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然每个房子都有隐藏秘密的地方,这好象是个亘古不变的定律。
雪宫高高地矗立在莫桑山上,正如它有个阴冷的地下室一样,在它的最深处,雪宫的尽头,是一面刻着大大的鲜红的“绝情”二字的墙壁,雪白的墙壁上,没有任何突起,在它附近也找不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开关。
慕容清源快速向雪宫的最深处行走,脑子里一直想着一件让他惊骇的事。
当时我只是想遮掩,却忘记了他是会武功之人,那鞭子是拿在他手里的,他刻意要把偷窥之人重伤,又怎会不知道鞭子打没打到人呢。
他亲眼看见鞭子打在了我的肩膀上,但我却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在他抱我的时候,他刻意将胳膊挪到了我的肩膀处,而我却毫无知觉,可是当他伸手给我盖被时,他猛地发现在他有边衣袖上方,有浅浅的血迹,那是我当时被鞭子伤到后,血染到了衣服上,虽然伤口是莫名地快速愈合了,可衣服上还是沾染了血,因此他的衣袖上就印上了血迹。
这是我忽略的地方,却被他瞬间捕捉了。
在我沉沉入睡时,却不知道这个雪宫里即将上演一幕与我密切相关的剧情。
慕容清源来到雪宫的尽头,气沉丹田,声音浑厚地喊道:“姑姑,清源有要事求见。”
一阵悠长的摩擦声,石墙慢慢旋转开。
经过一条昏暗的隧道,慕容清源来到了一间石室。
一个蒙着黑纱的女人,团坐在石床之上,见慕容清源进来,她说道:“清源,我交代的事进展如何?”
“回姑姑,轻儿已经在雪宫了。”
面纱后,女人是满意的神情,吩咐道:“记住,不要让她离开你身边,她能助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慕容清源坚定地回道:“请姑姑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她再离开我身边!”
“那就好!日冕可有下落?”
(注:日冕就是林笑在客栈里无意间拾得的菱形的东西)
“还在寻找。”
“你确定当时你昏迷前日冕被慕容清铃那丫头抢去了?”
“确定。”语气十分肯定。那夜发生的一切他都不会忘记,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一切。
“尽快找到!”女人厉声说道。
慕容清源大为不解。为何姑姑一定执着地找寻日冕,那是她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同时也是在他满十六岁那天,一切都发生了天旋地转的变化。
他问道:“姑姑,那日冕到底有何用处?”
女人说道:“不要过问,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一定要尽快找到日冕,还有,找到后,千万不可让西门亦轻看见,更不可让她碰它,姑姑这是为她好,你一定要记住!”
“是,我一定紧记姑姑的话。”
说完,慕容情愿又开口说道:“不过,姑姑,有件事——”
不待他说完,女人不耐烦地摆手说道:“赶紧去找日冕,西门亦轻已经在你手中,现在没有任何事比找日冕更重要。”
慕容清源欲再次开口,可话到嘴边,就见女人已经在闭目凝神。于是他只好悄悄退出石室。
在雪域里最高贵的人,除了慕容一族外,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圣女,********有不死之身,能预知过去和未来。一旦圣女出现,就意味着冰雪国的国运昌隆,帝王霸业将成,但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圣女,也就没有一个帝王能成就霸业,在期盼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林懿蕊时,举国欢腾,她也毫无疑问地嫁给了现在的冰雪国皇帝慕容枭,封为蕊妃,诞下一子后难产而死,从此冰雪国人开始置疑关于圣女的传说,因为林懿蕊不但没有助慕容枭成就霸业,也打破了圣女拥有不死之身的传说。
他无意中发现我的伤口会奇迹愈合,因此大生怀疑,但转念一想,所谓圣女不过是无稽之谈。古老的传说早已经被打破,不管是真是假,关于圣女,务必谨慎。于是暂时作罢。
待慕容清源走后,女人睁开眼,放声大笑,说道:“西门亦轻,只要你在我手里,我不信他不会不出现!”
然后,她在石床侧面轻轻按住一个突起的螺旋按纽,她身后的墙壁立刻旋开。
她跳下石床,从门边取下火把,点燃后,步入刚打开了的另一间阴森的石室。
她一直向里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全身被铁链缠绕住的白衣男子,才将火把固定在墙壁上。
男人被锁在石床上,早已经昏迷,杂乱的发丝散乱在脸上,看不清楚面孔,衣服已经破碎,铁链上血迹斑斑,可见男人几经挣扎过。
女人冷笑着,提起石床边的雪水,哗啦哗啦,猛地浇在男人身上。
男人的相貌这才显露出来,五官挺立,面颊削瘦,但脸色青黑,可说得上是惨目忍睹。
冰凉刺骨,男人猛然惊醒。
女人从腰间解下一根一尺长的碧绿玉笛,目露凶光,立刻,石室里响起悠扬的笛声。但对那被铁链捆绑的男人而言,这笛声是催命般的折磨。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全身抽搐着,五脏六腑开始翻腾,开始来回左右翻滚,铁链随着他的挣扎,深入血肉。
随着笛声的节奏加快,男人的痛苦也加强,甚至感觉不到皮开肉绽的痛。
直到男人昏迷过去,女人才放下玉笛,但她又将一桶雪水浇在男人身上。
男人再次幽幽醒来,看着女人,虚弱地说道:“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女人却并不就此放弃,说道:“只要你告诉我西门南天的下落,我就放了你。”
男人虚弱地笑道:“他——-被我一剑——杀死——”
女人尖声说道:“不可能,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你最好说实话,否则——-让你再尝尝蛊毒发作的滋味!快说!”
“他——确实死在我——剑下——我亲眼——见他倒下,才——-离开,信——不信由你,就算你——折磨死我,也——也是这——句话!”
“我不相信他会那么轻易被你杀死,你是最后见到他的人——”女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冰雪圣女,我能预知一切,你最好说实话!如果你不说实话,就等着七窍流血而死!”
“你若真是圣女,何必——在半路伏击我,不—在—在我—杀他—之前就—就杀了我,何况——我—说的——句句属实,”说完,男人嘲讽地笑出声来。
女人恼羞成怒,狠狠煽了男人一耳光。
男人已经忍受了太久了酷刑,被她这一耳光一煽,又昏迷过去。
女人面色苍白,脑子里回响着男人昏迷前说的“句句属实”,她眼睛里顿时死灰一片,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西门南天你怎么能死,我还没让你后悔当年所作所为,你怎么能死!”
女人一边喃喃自语,如丧失理智般扯乱着发丝,拉扯之间,面纱掉落,在昏黄的火光之下,女人的右脸上竟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如一条蜿蜒的蜈蚣。
忽然她大吼一声:“西门南天,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算什么?”
然后女人颓然晕倒在地,眼角还淌着泪水,嘴里呓语道:“西门南天,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