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快看看我爹。”声音刚传了进来,只见一个青年急匆匆的背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嘴里急忙喊道,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简朴的妇女,脸色也是一阵焦急。
林腾闻声这才知道这堂内的大夫姓刘,与此同时目光也落在了来的人身上,并仔细端详了下那青年背上的中年人,只见他脸色惨白,一脸痛苦状,呼吸急促,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并不时发出低沉的咳嗽声,显然是病的不轻。
中年人在两人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了下来,嘴里止不住的呻吟着,看起来十分痛苦,堂内的刘大夫仔细的看看了他的面色,然后关切的询问道:“你哪儿不舒服?”
“大夫,我爹凌晨起床就感觉胸口疼,呼吸也急促,本以为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没想到的是到了正午就疼痛难忍了,而且连呼吸也困难了,大夫,你快瞧瞧,救救我爹。”青年男子急忙对身前的大夫道,说到最后因为太过激动,语气明显颤抖了起来。
此时的中年人呼吸困难导致胸口疼痛,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嘀嗒嘀嗒的淋漓而下,看起来已经病入膏肓一般。
刘大夫见到这情景,表情也不慌张,而是淡淡的对青年男子说道:“鉴于你爹的病情非常严重,在治疗之前,你得先立下字据,若是出现什么意外,本医馆概不负责,这也是药芝坊的规矩,你们可明白。”
青年男子微微点头,他自然明白这药芝坊有这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危急重症的病人,家属或者本人都会签署一份生死字据,可现在论到他来做选择了不由得一阵为难,这毕竟关系到亲爹的性命啦,本来他是打算去济世堂的,但眼下父亲病重,恐怕赶不过去了,这才来到了药芝坊的。
青年男子犹豫之际,身旁的妇女当下狠心道:“儿啊,你还是签了吧,你爹病得如此厉害,若再不救治,恐怕会一命呜呼了。”
听到亲娘的恳求,青年男子咬了咬银牙,紧握了一下双拳道:“好,我签,刘大夫,你赶紧给我爹治病吧。”说话的同时,接过了伙计递来的纸笔,大致浏览了下上面的文字,无非就是刚才刘大夫说的一个意思,然后大笔一挥在落款处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林腾面色凝重,不过却是心里感叹道:今儿算是长了见识了,这药芝坊的规矩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可也无可厚非,毕竟大夫不是神仙,很多疾病或许能治,但有些急症却是很棘手的,一个不小心,病人就会提前去阎王那儿报道了。
刘大夫见青年人落下了字据,于是放下心来,对着病危的中年人道:“你坚持住,我给你的胸口上扎上几针,或许能给你减轻痛苦。”
说完,他伸手从一旁的药箱中取出了一块略显得硬的黑布,打开一看,上面插着大小不一的针灸针,顺势一针就捻入了病人的中府穴,其次是云门穴,天府穴,侠白穴,尺泽穴等十来个大穴都下了针,这些治疗肺病的大穴。
然而呢,这十来针倒是扎下去了,可病人丝毫没有好转,脸色越来越苍白,双手也止不住的猛烈颤抖,口里止不住大喊“疼,疼,疼。”
看到这样的结果,刘大夫老脸一沉,接着疑惑道:“没道理啊,这些针扎的地方都是肺经穴位,再厉害的咳嗽哮喘,胸口烦闷疼痛,都能起到效果啊?”
