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却非常巧合地落进了红玉的眼中,“对,对不起,小姐。”心里正琢磨着小姐藏起来的那个小纸包,眼睛也盯着那个方向。
庄晓蝶欺近红玉,“你看到什么?”
“没,没看到什么呀!”这会视线终于转过来,低着头,“红玉就看见小姐坐在床上,小姐笑得很开心,红玉已经很久没见小姐这么开心过了。”
“是很开心,我当然开心啊!”庄晓蝶一想起来即将要成功的事情就无比的喜悦,她一定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金碧然,我要你什么都没有。
碧然躺在床上,想起已经离开数日的轩辕珏,不知道珏哥哥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不知道在外面习不习惯?起身往书房走去,“香儿,帮我准备笔墨。”
“小姐,你不休息么?”香儿奇怪的问,小姐要笔墨干嘛呀,小姐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写字画画了,今儿个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写字画画了,而且还这么晚?
“我想给珏哥哥写信啊,到时候收到了我就可以不用那么仓促的回给他,而且可以每天写一点让他知道我现在好不好啊,不想让他担心啊!”碧然满脸幸福的笑容,看的香儿都觉得幸福起来,原来,幸福这个东西是可以传染的。
香儿点点头,“是,香儿这磨墨。”说着,把纸笔都准备好,磨好墨,“小姐,那你先写着,香儿在外面侯着。”说着体贴地帮小姐关上书房的门,以前小姐老是和姑爷在书房里腻着,姑爷对小姐的宠爱真是让人羡慕,但是小姐从来不恃宠而骄,对他们这些下人真是好的没话说,而且也没有小姐的架子。
碧然提起笔,这支小羊毫是珏哥哥送给她的,知道她会写字画画就特意去选了一支上等的羊毫,还做成适合她用的大小,难怪所有人都说她好幸福,姐姐们还经历过劫难,只有她,傻傻的幸福着。
“珏哥哥,你现在到了哪儿了呢?曾经听爹爹说起过边境,那里满地青草,牛羊成群,但是珏哥哥这一次是去巡视的,不由得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很听话,看着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等到珏哥哥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就是个很丑很丑的大肚子了,珏哥哥会嫌弃我不好看了么?
爹娘还有两天就到家了,不用担心,我会很孝顺爹娘的。这一阵子姐姐和娘亲老是跑到将军府来玩,因为那天娘亲拉着我去观音庙拜拜,抽了一支签,签上说我有血光之灾,所以娘和姐姐们就时不时地跑过来,还让所有人都盯着我,生怕我不小心就会出点事。每次躺在书房的太妃椅上,就想象着珏哥哥在身边的样子,碧然好想你。
好啦,就写到这吧!好困,珏哥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把信折好,放在桌上,走出书房,香儿听见门响,“小姐,你让香儿进去扶你嘛,怎么自己出来了呢?这要是万一不小心……”
碧然摇摇头笑着说:“香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香儿的话被打断又莫名奇妙被问这个问题,疑惑的摇摇头,碧然笑着说:“管家婆啊!你再这么管下去,宝宝出生就不叫你姨姨,直接叫你婆婆了。”
香儿这才明白碧然是在打趣,一跺脚,“小姐,你很坏诶!”盯着碧然的肚子,“小少爷,你可不能像小姐一样,欺负香儿啊!”
“你现在跟他说话,他也听不懂。”碧然的手搭在香儿的手背上往卧房走去。
香儿撇撇嘴,“二小姐不是说要先胎教吗?香儿就先跟小少爷商量商量。”
“喜欢,你自己也去生一个啊!”碧然笑着说,转念一想,也对,香儿都十七了,也是时候可以给香儿找个好婆家,总不能让香儿一直陪着自己吧!“香儿,有没有中意的人啊!”坐到梳妆台前,看着正在铺床的香儿。
香儿的手顿时一停,“小姐,小姐说哪的话,香儿可是小姐的丫鬟。”
碧然一边拆着头上的发钗,一边说:“傻丫头,我总不能让你一辈子跟着我吧!要是你有中意的,我就让福伯去给你说媒,要是没有,我就让福伯帮你物色物色。”
香儿接过碧然拆下来的发钗,放进首饰盒,“小姐,香儿全凭小姐做主,但是香儿就算是成亲也不会离开小姐的。”小姐这么单纯,那个少二夫人一天没离开将军府,她就一天不会离开小姐。
“那好,我明天就去跟福伯说。”香儿只是无言的笑笑,小姐真的长大了,开始知道操心这些事情了,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嫁给谁,只要能像姑爷那么对小姐好就行。
碧然正坐在厅堂上跟福伯商量着给香儿找婆家的事,“福伯,你帮我多留意下,看看哪家要找媳妇,咱们家香儿人又聪明又漂亮,最重要的是找靠得住的人,不准欺负香儿的。”
“少夫人说的是,这个我会打点的,到时候给少夫人过目便是。”福伯其实打心眼里挺喜欢香儿这个丫鬟的,说道要帮这个丫头找一门亲事,自然是当成自己女儿的事情操办。
碧然想了想,不对呀,这应该给香儿过目才是吧!“福伯,最重要是香儿喜欢啦!你给香儿看就行了。香儿看中了再告诉我,到时候呀,我就去给香儿提亲,然后就把我最疼爱的香儿嫁出去。”
