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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是这样……”苏映雪在韩小池耳边眉飞色舞地讲着。

“怎么样?这个方法肯定行!”讲完后,苏映雪得意洋洋地翘首望着韩小池。

可是韩小池一点喜色也没有,“没用,映雪,你这个法子我早用过了,早在刚上大学时就用过了,他连句话都没给我。”

“是吗?那再试一次,兴许现在他会改变主意。”苏映雪还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我了解他,根本不可能。”韩小池失落地说。

苏映雪扫兴地又拿起梳子漫不经心地梳着头发,而韩小池无精打采地收拾着衣柜。

“孩子们,吃饭了。”许妈推门而入。

“太好了,许妈,做了很多好吃的吧,我馋死了。”苏映雪象弹簧一样弹了起来。

“做了,做了,全是你爱吃的。是在上面吃,还是到餐厅……”

“上面。”

“当然是餐厅了。”

韩小池和苏映雪同时打断许妈的话。

“吃饭当然要到餐厅吃了,为什么要在卧室里吃啊?”苏映雪不解地问。

“我……我不自在……”韩小池太不习惯和冯蛟的父母一起吃饭了,正好借着有伤,一直是让许妈送到卧室吃的。

“连一起吃饭的勇气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因为许妈也在,苏映雪没有再说下去。

“餐厅,许妈。”苏映雪坚决地做了决定,许妈笑着出去了。

“映雪,我……我真的害怕……”韩小池不知该怎么面对冯蛟的父母,以这么尴尬的身份住在这里,又发生这样的事,她实在无法坦然地和他们共处一室。

“有什么好害怕的?!越是害怕的事,越要去做,这样害怕自然就消失了。你也会慢慢变得勇敢起来。听我的!”苏映雪也害怕过,但她没有退缩,所以深有同感。

韩小池犹豫地点点头,跟着苏映雪下楼去了。

对于苏映雪和韩小池的到来,冯永成夫妇非常吃惊,但也感到很高兴,每天都只有他们夫妻俩在餐厅吃饭,还真是觉得无趣。

“老爷,夫人,菜都上齐了,因为韩小姐的朋友来了,所以就多做了几个菜。”许妈说。

“应该,应该的。少爷怎么还不下来?”俞悦问许妈。

“少爷说换完衣服就下来。”许妈说完退出餐厅。

“衣服不是换了吗?怎么又换?奇怪。”俞悦不解地说。

韩小池的脸腾地红了,不安地低下了头,是她把冯蛟的衣服弄湿的。

好在冯永成夫妇没注意她,都在看苏映雪。俞悦欢喜地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苏映雪。越看越喜欢。她觉得苏映雪活泼,热情,有礼貌,落落大方,还长得这么漂亮,她一来,整个餐厅热闹起来了,家里也不在那么沉闷了。

“悦,你看这丫头,和你年轻时有几分象呢。”冯永成看着苏映雪说。

“阿姨,是这样吗?”苏映雪瞪着大大的眼睛惊喜地问。

“呵呵,我哪有你这么漂亮啊。”俞悦很委婉。

“谁说的,你现在都很漂亮。”冯永成很认真的样子。

“永成!”在孩子们面前这样说她,俞悦感到很难为情,娇嗔地瞪着冯永成。

“哈哈哈……”苏映雪和韩小池不禁轻声笑起来,羡慕地看着他们。

冯蛟在餐厅门口略停了会儿,习惯性地和父母对视一下,算是问侯,然后迳直坐到韩小池的身边,韩小池一惊,不自觉地向苏映雪身边坐了坐。

“好了,蛟来了,孩子们,吃饭吧。”冯永成宣布道。

大家都开始吃起饭来。苏映雪突然觉得刚才轻松的气氛一下没有,韩小池局促不安地一小口一小口的低头吃着饭,刚才还满脸笑容的俞悦脸色突然变得让人难以琢磨,似乎强忍着难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映雪边吃边想着。

“许妈,乌鸡汤给她喝了没?”这是冯蛟进餐厅说的第一句话。

“噢,吃完饭后喝。”许妈连忙出来应道。

冯蛟没再吭声,给韩小池的碗里夹了些菜,又继续吃起来。苏映雪发现俞悦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经意间头疼地看了一眼不安的韩小池。

苏映雪一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们就餐的餐桌是长方形的,冯永成坐在餐桌的上方,俞悦坐在他的左侧,而苏映雪和韩小池坐在他的右侧,俞悦身边的位子是给冯蛟留的,可是冯蛟却坐到了韩小池的身边,这样就形成了左一右三的局势,左一还是爱他疼他的俞悦,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无意间伤了一个母亲的心,母亲微妙的心理在倾刻间发生了变化,有涩,有苦,更多的是儿子被另一个女人夺去的酸。

女人啊,谁都不能免俗!差别仅仅在于程度不同罢了。

苏映雪眼珠一转,又细想了一会,有了,终于有办法了,这次肯定万无一失!选时不如撞时,现在就是实施的最佳时机。

“小池,病好了,明天和我一起上学去吧。”苏映雪开始行动了。

“啊?!”韩小池突然抬头惊奇地看着她,不明白苏映雪在说什么?