刘大夫耸了耸肩,觉得面子挂不住,于是狠下心来,准备再下针,可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你这是在草菅人命。”这上前阻拦的正是林腾,此刻他气呼呼的对这刘大夫说道,一点也没给他留面子。
“你干什么,我正在给病人治病,你少来添乱。”刘大夫或许是生平第一朝遇到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藐视他的医术,当下老脸微怒道。
药芝堂的几名伙计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以为林腾是在这儿闹事,当下都围了上来,准备把他拖出去,然而抢在最前头的两名伙计刚要靠近林腾身体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无形的风给刮退了出去,身体止不住的一个踉跄并摔倒在地,狼狈之极。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药芝堂内正走上来的伙计都止不住了脚步,都面面相觑,一脸惊异。
同时,林腾当下勃然大怒道:“你们最好别碍事,我这是在救人。”说完后林腾也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伸出右手给病人搭脉。
见到这突然冒出来的林腾,旁边的青年急忙问道:“大夫,这人是谁啊,他是你药芝坊的人吗,要是不懂,可别给我爹乱治啊。”
刘大夫听到这话,语气冷峻对林腾说道:“年轻人,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妨碍老夫治病,若是病人有个好歹,你可要负责,进大牢也算是轻的,弄不好可要杀头的。”
林腾充耳不闻,抬起搭脉的右手一挥,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道施展而出,突然,令众人惊诧的是,插在中年人身上的十来根银针都奇迹般的挣脱了出来,并飞向了林腾的手中。
接着林腾极其熟练的把手里的银针重新刺入了病人的人中、檀中、极泉穴、神门穴等几个大穴中。
这些刺进去的银针还凝聚着林腾的真气一同灌输进了病人的体内,并且真气在病人的心脉,督脉,任脉游走,增强病人体内活血通络的疗效。
刘大夫见到这极其不可思议的手法,神情显得错愕,接着老脸又是一红,久久的再也没有说话。
突然,病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鲜血略带黑色,不似那般殷红。
青年人见此,慌张的吼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刚想伸手去扯李不凡的衣服,却传被他的爹给制止了。
病人吐完那口鲜血后,竟奇迹般的停止了呻吟,然后缓缓道:“儿子,爹好多了。”
青年人听到自己爹这句话,停止了正欲发怒的情绪,俯身关切的问道:“爹,你怎么样了。”同时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爹的脸色好转,没有了之前那般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也稀疏了许多,当下心头一缓,感激的看着半蹲在一旁的林腾。
过了片刻,林腾见时机成熟,右手暗自运力,同时把银针从病人的身体上拔了出来,并把银针搁置在了案桌上,站起身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淡然道:“大功告成。”
病人的气色好转,胸口再也感觉不到那股剧烈的疼痛,于是试着站起身,对着身旁的林腾躬身并感激道:“你真是神医啊,若非你及时相救,恐怕我就挨不过去了。”
青年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深深的向林腾鞠了一躬道:“神医,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你救了家父的性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程达的恩人了。”
林腾连忙扶起青年道:“不用客气,说起来我是桥石镇济世堂大夫吴学究的弟子,如今也是名大夫,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这是我的本分。”
听到这句,众人都是一阵惊异,早就见识到了济世堂的神医吴学究,没想到他的弟子的医书也是那般出神入化,可见名师出高徒啊。
林腾看向病人接着道:“我再给你开一个药方,服药调理身体,两日之后便能痊愈,定让你力壮如牛。”
中年人一家对林腾无不表示感激,硬要给他酬金,林腾推脱不过,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待病人一家走后,药芝坊的刘大夫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当下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气,恭敬道:“小兄弟,老夫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林腾见到这刘大夫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于是爽快的回道:“赐教不敢当,有什么疑问,你就问吧?”
刘大夫沉吟道:“这病人是胸口疼,呼吸紊乱,定然是肺部受损,老朽刚才施针刺入的正是肺脉,可小兄弟却刺的心脉,这又是为何,还请你告知?”
林腾语气肯定的回道:“刘大夫,其实换做通常的肺病,你这几针下去,定然能奏效,可是此病非彼病,我刚才替这位大哥把脉,便发现他的心脏跳动缓慢,必然是心脏淤血阻滞,导致衰竭之故。”
刘大夫暗自点头,不过接着又是一阵疑惑道:“莫非这病的症结就在这里,可为何会导致胸口疼,况且呼吸也困难。”
林腾微微一笑道:“你难道不知心和肺的关系,这心主血,肺主气。人体的五脏六腑都是靠气血来提供营养,血的正常运行虽然是心所主,但必须借助于肺气的推动,而积存于肺内的宗气,要灌注到心脉,才能畅达全身,因此我用银针把病人体内的这口淤血逼出来,自然会痊愈。”
刘大夫听到这番解释,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哎,惭愧惭愧,这个道理其实老朽也懂,可就是没想到这一层,可见小兄弟的医术高超,老朽佩服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