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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映雪,你给小池打电话了吗?事情进行的怎么样啊?”自从苏映雪把她们的计划告诉乔燧以后,乔燧天天都在等结果。都过去好几天了,乔燧实在等不及了,特意来找苏映雪问情况。

“小池说没动静,我们再等等。”苏映雪每天都和韩小池通电话,韩小池说自从那次提出在校住宿以后,冯蛟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动静,现在也只能等了。难道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燧,你说他为什么不让小池住校?你从男人的角度说说看。”苏映雪还是想不通个中原因,男人的心思也不好猜啊。

“他就是个混蛋!只顾自己,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乔燧恶狠狠地诅咒着。

“燧,我觉得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他爱上小池了,对不对?”苏映雪还是不太确定,向乔燧求证。

这是乔燧最不愿意承认的,可是他知道苏映雪说的是对的。

“他爱小池的方式让我鄙视,那不是真正的爱。真正的爱起码应该是尊重对方,而不是粗暴的占有。”乔燧不屑一顾地说。

“哟,哟,燧,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挺深奥。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啊!”苏映雪夸张地拿他开涮。

“哼哼,咱本来就不浅薄!”乔燧大言不惭地挑着眉,得意洋洋。

“切!”苏映雪不屑地哼道。

“这次能不能成功,全看小池了。她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退缩才行。”半晌,苏映雪不无担忧地说。

“嗯,我觉得小池能行,你不是说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吗?”乔燧给苏映雪打着气。

“但愿……”苏映雪喃喃道。

韩小池虽然有些沮丧,事情并没有象她们计划的那么顺利,但她没有退缩,这几天她一直都坚持,一有机会便在冯蛟和他的父母面前提,但每次冯蛟都是同样的反应。

俞悦靠坐在床上,想着今天晚餐又因为韩小池再一次提出同样的要求而弄得不愉快,真是很烦心,她是希望韩小池住校的,这样家里就清静多了。可是儿子为什么就那么固执己见呢?看见冯永成洗完澡出来了,俞悦矛盾地问他:“永成,我们要不要管啊?”

冯永成心疼地看着为此事头疼不已的俞悦,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他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管。

“悦,目前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冯永成无奈地说。

“可是……”

“你从来就不考虑我的感受,一味的自以为是!你走开,我讨厌你!讨厌你!”卧室突然传来韩小池的叫喊声,很激动,冯永成夫妇有些怔然,继尔立刻走出卧室,儿子千万别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老爷,夫人,你们看,这……”许妈早已站在韩小池的门外,不安地来回转着。

他们都不知道冯蛟和韩小池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都站在外面听着。

“你放开我,我不要,不要!”冯蛟紧紧地把韩小池搂在怀里,韩小池拼命地反抗着,不想让他更靠近自己,可是冯蛟还是如愿以偿了。韩小池疯狂地尖叫着,一声高过一声。

冯蛟真不知拿眼前突然变得跟野猫似的韩小池该怎么办,所以做的只有俯身狠狠吻住她,把她的尖叫声吞到自己肚子里。尖叫声没人,举而代之的是一阵闷哼,韩小池的泪随着闷哼一阵一阵流着。

冯蛟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并不想惹她哭。他慢慢松开了韩小池,韩小池愤怒地瞪着他,突然扑向他,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咬。冯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没有制止她,任她咬着。

她终于松口了,嘴唇上沾有他的血。当她看到从他肩上流出来的血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恐地看着他的肩,无措地捂着自己红润的嘴唇。她,她,这是做了什么?!

冯蛟看了看被她咬破的肩膀,无所谓的样子,然后一步一步又向她走去。韩小池害怕地后退着,后退着。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韩小池失控地喊着,一个踉跄,摔坐到地上了。

“冯蛟,你给我出来!”外面突然传来冯永成怒不可止的声音。

屋外的冯永成实在忍不下去了,看着妻子俞悦为儿子心痛的样子,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永成……”俞悦不安地握着冯永成的手,和他一起等冯蛟从里面出来。

过了一会儿,冯蛟出来了。

“啊,蛟,你的肩膀怎么了?”俞悦看到儿子肩膀上的血,惊呼道。

冯蛟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韩小池咬的伤口,没有回答母亲的话。

“跟我到书房来。”冯永成一脸严肃地说,转身走向书房。

冯蛟面无表情,望了母亲一眼,跟着父亲走向书房。许妈看冯蛟走了,马上进了韩小池的房间。

“孩子,你没事吧?”许妈把坐在地上掩面而哭的韩小池扶到床上,替她梳理着凌乱的长发。

“许……妈,我不是故意咬他的,是他,是他……”韩小池泣不成声,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味来。

“许妈知道,孩子,别怕,别怕啊!”许妈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

俞悦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韩小池,心里矛盾重重:从女人的角度来说,她是同情韩小池的,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喜欢被强迫;可是她是冯蛟的母亲啊,是强迫韩小池的人的母亲啊!看到儿子因为一个女人变成这样,几乎失支理智,她的心也很痛啊,她该怎么办啊?

