,或可支撑多时,可一旦斗起法宝来,那不是自取其辱?
手中的太一弱水早就祭到空中,任这银镜的神通如何厉害,又怎能透得过此水,而原承天的神识则再次鼓勇,向这魔姬法像压去。
那魔姬勉强动了魔宝之后,已然是大耗魔玄,细细瞧去,可见形容已经有些模糊了,这正是法像远离本体之后应有之景。
如今法像不得本体支援,又有多少真玄可耗,就见原承天身周射出万道青光来,这是神识绽发之兆,诸修见到此景,忍不住一阵欢呼。就见神识到处,魔姬艾怨一声,法像破碎成无数片,化成一道黑气,再也瞧不见了。
原承天再破一具法像,自是引来欢声无数。虽然在荆道冲等人看来,原承天此战并无多大难度,可诸多玄修,真修之士,又能有多大见识,自是觉得原承天的实力,竟是可以超越太古魁神一般,又怎能不欣喜若狂。
原承天干脆再放狂言,笑道:“索苏伦,你不妨将你这两具法像同时动用,看看在下如何破你。”
索苏伦怎不知今番原承天全仗着神识取巧,那法像毕竟远离本体,其神通如何能够完全展示,本想是用自己强大魔识大斗诸修,难而在神识面前,这魔识怎堪一击?而被迫动用魔宝,更是捉襟见肘了。
这索苏伦心思转动极快,当即冷笑道:“原承天,以你区区一名玄修之士,怎配做本座对手。嘿嘿,放着仙修界诸多高德大修在此,偏你出来逞能,大破雪神殿阵法是你,说和驭兽三宗是你,寻找失魂虫也是你,与本座斗法也是你,难不成天下之大,便只有你一人?”
原承天听到此言,心中蓦地一紧,索苏伦此话好不厉害。既显出自己对凡界事务了如指掌,更是一眼瞧出原承天最大的心病。
要知道原承天这段时间风头太劲,已然是名噪天下。这世间浮名,最是累人,免不得有那心胸狭窄之徒含酸藏妒了,更哪堪索苏伦如此挑唆?
就见那山门内外的诸多修士,顿时鸦雀无声,齐齐将目光向原承天扫来,有人目光更生欣赏崇拜之情,而有人则是大露羡色了。
荆道冲听到此言,不由眉头紧皱,心中暗叹不已,暗悔自己近日重用原承天,终使原承天成为众矢之的。这世间最险恶之事,莫过人心,索苏伦轻轻一言,不知替原承天种下何等祸患来。
想到此处,就厉声喝道:“魁神,休瞧我天梵大陆无人,看荆某破你法像。”
就在荆道冲出声同时,步遥环与樊龙也同时喝道:“看吾破你!”
这三位羽修大士,不但在心境修为上远超诸修,于世道人情亦是看的最为透彻,深知原承天日后隐患已被深深种下,此时若不替原承天出头,强行掩去原承天的锋芒,只怕情形更糟。
只是三名羽修虽是挺身而出,可对能否成功破解这两具魁神法像却无把握。别瞧原承天大破魔姬时轻轻松松,那是因为神识克制住了魔识的缘故。
如今三修虽然实力远超原承天,可单用灵识破敌,只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但话已出口,若不能立杆见影,大好局面就此断送,因此三修勉为其难,同时动用灵识,向这两具法像罩来。
既见三修动手,原承天自然乐得收手了,刚才诸修瞧来的目光之中,不乏阴毒嫉妒之意,原承天若是再强行出手,可就有拂荆道冲等三修的美意了。
三道灵识与两大魁神法像的魔玄在空中交接,就发出霹雳般的巨响以,假以声势而论,可比原承天的神识破敌强得多了。
可正所谓哑子吞黄莲,有苦自己知,索苏伦虽只是玄修境界,可其魔识自有修行妙法,早就远远超出其境界多矣,而索苏伦之才,恐怕比之上届魁神还要强上三分,因此三修与其大斗灵识,竟是占不得丝毫便宜。
如此一来,这情形就极为尴尬起来,若三修不能速胜两大法像,岂不是反比原承天比了下去?到时诸修便会觉得,三大羽修之士,也比不过原承天一人,那么三修替原承天减压之举,反倒背道而驰了。
三修心中苦笑不已,而索苏伦则是得意之极,只需抵住三修首轮攻击,自己的目的就算达到,到时从容收手,还替原承天埋下无穷隐患来,此战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此时三修心中同时生出一念,想让原承天暗中动用神识,速破两大法像,然而原承天的神识毕竟只有一莲之力,动用之时,还有微有征兆的,那周身的金光,却是瞒不过在场的修士。
就在这时,三修同时觉得,一道强大无匹的灵识潜地里侵来,三修怎知会生出这般变化来,急忙同心协力,先击退了这股灵识再说,不想与这灵识略触之下,却被迅疾的压制住了,三修心中同时一凝,暗叫道:“何人这样高明?”
