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本为无界之剑的器灵,如今青鸟经数次破界,修为大大增进,则那道法宝金罡亦是威能大增。奈何青鸟与玄焰,刀君一般,皆是天地之灵,其修为难以用级别衡量,故而这道金罡究竟能否令仙修大士皱眉,端看实战之效。
吕祖瞧见金罡下落,神态甚是从容,笑道:“这么快就能展开反击,果然不愧为天地圣师之谓。此道法宝金罡,天下能防御者只怕屈指可数了。”
就从乾坤笔中化出一只白色灵兽来,此兽生得玉雪可爱,灵动异常,虽只有三尺长短,可在空中一立,便有睥睨天下之姿,着实有大宗师气度。此兽将口一张,吐出一粒血红内丹,无界金罡扫到此珠上,立时就黯淡起来。
原承天听到吕祖说起当日御魔时,诸修起的名号,暗觉羞愧,这等名号也只是诸修胡乱叫起罢了,怎能宣之于众。
就见那白色灵兽吐出血珠抵住了金罡之后,灵兽猱身一探,就向青鸟抓去。
青鸟虽不像白斗那般傲慢,也是天地之灵,见这灵兽胆敢上前,又怎会退后,口吐冰焰,向这灵兽喷去。
灵兽不得不将探向青鸟之爪,转向这团冰焰,也不知这灵兽是何等来历,对这团冰焰居然毫不畏惧,一掌将冰焰抓住了,随手塞到口中。
这团冰焰可是四大灵焰之一,被这只灵兽吞下,居然是安然无事,连原承天也是暗暗称奇。心中道:“此兽堪称白斗对手。”
心中刚刚想到白斗,面前白光一闪,白斗果然现身。此次现身,不再像往日那般施斗,而是恢复其凶兽本性,急如闪电的向这灵兽一扑。
灵兽自是灵动异常,从灵压袭来处觉出白斗的方向,身子在空中的溜溜一转,反到了白斗身后,手中利爪之中,露出三道白色刀芒,就向白斗后背抓来。
白斗此次化身白泽之后,本以灵慧见长,原承天几乎担心白斗失了锐气,故而见这只灵兽反欺到白斗身后去,心中自然担心。
不想那白斗身上涌出一道金光,将这灵兽的利爪一裹,那灵兽的利爪深陷金光之中,一时间居然挣脱不得。而白斗则趁着灵兽利爪被这金光卷住,猛备回首,将这灵兽的肩头咬住了。
这番厮杀好不惊心动魄,而白斗于施法之余,仍不失往日凶兽威风,才是最为可喜可贺之事。
灵兽虽被白斗咬住肩头,却是不惊不惧,被咬处金光大盛,那金光宛如实质,照得白斗如被针刺,只能甩首放开,二兽相互跳开,隔空对峙,心中已无小觑对手之心。
经这一轮较量,二兽皆知对方不但身怀奇术,亦是厮杀有方,若只管上前厮咬厮斗,怎是灵兽风范,自然要觑见对手弱处,方可下手。可双方都是身经百战,灵慧无双,又怎能直易洞窥对方弱点,故而二兽一时便僵在那里。
白斗自出世以来,除非是遇着大能异兽,几乎是不曾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今日总算让它遇着一个,这对双方来说,皆是莫大机缘,无论谁能胜了此局,对积累胸中玄承,都是大有好处。
原承天瞧着这只白色灵兽,心中暗忖道:“此兽的模样,极像是白虎,难不成吕祖居然见过白虎不成?”
那乾坤笔虽是造化之宝,可也需胸中有玄承才能绘化而出,吕祖若是不曾见过此兽,就绝不可能化将出来了。
吕祖瞧出原承天心中所想,立时道:“此兽来历,本座亦是不知,说来本座也不曾见过此兽真容。”
原承天奇道:“怎会如此?”
今日之战虽是不得不为,可双方皆是凡界难得一见的奇才,斗法之际,心境如水,胸中有杀气,口中无恶言,对方但有所问,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会藏私耍奸。所谓君子之争,不外如是。
因此这一战事虽不知胜负,却无疑要成为日后仙修界的美谈。唯有这样的斗法,才不负双方大德之修的身份。
吕祖言道:“实不相瞒,此兽乃我梦中所见。”
原承天听到这里,更是大奇,要知仙修之士,心境如铁之坚,如水之静,怎会有绮思乱想,故而等闲梦境不生。只有那世间的凡夫俗子,或是修为浅薄者,方会生出幻想,常有梦境产生。
仙修界有歌云:一修尘缘尽,二修梦不生,三修心如铁,唯此可修真。
修真修真,修的是真,那梦幻之事,怎能在心中存有?以吕祖境界,居然仍生梦境,着实堪奇。
吕祖见原承天面露不解之意,不由笑道:“我亦是千修薄上标名之士,数十年前,有一****入关修行,欲修玄武之力,修一项防御心法,不想茫茫然便入梦境,于梦境之中,瞧见这只灵兽来与玄武玩耍,看来这灵兽与玄武极是亲厚的了。而我醒来之后,就牢牢记住此兽相貌神通,今日方有机缘化出此兽来。”
原承天道:“我瞧此兽,极似白虎。”
吕祖笑道:“我瞧此兽,亦像白虎,想那玄武何等身份,也唯有白虎堪为其友,而当初玄武白虎齐齐失踪不见,本以为就此消散于天地间,不想却有这灵兽入梦,或许便是白虎重生之兆了。”
原承天道:“既是白虎重生,少不得要让其与故友相见,若此兽真是白虎,立时便知端地。”
吕祖讶然道:“白故友何在?”
