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军,皇上刚刚转醒,说有话要同风将军讲。”一身深蓝色侍卫服的萧然挡在九夜面前,恭敬地向风亦寒抱拳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九夜心中忍不住雀跃起来,刚才她坚持要去更衣,就是想趁机去找那个冷面侍卫,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找上来了。
风亦寒横眉冷对,双眸中射出凌厉怒气,阴沉的说道:“本将军与他无话可说。”
萧然又一抱拳,低眉说道:“皇上说他有一件令尊的遗物想要交还给将军您。”
风亦寒面色一凛,思索了一会儿,转头对小兰说道:“带公主去宝莱殿歇息,待会儿我会过去。”
然后,从地上捡起那件被踩踏的纱衣,执着的披到九夜身上,又颇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向刚才的清心殿走去。
等风亦寒不见了踪影,萧然这才转身面对九夜,朗声说道:“属下护送公主回宝莱殿。”
宝莱殿是九公主在宫中的住处,布置的清幽舒适,很适合养生,她也曾经有幸住了一个晚上。
三人走了大约一刻钟,途中经过了一个大花园,这里假山嶙峋,绿树遍布,湖泊拱桥,地形复杂。
九夜心思一转,气喘吁吁的在路边八角亭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赌气似的解下身上风亦寒的纱衣用力扔在地上,然后颇为痛苦的对小兰说道:“小兰,我的脚好痛,走不动了,你去帮我拿一件衣服吧,我在这里等你。”
小兰担心的就要蹲下身子帮九夜查看,九夜忙拉住她,瞥了一眼旁边的萧然,尴尬的说道:“这里不方便,等回府再检查,你快去帮我拿衣服吧!”
小兰心想也是,光天化日之下,让别的男人看到公主的小脚的确不好,于是便点头应了,又拜托萧然好好照看她家公主,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解药呢?”小兰刚走出花园,九夜就迫不及待的拉住萧然问道。
萧然环视了一下四周,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迅速塞入九夜口中。
九夜一下被呛到,咳了老半天,这才满脸通红的把药咽下去。
“你下次能不能把解药给我,让我自己吃?这样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卡死。”顺过气的九夜不满的抱怨道。
萧然一副冰山表情,硬邦邦的说道:“不行。”
九夜被这两个冰块字噎住,愣了好几秒,回过神之后又做贼似的瞄了瞄周围,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九公主去哪里了?”
萧然面色一冷,沉声说道:“这个问题你不需要知道。”
九夜又被噎住,顿时恼羞成怒:“这个也不告诉我,那个也不告诉我,还给我下毒,害我被风亦寒虐待,想跑都跑不了,你当心我撂挑子不干了,要死咱们一起死!反正我现在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有你陪葬也不冤。”
萧然大概是没料到九夜个性如此倔强,冰块脸上隐隐出现破冰的趋势,只见他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公主大概是被人绑架,我正在全力搜查,希望能早日找回,那样,就不用你假冒了。”
九夜依然怒意不减,叱问道:“假冒的事就你我二人知道,那意思就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在继续追查这个事,那要找到什么时候?!”
萧然眉头越拧越紧,强迫自己很有耐心的说道:“我会尽快!”
九夜看到他那扭曲的表情,心里暗爽了一下,你把我推到这么大的火坑里,我只不过是问你几个问题,丰富一下你的表情而已。
等他面色恢复如初,九夜又装作乖巧的说道:“那化功散的解药能不能给我?这些天我被风亦寒折磨得很惨,你看看肩膀上的伤,就是被他用烙铁烫的,等我有了功夫,至少不会再受他欺负了。”
萧然瞥了一眼她的肩膀,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啊?这人的思维也太缺乏逻辑了吧?
“这和化功散有关系吗?”九夜张大嘴巴不解的问道。
萧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说话,眼神中还带了几分审视的态度。
对视许久,九夜眨巴眨巴眼睛,无奈的说道:“九夜。”
九夜?紫月楼的人的确是以数字命名,但是排行第九的却不是叫九夜。
“做什么的?”萧然继续漠然问道。
“嗯……不记得了,从那天早上醒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你就跟我说了那些话。”九夜真诚中略带几分迷茫的说道。
“那为何会记得之前的名字?”萧然冷漠的话语中已然带了几分怀疑。
九夜忙出口解释道:“九夜这个名字是前几天我自己给自己取的,以前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我会武功,可是我却连一点招式都不记得,要不然也不会被风亦寒整成这样,你看,脚上都满是伤痕。”
九夜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弯腰脱鞋给萧然看。
其实她原本是想做做样子,表现一下诚意的,心想萧然一定不好意思看她的脚,但是却没料到他根本没阻止,手已经放到绣花鞋上了,也不好再拿开,无奈中,她只好真的动手脱下了鞋袜,把那结满黑乎乎的血痂的脚底板展示给萧然看。
萧然冷眼盯着那伤痕累累的脚底板看了许久,似乎那上边隐藏着什么秘密,脸上的表情慢慢从疑惑转为释然。
九夜费力的举着双脚,见他看得那么津津有味,心里一阵懊恼,忍不住斥问道:“看够了没!?”
萧然面色一紧,收回视线,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点可疑的红色。
九夜穿好鞋袜,气呼呼的说道:“名字也告诉你了,脚底板也给你看了,那化功散的解药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萧然微微撇过脸,略带几分不自然的说道:“不行,风将军武功高强,你稍有内力,就会被他察觉,到时候你就真的没活路了。”
听了他的回答,九夜失望的垮下了小脸。没想到萧然这么难缠,可是如果没有武功,没有内力,她说不定死得更快。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说服萧然的时候,一阵清雅悦耳的谈话声,犹如潺潺溪水般从远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