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她如果活着的话,也有这个小丫头这么大了吧!你……你叫什么名字?”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突然那女人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睛紧盯着十三格格问道。
此时十三格格早已吓得躲到了我的背后,不过她还是很逞强地道:“你管我叫什么,我偏不告诉你!”
“小十三儿!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告诉她又何妨?”我柔声道。
“小十三儿?小十三儿?莫非……莫非你是十三格格?”那女人急切地说道,由于激动,声音都变了。
“是啊,皇阿玛总是这样叫我,所以大家都叫我十三格格。你吓坏了吧?”十三格格在我被后探出头来,得意地说道。
“你真的是小十三儿?!我的……儿啊!”那人再次放声大哭,那声音如此地凄厉,我浑身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女人似乎和十三格格有着密切的关系。
“姐姐,谁是她的儿啊?她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十三格格悄悄问道。
“不知道,可能她的孩子和你一般大吧,看到了你,也许是触景生情吧。”我此刻不知为什么,很不想让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过早地背上沉重的思想负担。
我甚至想拉着十三格格离开这儿。可是脚却又不听使唤,好奇心驱使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好不容易,那女人止住了悲声。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十三格格,目光柔和了很多。尽管此时的她瘦得是皮包骨头,却可以看的出脸上的表情有痛苦有惊喜甚至有矛盾,可以说是百感交集。
“前辈,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我却可以肯定地告诉您,也许您的女儿此刻生活的相当好,她什么都不知道,很快乐。如果您爱她,就先让她继续她原来的日子吧。”我忍不住提醒她道。
“谢谢,我知道怎么做,我原本也不想认她的,我知道,那样做会害她。”她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十三格格昂起头问道。
“小孩子不需要懂那么多,长大了就会明白的。”我轻轻地拍拍她的脸,柔声道。
“总说我是小孩子,和皇阿玛的口气都是一样的!”她不干了,气呼呼地说道。
“你那么胆小。还不是小孩子?”我笑道。
“谁说我胆小?”她双手叉腰,站在了我面前。
“那好,你到洞口去等我,敢不敢?”我又采用激将法。
“那有什么不敢?”她说完就转头要走。
“等等!”那女人叫住了十三格格,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似乎想把她整个的模样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干什么?”十三格格十分地不解。
“给你火把,在洞里面等我,千万别出去。”我在地上发现了一截用过的蜡烛,点着,拿在手里,然后把火把递给她。
“好的!姐姐要快点哦。”她说道。
我笑着点点头。
等把十三格格支开,我对那女人说道,“前辈,讲讲您的故事吧。也许我能帮您?”
“谢谢,今天能看到我的亲生女儿,我死而无憾了!”她的脸上似乎有着一丝的兴奋。
“您是说小十三儿?十三格格?”我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的看法。
她吃力地点了点头。
她被铁索绑着贴在墙上,万分痛苦。
“我想办法把您给放下来吧。”我诚恳地走向她。
“没用的,我都在这儿吊了十三年了。现在我感觉自己的大限也快到了。”她苦笑道。
尽管我已猜到这些,我还是很震惊。
“二十年前,那时我是梅妃,能歌善舞,身材窈窕,深得皇上宠爱。而那贱人,却也是相貌出众,能言善辩,皇上封她为丽妃。我们二人深得皇上专宠。”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目光迷离,似乎已回到了那个夜夜笙歌的年代。
我静听着等待下文。
“那时的我,也就十八岁,思想单纯的很,心里想着只要有皇上宠着爱着,也就足够了!所以那时我只一心钻研歌词舞蹈,一心想着讨皇上开心。却从没有想过要统领后宫。当时的皇后因难产死了三年了,皇上感念皇后贤德,没有想过再立皇后。因此皇后之位,就一直空着。后来,禁不住大臣再三上本,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没有国母,皇上动摇了。但他并没有马上作出决定,他一时也不知道该立谁好,梅妃和丽妃,他都爱,无法做出抉择。
倒是那丽妃她向往皇后的位子已久,她暗自买通大臣,希望他们能在皇上面前保荐她。我得知后,心知她若做了皇后,肯定没我好日子过,所以自己也私下张罗起来。那时我对做皇后没兴趣,一心只求自保。
后来,皇上醉酒后在心腹大臣面前透露说,哪个先生儿子,儿子就封为太子,其母自然也就封为皇后。
这话传到后宫,无疑是在我和那贱人之间埋下了隐患。而此时我和她都已身怀龙种。
谁知那贱人口蜜腹剑,当着皇上的面她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的比谁都亲热,可是她对我却是怀恨在心,可以说恨得咬牙切齿。”
说到这里,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疲劳,她喘气急促起来。
我忙问道:“不要紧吧?要不先讲到这儿?”