“小姐,你干嘛说的好像要嫁女儿一样啊!”香儿的脸都红了,本来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成亲,能不脸红么?“我去看看熬的汤好了没有,怎么云儿还没有端上来。”
才走了十步,就看见翠儿端着汤,走过来,“云儿呢?”香儿觉得奇怪了,平时这个时候不是云儿在看着这碗汤的么?从翠儿手中结果端盘。
“云儿姐姐,刚才好像是肚子不舒服,去茅厕了,碰到我,就说是让我帮她端过来。”翠儿好奇的看着香儿皱着的眉头,“云儿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像很难受啊!”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去看看云儿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应该没事吧!说着,舀了一勺汤,滴进养了鲤鱼的池子里,鱼儿一拥而上,好一会,没有出现任何状况,总算放心下来。
把汤放在碧然面前,笑着说:“小姐,你要商量我的终生大事也要先喝完东西再商量,别饿着肚子里的宝宝。”香儿把汤从盅里舀出来,放进小瓷碗里,推到碧然面前,一副“不看着你喝下去我是不会罢休”的表情。
碧然抚摸着肚子说:“宝宝,看看你香儿姨姨对你多好,都不怕娘亲饿着,就怕把你饿着,香儿姨姨现在只惦记着你,不惦记娘亲了。”
香儿笑得好无奈,“小姐,香儿哪有不惦记着你啊!”小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碧然舀起汤,一小勺,一小勺地吹冷,喝下去,“嗯,在这么喝下去,估计我就快变成猪一样肥了,你们这分明就是把我当猪在养啊!”皱着眉头,慢慢地磨蹭着,每天都喝,喝的好腻啊!
突然,红玉闯了进来,看见碧然正在喝汤,走过去,一把挥掉碧然手中的碗,“啪”一声,小瓷碗跌到地上,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汤汁洒在碧然鹅黄色的衣裙上,印出一个个褐色的小点,碧然楞楞地看着激动无比的红玉。
还是福伯最老道,反应过来,“红玉,你这是做什么?”
红玉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福伯,快点找大夫过来,快点,再晚就来不急了。”
“来人,快去找李大夫。”福伯心中一惊,马上抓住跪在地上的红玉的手,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玉颤抖着说:“这,这碗里,有,有堕胎药。”
“堕胎药?”香儿惊叫出声,“是谁,谁这么恶毒要陷害我家小姐?”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将军府未来的小少爷或者小小姐,谁这么恶毒?居然在少夫人的汤里下堕胎药?
碧然一惊,堕胎药,那不是?“孩子,香儿,怎么办?”碧然被吓得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香儿,救救孩子,救救孩子啊!”碧然紧紧的捂住肚子,生怕一松手,孩子就不不见了,这孩子是她和珏哥哥的,她怎么可以让他还没出生就不见了,她答应珏哥哥要照顾好她们的宝宝的啊!
“来人,去王府,告诉王爷和夫人,请王爷马上找御医过来将军府。”香儿赶紧扶着碧然往卧房走去,天哪,可千万别出事啊,不然,小姐……
福伯也被吓到了,但是马上恢复镇定。“来人,给我看住西厢,不准任何人出府,记住,还有,厨房的东西和那一盅汤不要倒掉,把负责熬汤的人和经过谁的手的人全部给我看住。”所有的侍卫都被调动起来,平时这些人是不轻易动的,今天,这将军府说不定要出大事了。
“香儿,怎么办?怎么办?”碧然抓住香儿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她现在整个人都已经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香儿身上一样。
香儿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她也很怕啊,原来签文真的灵验了,“小姐,没关系的,不怕啊!大夫马上就来了,没关系的,你才喝了那么一点,没事的啊!”冲着门外大喊,“大夫怎么还没来啊!”
“小姐,你先深呼吸,慢慢的吸气,再慢慢的吐气。”香儿猛然间记起上次二小姐说的,要多做深呼吸,能够平静心情,不管有没有用,先做着再说吧!
“吸气。”
“呼气。”
一边喊着一边带动着碧然,心里却紧张的要死,怎么大夫还没来啊!
“李大夫来了,李大夫来了。”福伯拉着大夫的手就往里面冲,所有人都侧身让位,“大,大夫来了。”福伯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大夫,香儿也松了一口气。
“怎么,怎么回事?”李大夫莫名其妙,这少夫人前两天诊断还很好啊,怎么今儿个莫名其妙就被拖到这。
香儿拉住大夫就坐在她原来坐的地方,“有人给小姐下了堕胎药,所以,麻烦你快点。”这一下看到大夫来了,心里一松,眼泪在说话间汹涌而出。
“什么?”李大夫大惊,马上伸手把脉,“把吃的东西端来给我。”脉相浮动,不稳,还有变弱的趋势。
“大夫,孩子,孩子有没有事?”碧然看着大夫一脸的严肃,心里“扑通”跳漏了一拍,难道那支签上说的都是真的,真的躲不过去吗?
