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盛搂着杨梅雨,心里感觉多么幸福啊!这个女孩子,这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孩子,他怎么也想不出杨梅雨为何要提出分手,于是一再央求梅雨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杨梅雨看着薛盛真诚的面孔,她奈何不过他的苦求,她叙述了他离开后发生的故事,告诉了他那个与他母亲的约定,仍旧是冷若冰霜,面无血色。
薛盛听完,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是事实,他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搂着杨梅雨。
可是杨梅雨心里的那个也许并没有实现,薛盛,那个对她一见钟情的男孩子,那个帅气的他终於还是去了。他走的那个晚上,她独自坐着,远远听着渐起的雨声。清平盛世,许多心绪只是在暗夜中涌来,是谁说愁须仗酒?心头的伤痛无人能医,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撕心裂肺的痛楚,总是更深时分,一盏灯,一杯茶,心心念念都是他的笑颜,耳边响起的都是“美丽的******”的男中音。
日子如水般流淌,她仍旧去公园的长椅坐,孑然一身,千江有水千江月,十年踪迹十年心。她收拾了素来的娇纵,有时坐在椅子上出神,眼前浮现的是一大片六月天盛开的雪白的茉莉,她只是看著,再找不到一首诗一句词来应景。流光误尽,终究磨平的是女子的年华。忽的风来,几朵娇小的茉莉飘落长椅。
那些日子似乎经常下雨,杨梅雨的心里也在下雨,伤口到了雨天就会格外疼痛,可是杨梅雨的心更痛。她坐在家里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的可怜,想到学校的可恶,想到薛盛的可悲!她想起薛盛曾经说过要陪伴自己到天涯,可是何谓天涯?原来天涯并非萧郎路远,只不过一转身,心的背面便是天涯!于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坐着,自己得去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自己得让自己活过来。
在一个飘着雨的夜晚,杨梅雨带着满身的伤痛,穿着一袭紫色的长裙,手腕上带着一圈小小的茉莉,她第一次来到了百乐门夜总会,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虽然人们都在尽情地舞着,可是杨梅雨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她根本就没有打算来跳舞,只是想在这喧嚣里暂时忘却自己,忘掉心头的伤痛,忘记,要忘记!随着一曲悠扬的萨克斯风,杨梅雨抬眼看到了台上的一个男人,一个成熟的中年男子,一头卷发,极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极深的双眼皮,一身莲叶色的西装,杨梅雨很喜欢这柔柔的萨克斯风,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可是听到动情处,想到了自己,想起了那个远去的薛盛。不争气的眼泪就滑落到唇边。
“小姐,请你跳个舞,可以吗?”
“哦,不,我不会。”
“不会,我可以教你啊!”
“不,不,我只想坐坐,你请别人吧!”
“其实,我看你很久了,你一直都这么坐着,刚才还看到你流泪了,为什么,有心事啊?”
那个男人没有再去吹曲子,他让吉它手顶替了他自己的曲目,然后他坐在杨梅雨的对面,讲了许多新鲜的事,还伴着鬼脸,做着滑稽的动作,杨梅雨不由得笑了,那个男人开心地说:“原来,你会笑啊!以为你不会笑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一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