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这一天到了,舒教授十分麻利地为梅雨做了肿瘤剥离,并切除了已坏死的四分之三个卵巢,在进行缝合之前还要做切片化验,看一看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以便决定是否化疗。
金泽飞快地跑去实验室又飞快地跑回来了,他对着手术台上的梅雨大声叫:“好消息,好消息,是良性的,是良性的。梅雨,你可以活下去了,可以活下去了……”金泽笑得那么灿烂,像一朵盛开的桃花,报告着春的消息。杨梅雨躺在手术台上,也笑了,不过她的心里还在想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手术室外,梅雨的父母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梅雨早已从手术的麻醉中醒来,钻心似的疼痛阵阵袭来,她拼命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医生劝她打一针杜洛丁,可她怕自己的脑子受到影响而坚决不肯,她想象着自己如果处在战争年代,肯定不会当叛徒,恐怕会是江姐那样坚强的英雄人物!这样想着,疼痛似乎也就减轻了许多。
这时,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来到了她的床边,她们长得很像,一看就是一对母女。穿着打扮并不时髦,妈妈略微地化了点淡妆。那个妈妈自我介绍说:“我是薛盛的母亲,这个是他的妹妹。”梅雨吃了一惊,薛盛是她三个月之前认识的一个男友,在一家公司做日语翻译。虽然认识没多久,可是他们交往得还不错,相互都觉得可以深入发展下去,在住院时,梅雨打电话到他家,得知他出差去了外地,当时就是他妈妈接的电话。
薛盛的母亲一手提着一大挂香蕉,一手提着一些罐头,放在梅雨的床头柜上。她亲热地坐在梅雨的床上,一边安慰梅雨一边叹气:“哎,梅雨呀!你要好好养病,我家薛盛可是个独子啊!我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这以后可怎么好啊!”梅雨听出来了,这是担心她将来不能生育呢!她们来之前一定去问过医生了。杨梅雨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她咬着牙,坚定地说:“阿姨,您放心吧。我不会再和你们家薛盛来往了。我明白您的意思。”杨梅雨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十六针的伤口啊!可梅雨的心更痛!痛得就像刀子在一点点地割啊!她这时才明白金泽为什么那样看着她,为什么带她去玩,他是怕一个年轻的生命从此消失,他是为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孩子遭此不幸而深感遗憾,苍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