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我连求死都不能,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却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我,我甚至能感觉出他那呼哧呼哧的热气,我顿时羞愤难当。
“怎么,想求死啊,没那么容易!”长着猪腰子脸的那人冷笑着示意那些大汉站的远点儿他自己则一步走到我的跟前,一只手紧紧地捏住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却伸向了我的胸部,我怒极,张口就往他手背上咬了他一口,他吃痛干嚎了一声抱着手赶紧跳开。
“这女子性格太烈,赶紧趁现在卖个好价钱!狠宰老鸨一回!”猪腰子脸干笑着发号施令,他的手下按照他的吩咐,给我换乘一辆马车,手被反剪着绑住了,嘴里给塞了东西。
从他们的言谈中我知道,他们即将带我出京城。我默默流着眼泪,只是祈求上苍可怜我,保佑我快点逃离虎口吧。此时,雪莲又怎样了,她的命运又如何,我只有祈求上苍眷顾她吧。
马车徐徐开了,尖嘴猴腮和猪腰子脸紧靠着我坐下,眼睛却紧盯住我,看那色迷迷的眼神倒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下去。
我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们一眼。默默地想着可以逃离的一切办法。
马车刚行了没多久,就停下了。
“老大,现在城门紧闭,官兵在紧密搜城,咱们这样出去肯定会暴露目标。”一个喽罗在汇报情况。
猪腰子脸想了一下说道:“现在怎么就闭城了?官兵在盘查什么?”
“小的也不清楚,据说好像丢了什么人。”那个喽罗支吾道。
听到这里我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先用老办法试试吧,如果真出不去的话,咱们就在京城就近卖了她算了。”尖嘴猴腮说道。
猪腰子脸点点头,然后下去了。
不多时他又上来了,不知道从哪边拿了一套新娘子所穿的喜服强行给我套在外面。另一套新郎穿的喜服给套在了尖嘴猴腮的身上。
现在马车又换成了轿子。
就这样,他们愣是乔装打扮成了迎亲的队伍。
我感觉时间已是正午了吧,我苦苦思索逃脱的办法,耳听到似乎到了一个繁华的地带。我只得通过轿子的缝隙往外观看。
突然,我看到了一队武装整齐的兵队经过,为首的好熟悉啊,不是太子又是哪个!他骑着马从轿前经过,看得出他是满脸的焦虑,他似乎还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我激动万分,多想此刻太子能看我一眼啊,我又气又急,却苦于身体不能动弹,只是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太子却并没为回头,就这样,错过了,我不禁大哭,但却发不出声音,眼泪哗哗地往下淌个不歇。
太子啊,你可知道你的紫菱即将度过炼狱般的生活,你怎么能视而不见呢?难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心灵感应吗?不是说两个相爱的人可以心灵互通的吗?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我一路想,一路掉着眼泪,此时的我只觉的万念俱灰,想想这一路走来的坎坷,不禁黯然神伤。
“老大,前面路口盘查的很紧,别说是迎亲的轿子了,就算是出殡的队伍,也得开棺验尸,怎么办?”一个打探消息的喽罗急急地报告。
“他娘的,怎么会这样!掉转头,去万花楼!”猪腰子脸发狠道:“怎么会这么巧,皇上丢了娘也不过这样吧!”
“老大,小点声,別累的咱砍了头。”尖嘴猴腮坐在马上回过头说道。
猪腰子脸不作声了,没多大会儿却又发狠道:“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要到手了,就又溜走了。”
“是啊,出了京城就卖个好价钱,只有那万花楼的老鸨真他娘的死抠门,价钱往往压的最低!”尖嘴猴腮也随声附和。
轿子掉转了方向,又徐徐前进。
我的心里是越来越紧张,大颗的汗珠和着泪珠淌满了我的脸庞。
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哟,二位爷,好久没来了,今天可是稀客哪!”
我听到了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我透过轿子的缝隙看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的妇女,正扭着水蛇腰向这边走来,满脸堆笑,手里拿着个小帕子掩着嘴吃吃地媚笑着,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却依然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看到她,我立刻想起了《羊脂球》上所描写的那个女人。
“哈哈,这一向忙的很哪!”尖嘴猴腮下得马来,搂着老鸨的腰说道。
“你个死相!什么时候做新郎拉?怎么不通知老娘啊?”老鸨媚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尖嘴猴腮的额头。
“哈哈,我到这里来,还不是夜夜做新郎嘛,莫非妈妈吃醋了不成?”那尖嘴猴腮把嘴巴拱到老鸨的脸上。
看着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地调情,我真有种想吐的感觉。
“说正事儿吧,”猪腰子脸踱到他们面前,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俯首帖耳地压低声音对那老鸨说道:“今儿给你带了个雏来,好好调理,保证能红遍京城!”
那老鸨听完之后,将信将疑,掀开轿帘一看,她的眼睛顿时发出亮光,此时的我就好比那任人宰割的羔羊,哪还做得了自己的主啊。
“的确有几分姿色,开价多少,看老娘能不能接受。”老鸨开始讨价还价。,
“就在这儿?人多眼杂的,多有不便啊。”尖嘴猴腮说道,顺手把轿帘遮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不会是来路不明吧?可别给老娘找麻烦!”老鸨警觉道。
“不会不会,这丫头和父亲从外地来投亲不遇,父亲染重病不治而亡,在京城她是孤身一人,放心好了。”猪腰子脸信口胡诌。
那老鸨还真信了。“好,给老娘抬到后院来。”
轿子又被抬起来,直奔后院。
到了后院,有人扶我下来,此时的我浑身已是酸痛难忍。我观察了一下地形,院墙很高,靠墙有一个歪脖子水桶粗般的大柳树,后院有一个大的花浦,里面种满了奇珍异草。想逃,谈何容易!
这时,我看到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来到后院,看情形似是急急忙忙地要小解。我乍一看觉得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也许是根本没见过,逛窑子的男人有几个好东西啊!也许是我求救心切,我嘴巴不能喊,只是眼巴巴地看了他一眼,他也看到了我,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又急匆匆地转身出去了。
我绝望了。
我被他们带到了楼上。他们把我按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说吧,开价多少?”老鸨迫不及待地问。
“五千两白银!”猪腰子脸晃了晃手指头。
“你杀了老娘吧,你以为是打劫啊?!”老鸨失声道。
“那你说多少?”猪腰子脸不耐烦地问道。
“一千。”老鸨伸出一个手指头。
“你白捡哪!”尖嘴猴腮急道。
“再加点,好歹弟兄们也忙活了一场。”猪腰子脸耐着性子说道。
“好,加五百。够爽气了吧!”老鸨咬牙道。
尖嘴猴腮刚要发作,猪腰子脸用眼神制止了他。
“好,就给妈妈个面子吧,即便买卖不成,还有仁义在嘛!再说,多年的老交情了。”猪腰子脸爽快地说道。
“成交!”老鸨喜笑眼开,把银子用盘子端了过来。
猪腰子脸忙着数银子,尖嘴猴腮把银子一一放在牙齿上咬了咬,以验证真伪。
“你从明儿起,就要给老娘接客了,把老娘的银子给赚回来。”老鸨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