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欲堕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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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云初国长公主云若水逝世,其兄——当今皇帝云啸悲伤过度,心疾复发,生命垂危。

在此情形下,一直以来在暗中觊觎皇位的各方势力也都开始蠢蠢欲动。

以言妃和她的兄长左相言长卿为首的势力,代表的是四皇子云墨涵,虽说云墨涵无心朝政,但是其母言妃和舅舅左相言长卿却一直为了把他扶上皇位而不懈努力着。

以君妃和她的父亲右相君子成为首的势力,代表的则是六皇子云玉航,虽说云玉航年纪尚幼,又毫无建树,支持的力量甚少,但由于其母乃君子成的妹妹,而他的表妹君妃又是皇帝目前最宠爱的妃子,因此他作为君子成的唯一亲外甥,自然是得到了这个势力团体的推崇。

而目前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太子云镜轩,则由于母妃早亡,而失去了后宫强有力的支持,不过由于近几年皇帝荒淫无度,全凭太子监国,才让云初这个腐朽不堪的没落帝国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实力,所以,在朝堂上,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官员对太子即位报以了极大的支持的。

若是在以前,这三方也是明争暗斗,不曾懈怠,但好歹还会顾忌皇帝云啸的面子,然而,自从云啸因为云若水的死而受到重创,卧病在床之后,他们则开始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一时间,云初皇室陷入了一阵乌烟瘴气之中。

此时又恰逢西苍国君前来云初和亲,因此他们都把目光对准了西苍公主,西苍国近几年与云初和平相处,国力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所以,如果谁娶到了西苍公主,那无疑是得到了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

因此,就算扎玛尔此时还处在千里之遥的漠北,而位于云霁城的行馆中来向她表达爱慕之心的访客还是络绎不绝。

刚送走前来拜访的右相君子成,只见西苍皇帝霍天阙,一身铁灰色的宫装,面色威严、不苟言笑的对身后的随从问道:“一诺,公主去了几日了?”

那名叫做一诺的随从想了一会儿,面带忧虑的答道:“今日已经是第八日了,如果公主他们能平安找到解药,今天也该回来了,可是现在暮色渐沉……”

霍天阙冷峻的面容有了几分动容,一双青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又开口似在安慰自己:“或许……他们在路上耽搁了。”

一诺抬头看了一眼霍天阙的背影,轻叹一口气说道:“皇上,不是一诺多嘴,您对公主真的是太纵容了,这次这么危险的事,原本就不能让她独自前往。”

看着天边的夕阳渐渐消失,霍天阙压下心头的焦虑,淡淡的说道:“都是朕这些年把她宠坏了,她一向眼高于顶,难得有了中意的男人,虽说那风亦寒已经娶了妻室,但也不愧为朕所欣赏的真男儿,所以朕也不想逼她放弃,或许经历一些磨难,她才能真正成长。”

一诺略一思索,低声说道:“微臣知道皇上向来疼爱公主,只不过皇上您真的要把公主家给风亦寒风大将军吗?”

霍天阙问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一诺想了想说道:“近几日,外界都只知道公主是奉了您的旨意,去为风亦寒寻找解药,并不知道是公主执意而行,所以,云初国的太子、四皇子、六皇子都有派人来向公主提亲,不过依一诺看,四皇子本人心不在权术,所以就算言妃与左相再努力也是徒劳;而六皇子虽然有右相支持,但是他们手中却没有兵权,万一真的起了事,只怕胜算不大;唯有太子在朝中支持者众,根基也稳,也是名正言顺,而且太子妃又于月前受伤昏迷,想来命不久矣,所以,如果公主嫁给太子,应该会是最好的选择。”

霍天阙说道:“你分析的没错,这场争斗,的确是太子胜算最大,不过,如果他真的做了皇帝,那对于扎玛尔来说,可并不算是一件好事,中原女子心机颇深,而扎玛尔又个性张扬,等他娶妻纳妃之后,扎玛尔定然要吃亏的。”

“那皇上的意思是?”

“他们争着要娶扎玛尔,不过是为了得到我们西苍的帮助登上皇位,但是,等事成之后,扎玛尔就会成为他们对付朕的棋子,所以,朕打算把扎玛尔许配给最不可能做皇帝的人。”

身材颀长的霍天阙负手而立,夕阳的余晖把他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暗黄色调中,眉眼之间似乎被镀上了一层厚重的古铜色,微风吹过,铁灰色的衣袍暗自翻飞,犹如一尊坚毅的雕像岿然矗立。

云初皇陵,一坐华丽的新墓悄然诞生,招魂的白幡在风中飘舞,昏黄的油灯随风摇曳,落寞而又苍凉。

九夜一行人傍晚时分已经到达云霁城外,但是却并没有进城,而是去了城郊的皇陵祭拜云若水。

虽然在心中埋怨她给自己种下的鸳鸯蛊,把自己置身于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但是又感怀与她凄凉的命运,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她的儿媳,所以,九夜还是与他们一起恭恭敬敬的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

“九儿。”就在九夜起身的时候,风亦寒叫住了她。

九夜顿住了身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母亲临死之前还说了些什么吗?”风亦寒垂首跪在墓前,神色悲痛,声音黯然的问道。

她明白他在向她确认在谷底时她所说过的话,他纵然对她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如果让他心中依然保持着对云若水的仇恨,固然不失为一个让他痛苦、替自己报仇的好办法,但是,想起云若水为了救他甘愿自尽,她的心还是没办法做到坚硬如铁,人都已经死了,还是让误会和仇恨早些化解吧。

想到这里,九夜淡然开口道:“她说她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你和你父亲,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们,有些事情,并非她自愿,希望你不要介怀,忘记过去,好好生活下去。至于其他的,她并未多说。”

风亦寒双拳紧握,响起一阵“咔咔”的关节撞击声,扭曲的俊颜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嘭”的一声,凌厉的铁拳砸在坚硬的汉白玉墓碑上,顿时,鲜红色的血液渗进洁白的玉石纹路,形成一条条诡异的痕迹,冰凉的薄唇吐出几个咬牙切齿的字眼:“非她自愿!非她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