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立与于清清吵架的地方是酒楼五号雅间的门口,雅间的名字是听涛,不是最好的房间,但今天雅间门口的服务员显得特别拘谨,她们小心翼翼的端茶送菜,似乎里边在宴请一位特别尊贵的客人。
最初看到门口有人大声吵架,服务员们都呆愣住,姚立是阔少,他宴请的客人更是个个身份尊贵。她们想上去劝解,却又不敢,而当她们听到豪门争家产以及绑架案的事情时,那点紧张也被八卦之心替代了,她们都专心的看着眼前的争执,连里边有人询问都没听到。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吵?”一个穿着衬衫的中年人打开雅间门走出来。
他的脸色有些不悦,服务员忙低头解释道:“对不起周秘书,是有几位客人喝醉了……。”
“诶!老周你怎么也在?可真巧!我姐夫也在里边吗?”刚跟姚立准备一起离开的刘副区长看见雅间里出来的男人,就像看见亲人似的双眼发亮,他大步走到听涛雅间的门口,伸出手就跟那穿衬衫的男人握手,同时伸着脖子朝雅间里边看。
雅间里坐了五个人,其中坐在最主位的是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刘副区长看见中年男人马上推开雅间门,兴奋道:“姐夫!你真在这里,我刚在雅风吃过饭,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不远处的副局长听到这话脸色就是一变,他放开手里搂着的两个公关女,双手不自在的搓搓,对于清清说:“市长在这,我去打个招呼,你……你们先走吧。”
“那我女儿什么时候能放出来?”于清清感觉有点崩溃,刚才见到姚立身后的官员与副局长熟识,她就很不安,再听到姚立那些威胁的话语,她心中隐约知道,有姚立拦着,她女儿恐怕很难被捞出来了。
见那副局长要走,她情急之下便追过去。
副局长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们先回去吧。”
跟姚立一起吃饭的官员也听到市长在听涛雅间里边吃饭,他们乘着酒意纷纷回来要跟市长打招呼,姚立当然也要进去,他经过于清清身边,看见于清清焦急的样子,嘲讽的笑道:“快点滚吧,省着你那点养老钱,给你病床上的傻儿子治病……。”
“你!”于清清恨极的瞪了姚立一眼。
姚立却浑不在意的从她身边走过,忽然于清清想到什么,尖声朝姚立喊:“姚立!那起绑架案是谁策划的你我心知肚明,你这么逼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于清清的声音特别亮,连雅间里吃饭的客人都听到了。
“你什么意思?”姚立被于清清尖锐的话语气到,他上次被姚琳儿威胁就已经暴怒,如今于清清还拿这件事做文章,他气的真想再狠狠抽于清清几个耳光,当然,如果此刻周围没有别人,他真的会这么做的,可现在周围都是B市的官,他再怎么愤怒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飙。
他努力控制脾气,扯住于清清的胳膊,低喝道:“疯女人!你真想救你女儿,就跟我出来说!”
于清清想再说什么,却被身旁的宁七按住,他暗示于清清跟着姚立出去谈,这里是大庭广众,身为商人的他深刻明白,大声吵闹没有用,能坐下来好好的谈条件才是建设性的办法。
周围的官都带着酒意,心里惦记着去跟市长以及市长秘书套近乎,根本不会分心管别人的家事,姚立简单交代自己的助手几句话,就拉着于清清走到酒楼下的僻静处。
于清清对万豪酒楼的环境不熟悉,见姚立越走脸色越难看,她便想开口跟姚立谈条件,没想到她才张嘴,姚立就挥动手臂,重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姚立这下动手毫不留情,脸色也变得狰狞:“贱女人!你敢威胁我!你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人威胁我吗?我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姓姚!”姚立说着又抬脚去踹于清清的肚子。
于清清被姚立打得眼冒金星,她身旁的宁七见状忙扑过去拦着姚立,姚立也不客气,挥动手臂又给了宁七一拳,宁七那小身板哪里打得过姚立,他回身扑倒,撞到身后的墙壁,姚立便趁这个时机又踢向于清清的肚子。
“啊!”于清清也不是任人随意打的主儿,她愤怒的伸出指甲挠姚立的脸。
姚立的司机已经接到指示从车里跑出来,他是个退伍兵,身手很好,很快冲过来制住宁七,随后反手拧住于清清的手臂,可刚才撕扯间姚立还是被于清清挠了一下,他脸部被抓出一个血道子,疼的厉害,姚立暴怒的将拳头打到于清清的肚子上,口中怒道:“臭女人!我警告过你别惹我,以我姚立的势力,就算你告到天王老子也没用,你不长记性,我就打到你长记性!贱人!”
