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公司的事物,冯蛟回到了别墅。
“少爷,行李都给你准备好了,吃了中午饭再走吗?”许妈接到电话便很快地给少爷收拾出国用的东西,少爷不喜欢用外面的东西。
“她在吗?”冯蛟没有看到韩小池的身影,按理说她应该回来了。
“韩小姐上课去了,中午可能不回来。”
这段日子韩小池好象好久没有中午回来吃饭了,以往她会打个电话说一声,今天一直也没打,都这个时候了,可能不回来了。
哦?按他的推断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着急地等他回来才对啊,竟然没有反应!
好,他就再等等吧,离下午的航班还早。
“要在家吃吗?”许妈没得到冯蛟的回答又问道。
冯蛟微微点头,上楼去换衣服了。
“少爷,今天的饭菜不合你口味吗?我叫人给你重做。”许妈知道少爷只有在饭菜不合口胃时才吃得这么慢。
“挺好。”冯蛟还是细嚼慢咽地吃着饭。许妈疑惑地瞅了瞅冯蛟,便忙去了,少爷好象在等人,等谁呢?
冯蛟突然想或许待会儿她就回来了,出国前还能和她一起吃顿饭,顺便看看她和他一起吃饭的样子是什么,从来还没见过呢!
可是,冯蛟吃完饭,喝完茶,仍然没见到韩小池的身影,这个女人,既然没课可上了,不回来,死到哪儿去了?
冯蛟重重地放下茶杯,把许妈吓了一跳,少爷今天是怎么了,公司出事了?
不会,许妈立刻否认了这个猜想,少爷是个很少把喜怒哀乐表露在脸上的人。但是今天许妈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等待,看到了愤怒。
冯蛟整理好公文,便坐车走了。
车刚出了别墅的大门,突然停下来,司机下车跑了回来。
“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许妈问。
“没有,少爷让您把这个交给韩小姐。”
“好,让少爷放心吧。”
许妈接过一看,是张便条,她也不识字,更不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在冯府做了八年的管家,她深知好奇可不是个好习惯,那么就把它放到韩小姐的房里吧,回来给她说一声。
不过,少爷今天有点反常,这一点还真奇怪。
让许妈没料到的是,韩小姐更反常!
叮,叮,叮,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许妈又到大门口等了一会儿,这是怎么回事啊?韩小姐从早晨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连个电话也不打。
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许妈不知道,这一天韩小池是在从未有的煎熬和不断的碰壁中渡过的。
好心的李老师知道她的事以后,立刻帮她想办法,打电话找她认识的所有可能能帮上忙的人,可是所有的人一听是这个事都坚决地拒绝了,不行!
李老师抱歉地看着充满期待的韩小池又一次陷入了失望。
“要不,你去找找吴校长吧。文件是从校长室发来的,你去诚恳地求吴校长,兴许他会看在你成绩优异的份上让你继续访学,以前也有访四年的。”
“是吗?”韩小池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此时只要能继续上学,她甚至愿意跪下求吴校长。
她,读不完大学,哥哥不是白白丢了一根手指?读不完大学,爸爸在地下会不瞑目的;对于她来说,这可是一直支撑她生活下去的的梦想啊!
梦想破灭了,她还怎么有勇气生活下去?
可是,当韩小池鼓足勇气去校长室求吴校长时,秘书告诉她,吴校长不在,在也根本不会见她,让她快点办手续,别再浪费口舌了。
韩小池一直在校长室门口等吴校长,可是,整整一天,没见他的影子。
快下班时,秘书似乎挺同情她,对韩小池说:“别等了,找吴校长也没用,他也不愿意让你走,可是,他也没办法。”
韩小池彻底绝望了,浑浑噩噩地和秘书出了行政楼,竟然不知东南西北在哪!
“没事,韩小池,N大读不了,回W大吧,你这么优秀,在哪儿读都一样。”
回W大,冯蛟能放她走吗!要是他能放她走,她早走了!
秘书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绝望的韩小池就那么呆滞地坐在校园的椅子上,从落霞满天到月牙儿挂上树梢,秋风无情地横扫着树上的残叶,痛快地破坏着秋天仅留下的印迹。
大自然就是这样,奇妙地创造,残忍地毁坏,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
或许,只有农民喜欢秋天,因为秋天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得到,付出的收获;不喜欢秋天,是因为秋的残缺,多么美的事物,都要在秋的面前毫无掩饰地凋落,告诉我们一切繁华都会过去,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失去是必然的。
得与失,本来就是孪生的,谁离开了谁都会没有意义,这一点,人们总是不愿意记得。
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她会变得一无所有!
一片干瘪的残叶随风落到韩小池一直捏在手里的文件上,瑟缩地抖动着,好象每动一次,都是生命存在的最后证明。
就那么专注地注视着手中的生命,竟然为它心疼,明明知道最终会消失,为什么还如此执著?
“韩小池,你怎么啦?”
哗地一下,树叶落地了,没有片刻的停顿便被风吹走了,好脆弱。
韩小池的目光一直寻找着那片树叶,没了,没了。
“韩小池,韩小池!”
是李少海,韩小池的样子吓着他了,怎么叫都没有反应,这是怎么了?
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韩小池瘦弱的身上,他坐到她身边,搂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让她感觉暖和一点。
为什么想哭却哭不出来?
许是身子暖和了一些,韩小池抬头看着李少海,竟然向他笑了,那么自然。
李少海不再问什么了,她现在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能让她靠的肩膀,他有,他愿意给她。
男人的肩膀就是给女人靠的。
就这么靠着,韩小池心里竟然很平静,她知道她现在得回她的牢笼了。
她动了动,李少海知道她想走了,慢慢起身,扶起虚弱的她,把她搂在怀里,想给她多一点,再多一点的热量,让她不要觉得那么冷。
她深深地把自己埋进他的怀抱,感觉自己不再孤单。
一路上无言,无声胜有声。
把她轻扶到出租车内时,他笑了,她也笑了,只有二个人懂。
他是在问她可以一个人安全到家吗?她只是回答是而已。语言在这个时候真的好多余。
塞给出租车司机一百块钱,李少海俯身在司机耳边轻声嘱咐着,司机递给他一张名片,点头保证着,。
车走了。
李少海一直看着手机,不到二十分钟,手机响了,他马上接起,嗯了一声便挂了。
她已经安全到了。
一切等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