书房里,冯永成站着,僵硬的背对着儿子。他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必须让自己平心静气地和儿子谈,不然会更难以收拾。冯蛟坐在考究的木制沙发上,用手擦了一下肩上的血,等着父亲开口。

过了许久,父子俩都没有说话。冯永成深深地吸了口气,怒气小了点,转过身看着冯蛟,他要和冯蛟好好谈谈了。

“你爱上她了?”冯永成开口问了,他觉得得尽快解决这件事。

冯蛟没想到父亲开口是这句话,怔忡地看着父亲,好大一会儿没回答。

“我不知道!”冯蛟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语气充满了困惑和不安,“我不知道爱是什么,爱上一个人又是什么滋味,我只知道我无法容忍别的男人靠近她,那怕多看她一眼都让我发狂!无法想象她不在我身边会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怕我,每次看到她那样,都让我既愤怒又无奈。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让我无助的感觉,我知道这不是我,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爸爸!”冯蛟说到最后是痛苦的吼叫。

“既然这么在乎人家,那就对她好一点,体贴一点,你那样是不行的,只能让她离你更远!”冯永成已经不需要冯蛟再说什么了,他知道儿子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韩小池了,只是他还对此一无所知罢了。

上帝真是公平,在给了冯蛟过人的智商与胆识的同时,却剥夺了他爱的智慧。

“我知道,可是,爸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怎样让她开心,怎样让她见到我不再怕我,怎样……我不知道。”冯蛟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一直觉得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可是面对她,他真的束手无策,所以只会用暴力去解决。她说的对,发怒只能证明他的无能,是他对她的无能。

“孩子,人性至深的本质在于渴望获得尊重,你尊重过她的意愿吗?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先从尊重她的想法做起,慢慢来,别着急,她会知道你的好。”父亲之所以是父亲,就在于能一语道破自己孩子的问题所在,并能给予他适当的指导。

“尊重?”冯蛟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真的不尊重她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觉得呢?

“对,尊重。这是我和你妈妈近三十年感情的感悟,朋友之间需要尊重,夫妻之间更少不了它。爱,没了相互的尊重,不可能产生,更不可能长久。”

冯蛟仔细回味着父亲的话,想起刚才韩小池哭喊着说他不考虑她的感受,自以为是,他突然明白了。

“所以,孩子,就让她住校吧,尊重她的意愿。”冯永成觉得现在必须得让韩小池住校,这样既可以让冯蛟冷静下来,也可以让他们的关系不要那么僵硬,给他们彼此思考的空间,尤其是让儿子冯蛟认清自己的感情。

可是,冯蛟一直默默不语。

“蛟!别再固执己见了,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失去她的!”冯永成看儿子一直不松口,厉声提醒他。

冯蛟象是受到了重锤一击,忽地抬头看着严肃的冯永成,然后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说什么,转身向书房门口走了几步,又站住了。

“爸,您让我再想想。”一向做事果断干脆的冯蛟此时真的做不出决定。

冯永成紧跟着冯蛟出去了,他看见冯蛟习惯性地又进了韩小池的房间,接着许妈从里面出来了,无奈而担忧。

“蛟啊……”冯永成和许妈一样无奈,不禁叹息一声。

冯蛟向韩小池走近时,她本能地向床内缩着。这让冯蛟的心揪得很疼,他停下脚步,没再向她身边走。

“为什么那么怕我?”冯蛟似是问她,又象是喃喃自语。

韩小池没听清他说什么,仍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真的想住在学校吗?”冯蛟无奈地问她,这次是想得到答案的问,他在认真地等她回答。

韩小池慢慢抬头,仰视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他说话的样子不同于以往,似乎不在象平日里那样只是让她听,而是期待她的回应。

“是,我早在大一的时候就告诉你,我想住宿。”韩小池猜不透他下一步的反应,可是这是她真实的想法。

“好,我答应你!”冯蛟说得很干脆。

韩小池感觉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看着他,希望从他的表情里能进一步得到验证。总是渴望早一点得到肯定的答案,可是当他答应时,还是不敢相信,他的变化太快,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过!得等到下学期,条件是,周末必须回来。”冯蛟说完后便毅然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直到听到房门关住的声音,韩小池才回过神。这是怎么回事?她做到了,她终于做到了!她可以住宿了,不用每天面对他了!她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生活了,可以有自己的空间了,可以……真的可以做很多事了。

“呵呵,呵呵……”韩小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很疼!是真的,她不禁乐得笑起来,难以置信,真的是太难以置信了!

生活又在瞬间发生了转变,真的好快!

“噢,映雪,对了,映雪!”韩小池跳下床,光着脚丫找手机。

当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苏映雪时,她和她一样感到意外而兴奋。

意外的惊喜让韩小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中一遍一遍计划着住校以后的生活,时不时地傻笑着,真好,真好!活着真好!她乐滋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