不过细细辩来,这道灵识清纯正大,绝非魔修的魔识,而分明是一缕神识了,三修心中既喜且忧。既是一缕神识,那自然是凡界仙修大士,可此人是友是敌,此举有何动机,一时间却是难以判断。
但这空中的这缕神识,除了三修之外,其他人却是茫然无知,原来这缕神识比之原承天的神识,还要高明出一倍去,已达三莲之境了。
神识一莲境时,施发时会有光芒外放,但到了二莲境时,神识施发,几乎是微不可辩了,而到了三莲境,除是非对手与其交手,方知其神识施发,否则再也无从觉察的。
此人的神识既然已是三莲境,那么除了正在动用灵识与其接触的三修之外,其他诸修又怎能觉察?
而这缕神识压退了三修的灵识之后,转向黑衣法像,却是无声无息之间,就将这法像压的粉碎。
这缕神识犹是不减其威,再向那白衣法像压去,白衣法像又怎能抵挡?别看刚才三大羽修同时施压,亦是奈何他不得,可在神识照耀之下,却如汤泼雪,刹那间消失无踪。
至此所谓的四大法像,终于被全部攻破,天灵宗上下皆以为这最后两道法像被破,是三大羽修之功,自然连声价的喝起采来。
就连原承天也因不曾动用神识探查,也不知其中变化,唯在心中欢喜,三大羽修联手,果然是无人能敌,两具法像被破的轻轻松松,比之自己刚才大破魔姬,可要漂亮的多了。
三修虽知破灭两具法像,皆是这神秘的人的功劳,心中雅不愿掠人之美,可此时若开口泄了玄机,却怕是弄巧成拙,毕竟三修动手,是为了替原承天减轻声名之累。
就在这时,步遥环首先微微一笑,其次樊龙也是面露笑容,紧接着,荆道冲就听到有传音入耳道:“天一宗公子我,不请而来,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荆宗主海涵。在下此次出手,心意与宗主一般,切莫泄露了。”
荆道冲这才明白,原来是天一宗的公子我到了。
那公子我亦是天一宗长老,只是此人不担任何职务,好似闲云野鹤一般,其声名亦是不彰,便是说出他的名头,十名仙修之士,也只有二三人知道罢了。
三具法像皆碎,索苏伦便想发声也是不能,就此销声慝迹而去,这场小小的风波,也终告平息。
此战幸好公子及时出手,否则还不知道如何了局。原承天见三修神情有异,正是惊疑,就听公子我传音道:“承天,你我却是又见面了。”
原承天自是立时听出公子我的声音来,他又惊又喜,急忙传音道:“原来那法像被破,却是前辈之功?”
公子我笑道:“破此魁神法像,非神识不可,不想数月不见,你便真的修成神识了,好不令人羡煞。那两宗俗务,与我等何干?我有清茶一杯,清音一曲,承天何不随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