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笑亦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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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夜幕一点点逼近,我倚靠着窗,细数着流逝的时间,希望夜的脚步能够慢些,再慢些。

我疲惫地将自己关闭在房间里,虚脱般一直凝望着窗外,看着太阳渐渐下落,月亮慢慢爬上来,时间就在眨眼的瞬间将我丢失在彷徨之中。

那是事实么?我的心在慢慢发酵,喉咙里每一次吞咽,都带来驱赶不走的酸楚。是我太愚钝,白露看慕容清源的眼神是那么渴望,我竟一直将那种眼神曲解,是呀,我和她并无过往,能让一个女人如此憎恨的理由,除了男人,还能是什么呢?是对女人的同情和慕容清源的温柔让我糊涂了。

仰望星空,它离我的距离是那么近,近得让我以为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拥有一片璀璨,只是我试图接近时,才发现那个距离是我永远无法抵达的。

我不得不承认,是梦境也好,是属于西门亦轻的纠缠也好,当初开启这段缘分的是西门亦轻,但最后深陷的却是我。我贪恋上了他对我的独特温柔,只有看着我时,那双如寒冰般尖锐的眼睛才会瞬间化成涓涓溪流,让我沉溺其中。

这就是命么?不想卷入其中,于是极力地排斥一切,却只因为捕捉到了他瞬间的温柔,所以就一边反抗一边迷失,结果一败涂地!

今晚的月亮散发出破碎般的星点光芒,我终究按奈不住要去证实。给感情一条出路。

守侯在白天我惊慌失措逃离的地方,白露的房间里是亮着的,我看着窗户上影印出的人影摇曳多姿,仿佛看见她正在对镜梳妆,穿上精心挑选的一件勾人心魂的衣服,妩媚一笑。

房间里的光亮消失,门吱地打开,白露笑吟吟地走了出来,我眼睛倏地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月光下,雪地披上了银色的光亮,那裹在白露身上的衣服是那么熟悉,同我现在穿着的一模一样,不用去摸质地,那一定也是貂皮的。

四肢在一点点变的脆弱,快要支撑不住身体的负荷。

脑子里两个声音在争吵,一个说,都已经知道他们本来就是那种关系了,你还巴望着什么,赶紧死心离开这里,另一个说,一件衣服而已,说不定是她自己买的呢,不要这么快就下定论。

我站在中间彷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我还在暗处等着心的裁决。

突然,背后肩膀处被坚硬的东西击中,我身子僵住,站立在雪地中,想大呼救命,却动弹不得。

四周安静地让人害怕。眼珠子不安分地转动着,雪地上出现一个倒影。我听见身后的呼吸声,不时地有白雾从后面飘到眼前。一双手从脑后伸出来,将我的眼睛用布条蒙住,然后脑后一紧,眼睛被勒得生疼,眼珠子快被压暴般,我赶紧闭紧眼,他像是不放心,又将脑后的布条再打了个结。

我被来人横空扛起,耳边传来夜风嘶吼的声音,还有雪粒砸在脸上的痛觉。

我担忧着,这一路,他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我心里几乎已经勾勒出一幅鸳鸯戏水图了,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地,脑子里的画面层出不穷,我看见白露是如何轻解罗裳,而慕容清源又是如何美人在怀。

听不到风的声音,也感觉不到雪在下。双脚终于着陆。送我来的人,放下我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缓缓睁开眼,不适应眼前的光亮,视线模糊不清,只大致看见有一男一女依偎在床边。

我站在窗外,窗户只开了一条细缝,却足以看清里面的一切。瞳孔猛地张大,我努力地去看,要看清楚眼前的画面。终于一点一点地清晰了,若不是动弹不得,我此时怕已怒吼出来了。

那女人是白露。他双颊绯红,几缕发丝散落下来,如扇的睫毛下眼光迷离,那貂皮外衣早已脱落,她仅着一件绣着大红牡丹的抹胸,胸前的酥软尽现,嘴唇微启,诱人地发嗲道:“域主你的手好热哦烫得人家好难受哩”

那男人侧对着我,轮廓极像慕容清源,他的手正在白露腰间游移。

“呵呵你就已经忍耐不住了么?”

虽然看不清脸,但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他此时的眼神一定是如醇酒般令人瞬间迷醉,他脸上一定是挂着如三月春风般的笑容,因为这些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可现在,它们全部都为了另外的女人而展现,我以为那是我的专利。

“你好坏呀!明知道”白露娇羞地轻垂他一记。

他如情场老手般很适时地抓住她要缩回去的手,问道:“知道什么?”

白露微有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就直往他怀里躲。

他却犹如刻意般勾起她的下颌,一下夺去她的唇,两个人开始缠绵起来。

他们可知,我就在窗外。

房间里,干材烈火,窗外,我独自站立地吹着冷风。

涌出来的泪,本是热的,却一一被冷风吹干,甚至冰结。

耳边交杂着沉重的呼吸声和女人愉悦的呻吟,我一直立在窗外,穴道什么时候解开的都不知道,当房间里的动静停止了,泪也流干了。

为西门亦轻不值,也为自己不值。

刚刚萌芽出来的新芽,还没见到阳光,就被冰雪压折了。

我即使哭出声响来,里面熟睡的人也不会知道。

脱下他送的貂皮外衣,轻挂在窗户上。不管里面的人能否听得见,我哑着声音说:“再见!清源哥哥!”

就算他的感情有几分是真,但现在不论在操纵这个身体的是西门亦轻还是我林笑,都不会原谅!

紧握的手,指甲嵌入了肉里,我又加重了力道,需要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来麻木自己。

外面风雪交加,我冷得发抖,但依然迈着步子,如深夜的游魂四处飘荡,只想离开,与他有关的一切都不想去沾染。脚下的雪发出兹兹声,如破碎的声音,分不清是源于心,还是源于雪。泪水化作坚冰,再也流不出来。

突然发现有了感情,突然发现是虚无一片,突然开始觉得,它曾存在么?

这时,白露起身抬头看向窗外,见我已经离开。

她仔细地看着沉睡中的男人,那张脸寄托了她太多的渴望,让她不惜毁灭一切包括她自己。

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她说道:“哪怕你醒来要将我碎尸万段,也不能阻止我!”

她穿好衣服后,推门出去,在瞥见挂在窗户上的衣服时,她停了下来,将它取下,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