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源噙着一抹笑,回首对黑夜,说道:“他果然在乎那女人,而且,远超过他的生命。”
黑夜相继笑道:“人,一旦暴露出弱处,就再难立于不败之地!”
慕容清源点头,道:“不错!”
他如来自地狱的复仇使者,面具后的脸,笑如修罗。
笑声中,仿佛是在说,慕容清厉,我的哥哥,若是在雪都见到我还活着,不知是何反应,还能如这般美人在怀么,很是期待哩!
呵呵――――
这一幕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抢夺一个女人的戏码,一丝不拉地落入月麟的眼里。
他如黄雀般,欣赏着螳螂捕蝉。
当戏剧落幕,人物散场时,他才笑问玄凌,“你是不是很意外为何不救她?”
玄凌一怔,他的确是很好奇,那个女人明明是永乐王妃,但皇上却不上前帮助,反袖手旁观,相信皇上有自己的打算,于是不敢妄自轻动。
“如果我刚才下去,你说会是如何?”月麟又问道。
玄凌想了一番,答道:“那厉王定能认出,人恐怕救不了,我们反倒暴露身份,受制于那两人。”
“不错!”
“爷,还去雪都么?”玄凌问道。
这时,楼下,老板虚脱地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拍着心口,念道:“这女人果然是祸水!”
小二先前也是惊吓连连,生怕打起来,没处躲。他在一旁附和道:“尤其是越丑的女人!”
老板又说道:“还特别是这种一天一张脸的女人,你说,怪不,本是个丑八怪,隔一晚,就成了娇俏模样,真是怪,把我都弄糊涂了。”
“是很邪乎,那女人一大早就说她是和那对贤夫妇一起的,可哪里见过她,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出现个丑女人,再一转,就又是个貌美的,可那夫人倒是从那天起就没再见了。”
老板顿时也觉得小二说的对,前后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半响,说道:“难道咱们客栈把人给丢了?”
忙催促小二,“快去看看,那夫人还在不,别做了亏本生意,人走了,房钱还没付!”
小二瞥了眼老板,道:“不用去看了,那夫人早就好几天没见了。”
“你怎么知道?”
“这客栈里天天进进出出就那么些人,我会记不住?再说了,那夫人甚是可怜,我自然记住了,再说大的吧,这玄武镇上,天天打从门口进过的人,我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
“咦,你还满长本事的,要不是人家夫人长得清秀可人,气质跟仙女一样,你能记住,说什么可怜,你就是癞蛤蟆看上了天鹅!”
小二不服气地争辩,“不要小看了我,别的不行,我这记性全镇没人比!”
老板见小二竟冲他瞪起眼睛来,一把揪住小二耳朵,拧起,说道:“你还长志气了,敢对我睁眼睛说瞎话了,是不!”
月麟看着楼下一幕,似有所思。
玄凌见他不答话,也跟着看向楼下。
突然,月麟急奔下楼,制止住老板,对小二问道:“你刚才说能记住这从门前经过的人?”
老板笑道:“客官,他那是瞎说的,他那是看上人家夫人了,才记住的。”
月麟却不听老板的,直看着小二,等待他的回答。
小二揉着红肿的耳朵,自信满满地道:“当然!”
月麟忙拿出一副画来,展开,急切地问道:“那这画中女子,你可见过?”
小二看向那画,愣愣地说道:“这不是那夫人么。”
老板闻言,说道:“你小子还真是见个女人就往那夫人身上套!”
小二的脸唰地红了,急说道:“不信,你自己来看。”
老板过去一看,也跟着愣了下,似是自语道:“可不是么,还真是那夫人。”
月麟双眼一亮,问道:“你们确定是她?”
小二说道:“就是她, 没错!”
这时玄凌问道:“你们再看清楚点,她可是你们口中的夫人?”
老板与小二再仔细看了看,异口同声地道:“没错!”
小二手指着,补充道:“那天他们一来,就坐那张桌子,还是我亲自端的菜,她夫人一进门就是板着脸的,她家相公还好言相求了好久呢。”
老板也跟着说道:“是啊,那天,那夫人还哭着骂她家相公在外头有人呢,好多人都看见的,说起那夫人来,还真可怜,遇人不爽,竟跟了那么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唉!”
“你大胆!你―――”玄凌闻言,吼道。
月麟以眼色制止玄凌,脸色却很是难看。
老板和小二怎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倾月的皇帝,又怎么知道他们口中的夫人正是倾月的左后,老板嘴里骂着那夫人的相公,在玄凌听来,就是在骂他的主子。
“那男人是何模样?”月麟问道。
“长得很是俊俏,好象――好象――叫什么来着――”老板边说,边手拐子捅了捅旁边的小二。
小二想了想,答道:“听那夫人的姐姐叫他山鸡来着。”
“刚才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何时住进来的?”月麟再问道。
小二答道:“就昨晚,还是我开的门呢。”
闻言,月麟倏地松了口气,还好那不是他最担心的人。
一直在旁思索了许久的玄凌,突然出声问道:“那夫人是住哪间房的?”
小二顺口指着楼上的里间,道:“就是那间房―――”
没说话,小二自己也愣住,嘀咕道:“怪了,怎么那夫人和那昨天那丑女人,还有刚才那个,都是住同一间房?什么时候一间房住进三个人,我怎么没看见呢?怪了,真是怪了!”