姚立狠狠打了于清清两下,此刻距离他走下酒楼还不足三分钟,周围倒是有顾客和保安,可他们听到叫声,还没走过来,这边已经平静了。
姚立感觉到自己的气出的差不多,迅速扔下于清清甩手走开。
于清清捂着肚子爬起来,突然尖叫着扑向姚立,她就像聚集起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搂住姚立的脖子就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啊!”疼痛如期而至,鲜血从姚立脸上流下来,姚立再也顾不得其他,他用手肘重重击向于清清的肚子,他身旁的保镖也扯住于清清的手臂,顷刻间,于清清就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她的脸白得好像女鬼,嘴角带着鲜血。
再没有什么比耳朵被咬让姚立更疼痛了,姚立所有的醉意都消失,他呼喊着叫救护车,同时暴怒的用脚去踢于清清。
那个叫宁七的男人还算勇敢,他冲出来抱住于清清的身体,最后在保镖的拉扯下,姚立才捂着耳朵离开。
一场不超过五分钟的冲突结束,酒楼里的人却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直到救护车到来,将于清清拉到医院,酒楼里的人还在寒暄。
于清清的肋骨被打断了一根,脸上也留下红红的掌印,她躺在病床上,终于后悔的失声痛哭,她很后悔当初没有拦阻女儿去找姚立合作,后悔帮女儿找人绑架姚熙。她当初因为网吧的事一心对付姚熙,却忘了姚家五个兄弟姐妹中,最残暴的人其实是姚立。
她回想一切,感觉似乎从绑架案开始,她们就落入了姚立的陷阱。
于清清哭了一会儿,又回忆刚才的画面,她想现在让姚琳儿出来就只有两个办法,说服姚立和姚雨霖帮忙,或者花大笔的钱,买通B市的官员。
可是现在看来,姚立已经不可能被说服了,他为了那一百亿的财产准备把女儿赶尽杀绝,而姚雨霖一直变成隐身人,想见他一面都难。
而花钱,要花多少呢?
病床边的宁七接到他妻子的电话,低声说他在外地做生意出了点麻烦,晚几天再回家,他被姚立的保镖打得鼻青脸肿,他妻子听出他语气消沉,便细心嘱咐他小心照顾身体不要太操劳,结果宁七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于清清哄男人很有一套手腕,她见宁七在这种时候还不离不弃的守在自己身边,心中有些感动。
她伸出手对宁七说:“七哥……谢谢你,我没想到到最后,你对我最好。”
“说什么傻话,我喜欢你二十几年,如今终于得到你,当然要对你负责。”宁七伸手与姚琳儿握在一起,眼睛里却是真的闪现出真情,他今年已经四十几岁,一直想得到于清清都没有如愿,可能是求而不得的心理作怪,他在与于清清做~爱的那个夜晚几乎是体会到一种心满意足的快乐,于是在那之后,他反而觉得自己更离不开于清清,在于清清有事相求对他百般依赖的情况下,他的大男子主义作祟,对于清清更珍惜起来。
于清清也算在病床上体会到了一种患难见真情的情愫,她反握着宁七的手。
另一方,耳朵被咬得流血的姚立愤恨的打电话给他认识的检察院官员,拜托他们尽快对姚琳儿的案件进行起诉,一定要重重的判了姚琳儿,他捂着包扎后的耳朵,眼睛里泛着红血丝,心中懊恼马上就要开始新店的建立,这时候脑袋上缠着纱布,让他还怎么去工作,怎么去应酬?
“那个贱女人!等家产都到手,我一定让她好看!”姚立愤愤的将电话摔在病床上。
他的助手在一旁说:“立少,已经查过了,市里的旅游节的确是开在玉石展销会的当天,旅游节七天的时间,会有大批的顾客光临古玩市场,咱们的店应该尽快开张,只是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姚立不耐烦的道:“有话就说!别磨磨蹭蹭!”
助手愣了一下,道:“是关于咱们分店的盈利,少爷,我想您还是利用这次的旅游节多为姚氏分店谋划,这对您的好处更大。”
助手说着又详细解释自己的想法,他建议姚立把今天租到的店铺开成姚氏另一家分店,可以模仿姚熙的想法倾销库存的玉石,再趁机打压姚熙。
姚立听到助手的想法有些动心,他本来就准备用外公的钱开分店压制姚熙,但今天他外公对他的训斥让他心里不痛快,加上耳朵受伤,他脾气暴躁的喊:“这件事我会考虑,国际珠宝大赛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国际珠宝大赛是一个多元制度的比赛,分为个人组和团队组,个人组参赛需要的是一个人的珠宝设计水平,但团队组针对的却是各大珠宝公司的设计团队,通常报名参加这个比赛的都是一组人选,他们要集体设计一个系列的珠宝首饰,比赛难度比个人组大,奖励也丰厚的多。
姚立自己不会设计珠宝,便决定参加团队组的比赛。
姚西贝则报名了个人比赛,而他们两个都没有料到,姚熙报名参加的也是团队比赛,并且她代表的不是姚氏公司,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珠宝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