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的最后几个人出去了,边走边不甘心地嘀咕着:“真倒霉,好不容易请到大禹集团的总裁,想和他近距离接触一下都不行,那怕让我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看看都行啊!”
“我还想让他签个名呢,他真的好帅啊!”
“才二十八岁啊,我今年二十一,和他也蛮配嘛!”
“得,就你,哼,白日做梦!”
“就做了,就做了,你管得着吗?”
几个女生争吵起来。
“别吵了,你们!你们说这个冯蛟在哪儿,车在,人却怎么也找不着。”、
“就是啊,谁知道呢?!”
礼堂的管理人员看着渐渐远去的女学生,头疼地摇摇头,总算走了,恨不得把礼堂翻个底朝天!
没人了,检查一下就可以下班了。
管理员刚一拉门,有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这不是她们要找的人吗?
冯蛟视若无睹地走出礼堂,看看表,七点过一点,八点的约会,不可能迟到。
豪华奥迪从几个女生身边驶过,女生们一阵尖叫:“冯蛟!是冯蛟!”
透过车镜,几个女生拼命地追赶着他的车。
“白痴!”
冯蛟轻蔑地扫了一眼,加大油门!
轻浮,浅薄,大禹集团绝不会要这样的大学生!
女人,没有自己的矜持和自尊,一味地迎合和讨好男人,并不会得到男人的珍视和疼爱。
韩小池呢?韩小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她也顺从他,迎合他,似乎从来没有讨好过他;为什么她的顺从和迎合并不让他厌恶?她也是女人,他的女人,为什么她不讨好他呢?
冯蛟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今天突然对这个跟他睡了三年的女人充满疑问?
好奇,意味着吸引吗?对一个女人好奇,意味着什么?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很厌恶这样的感觉:女人,从来不是他思考的内容!
七点钟,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车多,人多,公交车里的人更多。
还是没法挤上去,上的人太多了!韩小池无奈地看着又一趟自己错过的公交车驶走了,只好再等下一趟了,希望下一趟自己能挤上去。
每个中国人都会缩骨功,正因为如此,在中国公交车的承载量才那么大。
很快,公交车站又拥满了人,韩小池决定这次一定要拼了命挤上去,再晚市中心的服装店都关门了。
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投入即将到来的挤车大战。本来站在前面的韩小池又被力气大的人挤到了后面,这让她无法第一时间看清公交车是否就要到站。
她只好尽力掂起脚尖,希望能看清一点。
大家都突然伸直脖子向公交车来的方向看,脚步也有所移动,人群好象有些骚动,是公交车要进站了吗?韩小池鼓了下腮帮,决定冲了!
“嗨,你看,法拉利,真牛啊,这车!”
“是,少见,我喜欢宝蓝色。”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起来。怎么回事,不是公交车,难道?韩小池跳起来向外看,噢,是辆法拉利停在了公交车站边。
“韩小池!韩小池!”
是在喊她吗?不会吧,可能是和她同名同姓的人,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啊!
韩小池突然很好奇想知道是谁和她同名同姓,猫着腰,从人群的缝隙里勉强挤出自己的脑袋,寻找着那个人。
“韩小池!你看什么呢?快上车!”
韩小池这才看到车里的乔燧在向她招手,唰地一下,两边的人给她让开道,目光全都集中到她身上。
就象是偷吃好东西被大人发现的孩子一样,韩小池窘然地直起腰,快速向车边走去,羡慕,妒嫉的目光同一时间射向她。
“愣着干什么,上车!”
乔燧摇下车窗,示意她上来,韩小池注意到后面还座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很儒雅,睿智,和善地向她点点头。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是了,你快走吧!”
韩小池最怕给别人添麻烦。
“上车!你有本事挤上去吗?”
乔燧半开玩笑地催促她。
“我要到市中心去,可能和你不同路!”
“头儿,绕道走行吗?”乔燧回头问后面的人。
“怕不行,时间不多了。”后面的人看看手表,歉意地向韩小池颔首。
一抹失望的眼神扫过,乔燧还想坚持,从反光镜中看到后面的人眼神变得严厉起来。
“公交车来了!”有人喊了一声,大家好象从梦中惊醒一样,不安地尽量向前涌动。
“快走吧,公交车要进站了!”有人碰了一下韩小池,韩小池又被人往后挤着。
公交车就要到达法拉利的后面了,乔燧无奈地发动引擎,车开走了。
公交车进站了,大家的情绪更加骚动不安,看起来很淑女的女孩也顾不了形象了,挤公交车时见不到绅士,人们变得六亲不认,卯着劲往上挤。
突然有人被挤倒了,骂骂咧咧地往起趴,上车的速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松了一口气,车下的人却憋足了气。
韩小池还是被挤到了队伍外围,象一只执著地向透明玻璃窗内钻的小苍蝇。
前面的人好多啊!
只要还能楔进一个人,公交车是不会走的。
在车上的人不在庆幸地看车下辛苦挤车的人了,目光都集中到公交车前面的玻璃窗外,突然有辆豪华奥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嘎然停在公交车前。
有人从车里出来,风一般地来到挤车人群里,不由分说地拽走象沙包一样被挤来挤去的韩小池。
“谁啊,不要拽我!”韩小池想挣脱,她好不容易才挤到这儿,怎么可以为了上车拽人嘛。
“啊!怎么可以这样,放我下来!”
莫名地,竟被人象小布袋一样扛上了肩。
“救……命字还没喊出来,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是冯蛟。
他拉开前面的车门,把她扔了进去。
车站的人群,突然被这一幕吸引了,挤车的人不约而同地静止,看向他们。
要么被吓死,要么被车上车下人的目光杀死,在大家都这么辛苦的时候,接二连三地有人奢侈地停来停去就为同一个女人,不惹众怒才怪!
有车了不起啊,在这显摆什么?!有车坐干嘛不早坐,又在这矫情什么?!
人的心理真的很奇怪!
车里静悄悄的,韩小池偷睨着旁边的冯蛟,他正在专注地开车。
他总是这样,喊一声不就得了,干嘛非要那样!
冯蛟永远都是动手多,动嘴少。做,比说来得更快,更直接!
韩小池心头的疑问更加强烈:他是怎么离开试衣间的?怎么又冒出来了?
她越来越不懂这个男人了,以前是不想懂,现在是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