“上学啊!明天。”苏映雪眨着星星般的双眸。

“我不去,我说过了。”韩小池的声音不大,但却不犹豫。

“为什么不去上学?”俞悦不快地问。

“我……我……”韩小池说不出话来。

“阿姨,小池是怕再次失学。”苏映雪赶紧插话。

“什么失学?”冯永成不解地问。

“噢,原来您们不知道啊!是我不好,我多嘴了。”苏映雪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低头接着吃饭。

“我们不知道什么?”俞悦也更加弄不懂了。

苏映雪心虚地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冯蛟,再也没说话。冯永成夫妇顺着苏映雪的目光望去,知道这件事肯定和儿子有关,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件他们不知道的事,儿子冯蛟才对韩小池动了手。

餐厅里又恢复了安静。苏映雪心里偷着乐,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她想,这个时候怕也只有她有心思享受这一桌好菜了,正好!咦?不对,冯蛟好象和她吃得一样香啊,奇怪,他应该和其他人一样没有食欲才对啊?哼,竟有脸皮这么厚的人,苏映雪气哼哼地想,可是吃饭的频率一点儿也没慢下来。

“映雪,你在搞什么啊?”韩小池被冯蛟强迫喝完乌鸡汤后,上楼就问苏映雪。

“小池,那汤好喝吗?”苏映雪也想喝那汤,可是没有给她盛。

“啊?汤?噢,不好喝。快点说,你在搞什么?”韩小池被她弄晕了。

“噢,不好喝啊,那我平衡了。我跟你说,就是刚才我给你说的那个方法,这次肯定能成功,相信我。待会儿,要是阿姨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就如实告诉她,把你的担心也说出来,听到了吗?”苏映雪嘱咐着她。

“能行吗?”韩小池还是不敢确定。

“行,绝对!我向毛主席保证。”苏映雪笃定地说。

韩小池不明所以地点头,这时有人敲门。

“小池,夫人叫你过去一下。”是许妈。

苏映雪推着韩小池出去了,嗯,正如她所料,这就好办了。

“天才,我真是个天才啊,哈哈哈!”苏映雪学着周星驰的笑。她得再好好计划一下下一步的行动,确保万无一失。

韩小池站在冯永成夫妇的卧室门口,踌躇不前,她从来没有和冯蛟的父母单独待过,而他的父母以前也并未注意过她,他们本来就是陌路人。

“叩叩”最终还是敲响了门。

“进来!”俞悦的声音很随和。

韩小池推门而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默默站在门口,双手紧握,来回用力地揉搓着。

“过来坐吧。”俞悦指着她对面的软椅对她说。

韩小池慢慢走了过去,屁股只占了软椅的一半,身体微微向前倾着。

“别紧张,孩子。”俞悦笑着拍了拍她捏着衣角的手。韩小池感觉她的手好柔软,好温暖,这就是妈妈的手吗?她抬起头和俞悦和蔼可亲的目光相遇,奇妙地,竟然不太紧张了。

“您有什么事吗?”韩小池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微笑的。

“孩子,冯蛟他那样对你,真的很不对,你受苦了。”俞悦说的是真心话,她一直以为在对女人这方面,儿子冯蛟应该会比丈夫冯永成做的更好,可是她没想到冯蛟会这样对待一个看起来这么柔弱而温顺的女人。

韩小池感到鼻子好酸,好酸,真想扑到俞悦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她没有,因为那个怀抱不属于她。

“能告诉我冯蛟为什么对你动手吗?我想冯蛟做出这样的事,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告诉我,好吗?”俞悦的眼神温柔而期待。

韩小池吸了吸鼻子,本来想说好,可是心里的委屈让她开不了口,她只是点点头,尽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慢慢开口讲了起来。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当她再次以有声的方式回忆起那段令她绝望心痛的日子时,她的泪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无声的,无知觉的流着。

俞悦仔细地聆听着,任她流着泪,没有安慰她,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很自然地把纸巾递给她。

“就因为你的拒绝,他对你动手了?”俞悦还是不相信,儿子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荒唐!太荒唐了!

讲完以后,韩小池竟然感到很解脱,内心平静的如一汪小池,对于俞悦的求证,她只是轻轻点点头。

“其实你很渴望上学,对不对?”尽管儿子的行为荒诞无稽,可是俞悦并没有在韩小池面前说什么,不动声色地问她。

“是。”

“那为什么又不去上了?”俞悦在内心尽力替儿子找着借口,儿子已经弥补了过错,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才对啊。

韩小池如实地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俞悦。

“您说,我能安心去上学吗?在怕再一次失去的恐惧中上学,我实在承受不了。”韩小池的双眼充满了忧郁和不安。

唉!俞悦在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儿子啊,儿子,你怎么做出这种事呢?一点也不象你啊!幼稚,荒唐!