原承天微微一笑,身后便生出两大法像,肩上者是为朱雀,脚下者则是玄武。
吕祖瞧见原承天竟修出两大神兽的法像来,怎能不惊,脱口叫道:“好不厉害。“
果然,两大法像一出,朱雀就清鸣一声,向那白色灵兽飞去,然而朱雀明知此灵兽为主人之敌,却不向此兽进攻,而是在灵兽身边盘旋不休,鸣叫不迭,神情极是亲热。
那玄武动作比朱雀慢了数拍,其欢喜之情却与朱雀一般,就见玄武缓缓伸出爪来,向那灵兽伸出。
白色灵兽瞧见朱雀,已是一怔,再瞧见玄武时,目中既是欢喜,又是伤感,也将手爪伸出,就在空中与玄武之爪轻轻一触。
此情瞧来,让人心中就是一热一酸,想当初原承天修出朱雀玄武时,两大法像并不曾有多少沟通,可见到这白虎,都是神情喜悦,看来玄武与朱雀怕是交情淡淡,可双方与白虎,却是情厚异常了。
原承天暗忖道:“这四大神兽之间,却也不知是怎样的事体。“
那灵兽与玄武双爪相触之后,又朝着朱雀点了点头,忽的低吼一声,身子化成一道白光,重回那乾坤笔中去了,看来是逢着故友之后,实不肯与故友交锋,于是不惜违背乾坤笔的造化之力,毅然回头。
吕祖与原承天瞧见此情,心中同时道:“这白虎倒也重情。“此刻已有九成可以判定,这只白色灵兽便是白虎了,只是观其形貌,想来这白虎也只是刚刚重生罢了。
吕祖道:“今日之战,好不痛快,承天六件法身宝,两大神兽法像齐出,我若不现手段,岂不是轻慢了你。“
将身子一摇,遁出七朵金莲,双足踏着两朵,手中绕着两朵,肩头停着两朵,第七朵则停在头顶,如此七莲绕体,固若金汤一般。
其身后则祭出一道法像,此法像为一名三丈凶神,身披兽皮,腰挂长刀,肩上亦扛着一柄丈长宽刀,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原承天见此法像,心生凛然生畏,暗道:“原来吕祖亦是杀伐之修。“
那法像最能反应一个人的性情,吕祖所修之法像,乃是蛮荒野人,野人与人族虽是极接近了,却大为不同,当初蛮荒大战时,野人亦是自成一族,只可惜亦在这场大战中族灭了。但野人战力之强,再也不亚于一众凶兽凶禽的。
双方法像齐出,那自然是绝不肯后退半步,就见乾坤笔再化一只黑色凶禽,向那青鸟攻去,而吕祖的法像野人,则怒吼一声,手持宽刀向朱雀玄武奔来。
这宽刀一挥,便生出一道数十丈长的刀芒来,着实是惊世骇俗,玄武不慌不忙,抢身拦在朱雀面前,以背甲挡其刀锋,如蛇长尾便向那野人横扫而去。
朱雀则借玄武的一阻之功,清鸣一声,以谢玄武阻敌之恩,双翼振起,一飞冲天,忽又急落而下,口中烈焰化成一把利剑一般,直刺这野人的头顶。
随着原承天的修为境界增强,法像的神通威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此次朱雀烈焰化剑,便可略见一斑了。
那野人浑不在意,将宽刀在头顶横放,就将朱雀所喷烈焰挡了回去,而面对玄武扫来的长尾,则是不闪不避,以腰肋硬生生承受一击,一声怪叫之后,忽的伸出手臂来,将这长尾牢牢挟住了。
这野人法像的主人,毕竟是仙修中乘,凡界至高境界,故而这野人的修为,也强出一筹去。
而蛮荒野人,本就一身惊天神力,但见他挟住玄武之尾之后,就再上前一步,踏住玄武背脊,取出腰间长刀,就向玄武的脖颈狠狠劈来。
玄武虽是防御之力奇强,但其一身防御修为,尽在其背甲之上,其脖颈细长,怎是受力之处,此刀下去,实不知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