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来不及去计划自己该是去哪里,做些什么的时候,上天又帮我选择了。如同他招呼也不打就把我扔到这个地方。
我从皇宫来到了江湖。
我只是想离这个皇宫远一点,因为没有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的本事,也不想去亲自设计那么多的阴谋和阳谋,所以离它远点是首选。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感觉不到哪个地方在强烈地呼唤她,所以决定在离开前去寻找我的交通工具,我可没有仗着两条腿去走天下的豪迈,可能还没走多远,我就会被埋葬于哪个不知名的山沟沟里了,死因是——走路走死的!
早上离开客栈时老板告诉我,如果我想出远门的话,可以去街北的马市上去买匹合适的马,他可能又觉得我这样一个看着那么娇弱的女子,会骑马的可能性太低了,所以他又补充道:“要是不会骑马的话,或者您还可以雇个车夫。”
于是我朝街北方向走去。
同样是两旁开小店,行人过中间,不同的是,古代敢于暴露黑暗面。
妓院老鸨和那些出门迎客的脂粉女人的叫声快赶得上电视上的广告,赌坊门口的彪形大汗的形象简直就是电视上黑帮头头的保镖,要是把这些放到现代去,不知道这些人要被枪毙几次了。
街市,永远是人多、声音多。
我在他们中间,来往着,少有人会注意。那身跟着舞娘们混出来时穿着的衣服,被我换成了一件粗布麻衣的男装。
某些时候不得不承认,男人的身份远比女人的身份要容易些,一个长相类似女子的男人且容颜秀丽,会引起许多女人的痴迷目光,而一个这样相貌的人若是女子的话,引来的怕就是强娶豪夺了,那是一种我为鱼肉的感觉。
走了许久,弯过几条街,我才想起自己是没有方向感的人,我走的方向是北吗?我不知道,也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客栈老板所说的街北马市,但是这里肯定是个卖马的地方吧,马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只是这个马市为何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呢?起码和奴隶市场差不多嘛,倒像个让路人休息、喝茶的地儿。这里是有很多马,也有许多人,可怎么没有人谈买卖?是我来得太早,所以没开张吗?那么我岂不是第一位顾客——根据我买衣服的经验,老板会优待开张生意,我有要求便宜的权利!
想着,心里都在乐。
卖马的人都在坐在草棚下喝茶,各说着各的话,一片繁杂,看到我的出现,他们安静了,一致看着我,只有坐在最里面的灰衣男子依旧在喝着他的茶。
我能习惯宫里人全都看着我的场景,因为在那里,我是皇后,他们看着我,是很正常的,可这些人的动作也不要突然一下子那么协调好不好,这样,不适应的人是我啊。
算了,看就看吧,没有马,我是真的走不远的,我习惯那种出门会有公交的日子了。
可是这么多个卖马的,我找谁呢?
直觉告诉我,就那个从头到尾没有抬头看我的人吧。
明白方向后,朝目标,前进!
我大步流星地直坐到他的对面,像个生意人一样,说:“你的马呢?哪匹?拉出来溜一圈看看。”
我说的话像个地雷,轰地爆炸了,周围的那些一直看着我的人集体倒抽气,是兴奋有生意了吗?也没那么夸张啊,接着有人低头笑着。
灰衣男子终于抬起了头,他很普通嘛,长得很老实,方方正正的脸,是那种你问他借钱要50,他会跟你说:没50,100的行不行的那类人。这样的人,我放心,因此更加坚信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了。
只是这个老实人盯着我的目光里怎么写满了:无聊,没兴趣,尤其是他直直地盯着我看,看着我很不舒服,看得我担心起来。他在看什么?他看出我的性别吗?但是那样的黑眸,闪闪发亮,那是属于智者的光芒啊?
我开始犹豫了,自己是不是不该找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