她痛苦地摇摇头:“不讲,我只怕没机会了。”
“那时皇上依然宠爱我和那贱人。而我此刻也时常提防着她,生怕她暗算我。岂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她竟买通了我身边的一个宫女,暗暗地在我的碗里吓了堕胎药,在我腹痛如搅的时候,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最后流下了一个成形的男胎。那宫女良心发现,在向我坦诚一切之后也咬舌自尽畏罪自杀了。
悲愤之余,我向皇上告状,说明了一切。皇上是将信将疑,因为那贱人表面文章做的太天衣无缝了,她在皇上面前尽夸我的好,因此她在皇上心里留下了一个贤德的好名声。
没想到我告状,却被她反咬一口。
她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孩子没了,就妒忌她,说我窥视皇后的位子好久了,如今看她临盆在即想办法地中伤她。
就这样,我没告赢状,反而被她倒打一耙。
皇上倒也没再追究这件事,只是好言对我劝慰一番。
再然后,她顺利产下一子。她满以为皇上会兑现他的话,却不知皇上又让皇后的位子一空就是七年。也许是因为皇上对前皇后的感情,也许是皇上对我们皇后之争的厌烦吧。有一点皇上做到了,那就是顺利的册封了皇太子,这一点,皇上并没有食言。
但那贱人仍然觉得没安全感。
在这七年间,我都没再怀过孩子。
在第七年时,我好不容易再次怀上龙种,尽管我的胃里往上冒酸水儿,但我满心的喜悦却更是溢于言表。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腹中的孩子。那贱人多次暗算都被我巧妙地避过,谁想到,就在我的孩子足月临盆那天,她再次把魔掌伸向了我。”说道这里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
“我不明白,既然她的孩子已做了太子,为何她还对你及你的孩子耿耿于怀呢?”我不解,问道。
“因为,她还是怕我们对她构成威胁啊!”她答道。
我点点头,有道理。
“刚生下孩子的我,疲惫不堪。皇上亲自探视,见是一眉清目秀的小女孩儿,欣喜万分,说道这是朕的第十三个孩子啊,就叫十三儿吧。当时跪了满屋子的人,他们齐声喊道恭祝梅妃娘娘喜得十三格格!
当时我看着可爱的小十三儿,所有的心气儿也都没了,只想和我的孩子平安度过此生,当时就想,不再祈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
没想到夜里,我的宫内就突发大火,大火燃烧的刹那,我抱起我的孩子,拖着虚弱的身体,大呼救命,也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把我和我的孩子救了出去。当我要跪谢救命大恩时,那人却冷冷说道,不用谢我,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然后抢过我的孩子三下两下就不见了。那时的我绝望地想自杀!后来一个蒙面人就把我带到这里,用铁索捆住了我,这样我的苦难正式拉开了帷幕。”
此时的梅妃,已是悲愤交加。
我也觉得脊背上凉飕飕的,感觉那丽妃阴毒的可怕。我又想到了义亲王府的大福晋,姊妹两人如出一辙啊。
“后来,那孩子呢?你又看到那贱…。。丽妃了?”差一点就脱口说那贱人了,但想到丽妃是太子的生母,我忙改口。
“我呸!没想到那贱人随后就来这儿了,她冷笑道,‘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下场,我要你在这里生不如死,我要你凄凄惨惨地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这儿就是给你专修的坟墓,我早就预备好了,吃的喝的一应俱全,你就在这儿慢慢享用吧!’
此时的我,已是心灰意冷,只求她放过我的女儿,她说她还要用我的女儿换取贤德的名声呢,说罢扬长而去。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来过。”
说到这里,她已疲惫到极点,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大惊,莫非她死了?
我忙喊道:“梅妃娘娘?梅妃娘娘!”
她似乎呻吟了一声。
还好,我放下心来。
“我一定救你出去!”我对她说道,然后举起火把转身离开。到洞口一看,原来十三格格已侧卧在地上睡着了。
我轻轻摇醒她,出了洞口,我又把石头和杂草堆好,掩藏好洞口,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昂望天空,此时已是满天繁星。
一个大胆的营救计划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