“马上去熬保胎药。”朝着身后的丫鬟说完,转头看着碧然,微笑着说:“少夫人,放心,请放心,暂时没事,所以,少夫人,你一定不能紧张,知道吗?”目前先要让病人的心情放松下来,看看是哪一种,然后马上喝保胎药,希望没事。
“大夫,就是这盅汤。”一个丫鬟端着汤递到李大夫面前,大夫舀起来闻了闻,脸马上就变色了,然后拉了福伯就往外走,福伯莫名其妙的被拉了出去。
“福伯,到底是谁这么狠毒?想要致少夫人于死地?”李大夫一脸严肃的皱着眉头问,没想到将军府里还有这么恶毒的人。
福伯就更加不明白了,“死地?你说的什么意思?少夫人难道会性命不保?”
“你不知道,这种药极其烈,下重一点,不仅会胎儿不保,还有可能让服用的人失血过多而亡,就算活下来,也有可能终身不育。”
“什么?这么严重,那少夫人?”福伯面色也凝重起来,这可是谋杀的罪名啊!
“还好少夫人服用的不多,但是孩子能不能保住,就……”摇摇头,他行医数年,这种药下还想要保住孩子只怕……
“靠山王爷和各位夫人带着御医来了。”一个侍卫禀报道。
“快请。”福伯心中一喜,说不定御医……“李大夫,今天麻烦你了,这件事暂时请替我们保密,你知道这个……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李大夫点点头,“咱们都是老友了,还说这个干什么,只是我没能帮上忙啊!那我先走了,今天恐怕够忙了。”说着,背着药箱朝大门走去。
福伯走进碧然的卧房就看见王爷和四位夫人都围在床边,四个御医都在进行着诊断。上面欲行礼,被王爷拦住,“这都什么时候了,把事情说清楚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伯想想,在这说恐怕不太好,“请王爷和各位夫人、小姐随我到厅里坐坐,御医在检查,我怕打扰到御医。”
靠山王想想,带着一票家眷往厅里走去。
“少夫人正在喝香儿端来的汤,红玉那个丫头突然冲了过来,一掌打掉少夫人手中的碗,还说里面有堕胎药,然后说是让小的快点去找大夫,说是晚了就来不急了,小的就马上派人去找了专门帮少夫人诊脉的李大夫,香儿就让人去通知各位过来,还说让王爷您去请御医过来。刚才李大夫说,这堕胎药,食用过多,不仅孩子保不住,就连大人也可能会失血过多身亡,就算救回来,也恐怕以后都不能生育。刚才听说御医已经到了,小的就请李大夫先回去了。”福伯兢兢战战地回答道,郡主在将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要是万一追究起来,恐怕……
“福伯,我们回来了。”轩辕老爷和夫人刚踏进自家的厅堂就看见一大票人坐在这里,“咦,亲家,亲家母你们都来了,来看碧然那丫头吧!咱们都要当爷爷奶奶了啊!”
“老爷,夫人。”福伯皱皱眉,这两个人就看不出现在这里的形势多么紧张么?
“出什么事了?大家都……”轩辕老爷看出有些不对劲,而且气氛相当的紧张,这么多人都在这,莫不是?“碧然是不是出事了?”
柳氏“腾”地一下站起来,“你们府里居然有人给碧然下堕胎药,我那时候就说让碧然回去,回去,她就是不听,结果……”说着,眼泪涌出眼眶,旁边的白氏扶着她坐下,“别哭了,妹妹,碧然那孩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轩辕氏一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亲家,这,这件事……”
碧辉站起来,“我五娘太激动了,这件事,总会查的水落石出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碧然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有就是把与这盅汤有关的人全部都看住,免得到时候漏了谁。”碧辉不愧是全家的栋梁,凡事分析的条条有理。
福伯说道:“请放心,小的已经吩咐侍卫了。”
轩辕老爷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转头看向靠山王,“碧然现在怎么样了?”
靠山王摇摇头,“御医还在整治,让我查出来,我饶不了他。”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先是一个欧阳耀祖的成诺之,现在又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对碧然下的毒手。
“爹,各位娘亲,别担心了,碧然会没事的,再说,要什么药材咱们王府都有,就算没有,我也能去找他要,御医一定会保住碧然的。”碧辉安慰着爹和各位娘亲,刚才听这个福伯说过程,她就觉得那个叫做红玉的丫鬟一定知道什么,都是那个人,先是碧落,现在又是碧然,如果碧然真的是因为这个出事的话,她一定不会饶了他的,她会恨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