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火小邪,你不仅是郑则道的兄弟,还是这个小娃娃的兄弟!郑则道一定把我的牌子送给你了!啊哦哦,你还我牌子。”阿提木怪腔怪调的说话声从一边传来。
火小邪料到阿提木这个混账迟早要出来找自己麻烦,并不吃惊,脸色平静地向说话声音处看去。阿提木全身上下的衣服,烧的全是破洞,脸上一片焦黑,胡子烧掉了一半,万分狼狈,但这时,他还是恶狠狠地走到火小邪面前。
火小邪连连皱眉,暗暗骂道:“阿提木,你这个欠打的大西瓜!我看你不止满脑袋都是屎!还满口喷粪!”
火小邪转念一想,心生一计,想尽管此法危险,但事到如今,不得不一试。
火小邪哗地站起身,指着阿提木大骂道:“阿提木,你嚷个屁!我没有号牌!见你的大头鬼,你想要牌子都想疯了!”
阿提木哼道:“小崽子!你骗不到我的!”
火小邪丝毫不惧,继续骂道:“郑则道没有把号牌给我!你这个疯子!脑子有病啊!”火小邪边说边抖搂自己的破衣烂衫,证明自己身上的确没有。
阿提木摇了摇他那个黑乎乎的脑袋,哼道:“你一定藏起来了!我这就打死你!看你说不说!”
火小邪义正词严地骂道:“阿提木,你当我怕死吗?郑则道已经不在了,你打死我有什么用?另外告诉你,我能来这里,有一项本事你们绝对没有,就是随时自杀的本事!我只要大喊一声,猛一跺脚,就会立即死掉,还能一口毒血喷你满脸!保管让你烂成一摊肉泥!信不信由你!”火小邪又玩吹牛不眨眼的本事,这话以前就对严景天和水妖儿他们说过,当然骗不过他们,但阿提木的脑筋和中土人不太一样,刚才被闹小宝的火攻吓了个半死,还真吃了火小邪这一套瞎话。
阿提木停住脚步,疑神疑鬼地看着火小邪,叫道:“啊拉!你这小崽子,你还想骗我。”
火小邪冷笑道:“我敢站出来不躲着你,就是不怕你,既然不怕你,何必骗你?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阿提木,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赶快去找丢回洞中的号牌吧!这样你还有一点过关的希望。”
阿提木双手齐上,想捻自己的胡子,但是胡子已经烧掉了,阿提木只好抓着胡茬儿,眼珠子乱滚,费了吃奶的劲头思考。按阿提木的逻辑,火小邪说得合情合理,在火小邪身上浪费时间有点划不来,还不如另做打算。
阿提木斜着眼睛,看着火小邪说道:“啊哦啊啦,小崽子,我现在可以饶了你,但你必须和我一起去找丢回洞中的牌子。如果时间到了,我们找不到牌子,那我就过不了关,照样会宰了你。”
火小邪心想:“这个一脑子大粪的阿提木还真会打算盘!”
火小邪哼了哼,说道:“一起找就一起找!找到了就给你!没找到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反正我已经过不了关。”
阿提木和火小邪两人在洞中胡乱搜索,起初还都彼此怀有戒心,可找了一阵子,火小邪也认真起来,尽管找到号牌,会被阿提木拿走,但总比找不到要好。此时洞中似乎只剩下阿提木和火小邪两个能活动的人,四处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什么好提防的。阿提木在前,火小邪在后,一个一个路口搜索,可找了七八个路口,仍然一无所获,却闻到每个路口均透出一股子强烈的酸味,顺着酸味寻找,能够在路口的地上找到一个燃尽的烟头。
洞中的四面钟当当当响了起来,每到整点,这四面钟都会敲响。阿提木听见钟声,显得分外焦躁,他和火小邪都明白,离乱盗之关结束只剩下半个时辰了。
火小邪尽管不动声色,其实心中也十分着急,阿提木有一块号牌在手,可自己不是阿提木的对手,就算有办法能赢过来,以阿提木的人品,定会耍赖不给,甚至动手杀人。眼下唯一胜出的办法,恐怕只有偷袭阿提木,拿了号牌迅速出去,还不能让阿提木追上。
阿提木双眼通红,一路野兽一样地低吼着,拿着剪刀在墙上乱刺乱挖,如同惊弓之鸟,看他的架势,随时都有可能反手一剪刀,杀了火小邪。
两人摸索一番,再次回到四面钟所在的小广场上。阿提木看了看时间,面色狰狞地指着火小邪骂道:“小崽子!你是不是发现了牌子,却不告诉我!”
火小邪惊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时间快到了,号牌找不到,你和我都过不了关!”
阿提木眼中凶光四射,野兽一样叫嚷起来:“小崽子,我过不了关,你也别想过关!”说罢嗷的一声大叫,举着剪刀就向火小邪扑过来,显然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到火小邪身上,想宰掉火小邪泄愤!