月麟瞑思了会,忙对玄凌吩咐道:“快,快追,希望还来得及!”
玄凌顿了顿,忽地也跟着急了起来。
这下他们是不得不去雪都了,而且还要赶紧去。
只不过是慢了半个时辰,月麟已然心急如焚,他怎知,实际上,他所追之人,并没有直接去雪都,由于慕容清厉的伤势,而雪宫的人又在玄武镇里,所以离开玄武镇后,直接去了附近的白虎镇。
但月麟却是一直向雪都的方向追去的。
有时候,生命中,就是有了那些错过,所以才会谱写出遗憾。
但如果没有遗憾,或许人生也不会那么精彩。
待月麟急匆匆离开后,傍晚时分,慕容清源和黑夜也不慌不忙地动身。
对于慕容清源来说,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再于一时半刻,因为,他是主宰者,即将痛苦、后悔的人,不是他。
既然如此,他何必要急呢。
当天字号客房已经人去楼空,那个消失了一天,行踪诡异的人才回来,并还多带了一个人。
一张老实的脸,那被带回之人正是老李。
更确切地说,他不是姓李,同封禅祭一样,他也姓封,叫封禅绝。他们正是近几年来在倾月掀起腥风血雨的五色帮,但去杀人的,并不是五个人,不过只有他和封禅祭而已。他们同是被收养,一起长大的伙伴,训练他们的人给了他们姓和名,于是他们开始了血腥的生涯。
封禅祭一住进客栈的第二天就特地大早地在卯时时出去放出信号,希望封禅绝能看到,果然在申时时看见了回应,于是他这几天的行踪都是出去和封禅绝碰头了。
而封禅绝本是见封禅祭一直未回,且下落不明,于是出来找寻,在同我结伴之前,他已经一路去南方找寻过,未果。所以他回到月城交代好后,准备再朝北方找找看,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好准备出发。
岂料我竟无故失踪,于是他一路沿着莫桑河寻我,竟无意间看见了封禅祭的信号,于是他赶紧按着互相的约定,在申时做了回应。
封禅祭沉着一张脸,杀气腾腾地一把提起老板,怒问道:“和我同来的女人呢?”
他和封禅绝这两日争论不休,当他看见月麟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他来了,于是一见到封禅绝,他们就立刻商量着是否要在这里将倾月的皇帝杀了。
封禅绝主张这是个大好机会,要立即动手,封禅祭却说皇帝的动机不明,不能轻易动手,而且他还对封禅绝讲述了被抓到雪宫的事,及遇见我和冷心之事,并说出了他的怀疑,于是这两日好不容易将封禅绝的注意转移,两人一早就约在一处去雪宫证实西门南天的死活,在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封禅绝思索着机会难得,于是打着一路回来的幌子,实际是想趁机杀了月麟,以绝后患,岂料当他去天字号客房找寻时,一层楼都是空的,于是他此时也怒气冲天地对老板问道:“住天字号客房的人去哪了?”
老板的心脏再次不得不接受“挑战”,一天之内,竟被胁迫两次。
“都走了,全都走了。”老板颤声说道。
“走了?什么时候?”封禅祭和封禅绝同时问道。
老板看了看他们两,不知该先答谁的,这时封禅祭先耐不住了,吼道:“快说!”
老板连点头说道:“是,是,是――,和你一起来的女人都走了,你家娘子早就几天不见踪影了,你娘子的姐姐今天一早就带着孩子走了,那个,那个,和你你一起的丑――,呃――张家娘子,呃,不对,是,是,长得满娇俏的女人,大早在这里闹了后,就被厉王殿下带走了。”
其实老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他至今也没把那三个女人给联系在一起,再加上这一吓,就只管说了,说的是什么,他自己也没去整理。
但封禅祭是知道我变脸这回事的,虽然他不知道我被水伊人摆了一道,换上了她的脸,但听老板这一说,他略微有些头绪,为了确定,他急忙吼道:“你是说被厉王带走了?说清楚!”
老板被这一吼,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说道:“就是那天和你一起出去的那个丑女人,今天一大早,突然变得好看了,还提起椅子逼问问我那个和你们一起来的另一个丑女人去哪了。”
老板一气儿说完,连语言也不注意了,先前他还惧怕封禅祭而说是张家娘子,这脑子一清醒,就口口声声是丑女人了。
“厉王为何要带她走?”封禅祭又问道。
此时,封禅绝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他一把从封禅祭手里夺过老板,照样把他提起来,厉声问道:“回答我,天字号客房的人去哪了?”
老板心脏又是一抖,这一天之内连续被人腾空提起两次,实在是极大的羞辱,让老板顿感气急,但又碍于自己受胁,所以略有些恼怒地答道:“不管你问的哪个,是带面具的,还是厉王,还是另外一个,都走了!”
“朝哪走了?”
“都朝雪都走了!”这次老板干脆用喊的,但喊完后,他立刻后悔不己。
封禅绝眼睛一眯,便将老板放下,忙对封禅祭说道:“看来,我们必须要去雪都!”
于是二人也急忙忙上路,直奔雪都的方向。
只是,他们二人都有着各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