“孩子,对不起啊,这件事确实是冯蛟做得过分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让你无后顾之忧地上完学的,我保证!”俞悦决定插手这件事。

“真的吗?阿姨,真的吗?”韩小池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惊喜地喊道。

俞悦微愣,继尔肯定地对她点头。在俞悦的印象中,韩小池没有在他们面前这么兴奋激动过,没想到会因为她的一句理所应当的承诺而如此欣喜若狂。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啊,比自己的儿子冯蛟小五岁的孩子啊!俞悦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了。 是啊,我们很难用相同的天平来估量别人和自己。

“孩子,我问你……”俞悦顿了顿,若有所思。

韩小池耐心地等待着她开口,不再紧张了。

“我问你,你……爱冯蛟吗?”俞悦好象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最后还是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韩小池欣喜的面孔冻僵了。爱?她爱冯蛟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根本不属于他和她之间。她知道他的存在不到一小时,她的生活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由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变成了他的女人,自此以后,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爱别人的资格了。那么,和他待了三年,她爱上他了吗?不,不,这不是爱,不是她所要的爱,她和他之间是交换关系,仅此而已。她不会爱上他,而他更不会,否则他不会对她那么残忍无情。

“我……怕他。”这是韩小池对他的真实感情。

“怕?”俞悦回味着这个字,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恨他吗?”

韩小池又陷入了思考。她恨他吗?是她冒失地闯进他的世界,象个无头苍蝇一样撞到他的身上,求他救她唯一的亲人——哥哥,他按约定做到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尽管他有趁人之危之嫌,可是对于救了她哥哥的命的人,她还是心存感激的。虽然他那么对她,但是她不恨他,从来不恨,可能她根本不会恨任何人吧。

“我厌恶过他,怨过他,但是,不恨他。”

俞悦知道韩小池说的是实话,实话如锤,夯实有力,一下子击到俞悦最脆弱的地方,她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儿子,孩子永远是自己的最好,母亲最怕的是自己的最爱受到伤害。

“我知道了。上学的事,你放心,会尽快的。”俞悦起身拍着韩小池的肩保证道。

韩小池知道自己该走了,起身道别后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突然有人推开了门,是冯永成,韩小池退到一边,低着头给他让路。冯永成满脸僵硬,看了韩小池一眼便进去了。韩小池走出他们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悦,你知道冯蛟做了什么吗?荒唐,简直是荒唐,他还是我儿子吗?怎么我们出去旅游了一趟,他变成这样了?!”冯永成看韩小池出去以后,气愤地说道。

“他都给你说了?”虽然是问句,可是俞悦知道不管是做的对还是错,儿子都会如实说的,他一向是敢做敢当的,这一点是冯家人的共性。

“悦,她怎么说?”冯永成还想核实一下。

俞悦便把从韩小池那儿听到的事简单的转述了一遍,这也是他们夫妇俩分别找冯蛟和韩小池谈话的目的之一,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现在看来,事情是这样无疑了。”冯永成再也不怀疑了。

“冯蛟坚持让她继续上学,我也是这个意见,悦,你呢?”冯永成问妻子。

她更想让韩小池离开,马上!可是,这可能吗?看看儿子的反应,俞悦知道理智的做法是保持沉默。

“嗯,她必须去上学,不然,家无宁日。”俞悦不敢再深想,头疼的要命。

“悦,你不舒服吗?”冯永成注意到妻子的不适,担心地问道。

“没事,永成,那个孩子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将心比心,放了谁,谁都后怕。”

“这一点,我们可以给她保证,冯蛟也绝不会再做这种荒唐事了。”冯永成起身,站在俞悦的身后,给妻子按着太阳穴。

“嗯。”俞悦抬头仰望着他,闭上双眼沉思着:如果有可能,让韩小池离冯蛟越远越好,让空间和时间来拉开韩小池在冯蛟心中的距离。

“哼哼,正如我所料。”苏映雪听完韩小池的转述后,得意忘形地自夸起来,“太聪明了,我!哈哈。”

“是啊,映雪,你真的好聪明,好聪明啊。”韩小池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那是!本姑娘是谁啊?!是身经百战的苏女侠!”苏映雪更得意了。

哈哈哈!两个人抱在一起,笑成了一团。

“映雪,有他父母的保证,我可以放心去上学了。”韩小池终于安心了。

“不,还不够!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个方法还没用呢。”这才是第一步啊,下一步就轮到她们反击了。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刚上大学时就提出过这个要求,没用,现在可以吗?”韩小池虽然在问,可是她觉得现在成功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能行!老马是怎么给我们讲的,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苏映雪学着老马的口气说。老马是给她们带哲学课的老师,姓马,学生背地里都叫他老马。

“嗯,那我们再好好想想,确保一次成功。”韩小池充满希望地说。

两个人躺在床上,想会儿,再说会儿,肯定着这个法子,又否定着那个主意,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明天,明天总是充满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