火小邪大惊,知道阿提木已经疯了,要动手杀人,连连回退。阿提木的两把剪刀,亮光闪闪张着大嘴,只要一碰上火小邪的身体,就会合拢,断筋切肉。火小邪躲过三招,身上衣服已经被剪刀剪住两次,扯掉了一大块,袒胸露背。火小邪满头冷汗,极力想逃开,但阿提木腿脚比火小邪更快。眼看着退无可退,剪刀向着咽喉剪来,火小邪大吼一声,头微微一偏,剪刀擦着脸颊掠过,当的一声插入钟乳石中,一下子拔不出来。阿提木松开这只持剪刀的右手,一把抓住火小邪的胳膊,左手上的剪刀冲着火小邪的面门刺过来。
火小邪双手齐上,牢牢抓住阿提木的手腕,阻住来势,剪刀尖只离面门半指距离,寒光直冒。阿提木狰狞道:“杀死你!杀死你!我是第一位!我应该能过关!都是你这个小崽子害的!啊啊啊哦哦哦!”
火小邪全力抵挡,还是架不住阿提木的蛮力,眼看着剪刀就要扎进眼眶。
火小邪心中狂叫:“我命休矣!”最后拼尽所有力气,抓住阿提木的手腕想拉开一边。
阿提木呼哧呼哧张着嘴,喉中低吼,势必要把火小邪宰了!
火小邪干脆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能感觉到剪刀尖已经点在眼皮上的时候,忽觉阿提木的手劲一松,火小邪正在使出全力,自然把阿提木的手拉到一边,铛的一声响,这一剪刀又是贴面而过,扎在了石头上。
火小邪睁眼一看,双目圆睁。一根亮闪闪的银针从阿提木口中露出半截,还在滴血,火小邪还没回过神,那根银针唰地一下抽回。阿提木眼睛发直,身子一矮,一头栽在火小邪胸口,咕隆咕隆喉咙里响了几声,从火小邪身上滑下,瘫软在地上,身子胡乱抖了抖,一命呜呼。
火小邪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正站着花娘子。花娘子满头头发不再盘得工整,而是披散着如同一个女鬼,瞪着眼睛,脸上惨白一片,看着十分吓人。奇怪的是,花娘子身上的衣服也都凌乱不堪,领口被人撕开,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胸脯。这个花娘子,再没有刚才那幅风骚媚骨的风情,看着更像一个疯婆娘。
花娘子手上握着滴血银针,根本不搭理火小邪,蹲下身子在阿提木身上摸索,从腰间摸出了一块号牌,不禁尖声笑道:“还有一块!我还是过关了!烟虫,你好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火小邪看着花娘子说不出话,花娘子瞅了一眼火小邪,如同疯癫一般地尖声说道:“火小邪,算你走运!下次你再遇见我,就没这么好运了!”
花娘子把号牌拿在手中,转身就走。
“骚娘们,我说过了,有我在,你就别想过关!”有人在一旁的大石上说道。
花娘子一转头,看着烟虫蹲在大石上抽烟,几乎如女鬼一样狰狞道:“臭男人,你拿走了我一块牌子,你已经过关了!你还要纠缠我吗?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烟虫抽着烟说道:“不要你怎么样,你只要废掉自己身上的春毒,我就不纠缠你了。”
花娘子歇斯底里地尖叫道:“不可能!废掉我的春毒就是杀了我!”
烟虫说道:“那没办法了,我不会让你过关出去。”
花娘子举起银针,咬着嘴唇,披头散发地厉声道:“烟虫,我杀了你!”
烟虫懒洋洋地说道:“你来啊,你能杀了我,随便你杀,我最讨厌重复说话。”
花娘子眼神一松,身子发软,瘫坐在地,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着脸,失声痛哭:“你已经有两块号牌了,为什么还要为难我,我只是想过关而已。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你至少给我个明白话吧!”
烟虫不理不睬地从石头上跳下,手插在裤兜中,向花娘子走过来,蹲在花娘子跟前,用手指点了点花娘子的头。
花娘子骂道:“你别碰我!”
烟虫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纠缠你,很容易,你把你的两块号牌都给我,我就告诉你。”
花娘子不住呜咽,哭道:“给你,给你,都给你,只要你告诉我。”说着,花娘子把手中的号牌向烟虫递去。
烟虫伸出手想接过,花娘子突然厉声叫道:“你做梦!”唰地一下,手中的银针向烟虫的咽喉刺去。
烟虫身子一仰,银针从面前划过,烟虫嘿了一声,一个翻滚向后退去。花娘子从地上跳起,唰唰唰如电光一样迅捷地用银针刺向烟虫的面门。
烟虫边躲边骂:“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放弃!”
花娘子紧咬双唇,厉声道:“少废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烟虫骂道:“骚娘们!让你输得痛快!”
哧的一声轻响,烟虫跪在地上,花娘子站着刺向烟虫,两人就这样都静止住了,花娘子脸上万分惊讶。
烟虫手中拿着一根褐色的粗大卷烟,花娘子的银针正从头部插入这根烟中,烟虫这准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竟能用一根烟,稳稳地接住花娘子的银针。
烟虫嘿嘿一笑,站起身来,手上一晃,把这根褐色卷烟收了,递到嘴边点燃,咔一下叼在嘴中,猛吸一口,说道:“把你的号牌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