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渐哈哈哈笑了三声,骂道:“你要放便放要问就问,钩子兵纵横江湖百余年,从不与人讨价还价,你要想用这种手段威胁我,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冯仑一撇嘴,目露凶光,骂道:“什么狗屁钩子兵,纵横百年,你们算个锤子!当老子不知道你是御风神捕吗?一群满清的狗奴才!落在我们手上,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想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吗?我可是割人肉的好手,保证三千刀下去,你还是活得滋润。”
冯仑说着,手上尖刀一晃,就刺破了钩渐的皮肉,竟要当场割下钩渐的一块肉。
钩渐厉声道:“好!来得好!三千刀我要喊半个疼字,我就跟你姓!麻利点,三千刀不够,来一万刀!”
冯仑暗哼,看你小子能有多硬!手中刀就要发力。
“冯舵主且慢!让我问一问他。”有人朗声叫道。
冯仑一愣,忙一回头,正看见郑则道快步而来。冯仑赶忙站起,躬身拜道:“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冯仑当然不知,郑则道早就来到这里,一直藏在暗处,看冯仑审问,直到冯仑要动刀了,他才及时出现。
郑则道和颜悦色地说道:“我爹他们已经找到了秘道出口,我转回来看看,随便叫你们过去。哦,冯舵主,地上躺着的那人,好像是御风神捕中的一个?他怎么在这里?”
冯仑赶忙把事情的原委与郑则道说了。
郑则道细细听完,说道:“冯舵主,御风神捕对三眉会有恩,你可不能乱来。”
钩渐一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跟随张四爷、周先生多年,听他们说过,十几年前是张四爷一封信,才把三眉会劝退出江湖,这么多年了,三眉会消声灭迹,怎么今天出现在这里?
钩渐上下打量了一番郑则道,这个翩翩公子,看着很是和气,依稀眼熟,却无法想起在哪里见过。
郑则道瞟见钩渐注意着自己,赶忙来到钩渐身边,低喝道:“快放了这位英雄!”
两旁大汉听郑则道发令,立即将钩渐解开。
郑则道不顾钩渐身上肮脏,亲自把钩渐扶起,情真意切地问道:“这位英雄,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快,我扶你去一旁休息,包扎一下。”
钩渐吃软不吃硬,一上来就被郑则道唬住。郑则道模样气质很是顺眼,而且嘘寒问暖,正切中钩渐软肋。钩渐再怎么强横,这个时候也发作不起来,竟觉得运气不错,大难不死,能碰上这位好心的公子。
钩渐客气两句,推辞不得,让郑则道等人搀扶到阴凉处坐下。郑则道命人取来食物净水药膏等,让冯仑等人退去,独自伺候着钩渐,非常耐心,绝无厌烦之色。郑则道同时在一旁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郑有为的儿子,姓郑名则道,从小就听父亲讲御风神捕的威风以及恩情,不仅佩服,而且总想着找机会报答。钩渐落魄到这种程度,不由得信了郑则道所说。
郑则道见钩渐恢复了几分精神,这才小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名震天下的御风神捕,会留下你一人在此?”
钩渐看着郑则道诚恳的眼神,回想起御风神捕尽折于地宫之内,心头一酸,叹道:“这位公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御风神捕,只剩我一个人了……”
郑则道大为吃惊地说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钩渐低声道:“是的,我们遭遇了劲敌,是忍者……”
郑则道眉头紧锁,心想回来再看看果然是对的,入地宫盗鼎的日本人中,张四爷他们顶多是探路的狗,后面隐藏着的,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郑则道打好算盘,今天既然让他捡到了这个活着的钩渐,一定要把情报全部挖出来。
两人不断低语,钩渐受郑则道言语激励,不由自主地,将地宫中所遭遇的一切,倾囊相告。
……
一个时辰过后,郑则道安排手下替钩渐备好快马,亲自将钩渐送出寨门。钩渐依依惜别,说出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发誓重建御风神捕后,只要郑则道开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钩渐快马扬鞭,眨眼跑了个没影。
冯仑很不服气,走出来对郑则道抱怨:“少爷!三眉会是故意借御风神捕的名头退出江湖,什么时候对我们有恩了?我实在想不通,御风神捕就这根独苗了,留着还不如杀了,他出去以后要是乱说,岂不是糟糕。”
郑则道呵呵一笑,说道:“冯舵主,御风神捕毕竟是白道上的领军人物之一,比三眉会有威望多了,虽只剩一人,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钩渐这个人,心直口快,嫉恶如仇,口风甚严,但他眼光不长远,更不懂何为政治,乃是绝好的利用对象。放心吧,他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我们杀了数百个日本人,他听到还大呼过瘾呢。我们注定与日本人为敌,他同样也是!我们若能得回大明天下,光靠黑道、贼道还不行,有失风度,台面上不好看,所以仍然需要御风神捕这样极为正面的角色,为我们摇旗呐喊。呵呵,说到底,我要的只是御风神捕的名头罢了,冯舵主,你明白了吗?”
冯仑听得目瞪口呆,哎呀赞叹声,连忙抱拳向郑则道拜道:“少爷一席话,真如醍醐灌顶!有少爷在,何愁三眉会翻不了身,何愁不能光复大明!”
郑则道笑道:“窃珠者诛,窃国者候,哪个帝王的天下,不是偷来的呢?我也是从五行世家学到这些做盗贼的道理的。呵呵,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我还差得远呢。”
冯仑更是佩服,长鞠不愿起身。
郑则道扶起冯仑,严肃地说道:“冯舵主,咱们这就把此地舍掉,尽快与我父亲会合,补充实力。圣王鼎出宫时,将有一场大战,很可能对手是日本忍军。刚才根据钩渐的描述,这些日本忍者应属于故弄玄虚,专门藏身在暗处突然袭击的那种,而且擅长使刀大力劈砍,非常辣手!我已有对策,但此战凶险难测,我们要以命相搏!不得有失!”
冯仑正色道:“少爷放心,我们早有舍生取义的准备!一战到死,不死不休,死而后已!”
郑则道说道:“好!那我们快走吧!”
这片硕大的营地前,人影闪动,很快走了个精光,仅留下一个血污横流的死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