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听笙歌夜醉眠,若非月下即花前。”
这天,萧另坐于庭院之中,想着三皇兄说的这句形容众王爷生活的话,心里却想到:如果本王也这样的话,时间没了,钱也不要赚了;然后钱也花光了,那活着还作什么?
真没趣!
“王爷!”成天兴冲冲地拿着册子跑了过来,“我和钱老板啊,都商量好了!”
萧另大喜:“淮城布庄的生意做成了?我们尽利润有多少?”
嗯,那个……所有的琉璃纱、真丝绸和五百匹上好的绸缎……那按平时的销售量来算,至少得半年的时间啊!
成天摇了摇头,笑道:“王爷怎么一会儿就忘了!是你和钱老板幺女的婚事啊!”
萧另恍然,不好意思地笑道:“本王差点就忘了!商量的怎么样了?”
那天萧另随口说完后,就将此事交给成天一手负责的——这样的事,自然不用他出面的。他只是后来去宫里回禀了云妃,云妃虽然不满意他找了这样一个无权势的富家女,却也没有反对——自己儿子的禀性,她最清楚不过了。他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得,不如放手让他自己去好了,总归他愿意成婚,自己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已经奏明司仪部,挑好良辰吉日了,就定在下月的初六!”成天将礼单递给萧另,恭敬地说道:“详细的开支、该用的物品清单,包括该请的贵宾名单等等,都写在这儿上面了,请王爷过目!”
萧另笑着接过礼单,才看了一眼,就惊叫道:“什么!这……这总的花销!竟要五十万!成天,你……”
成天早料到萧另的反应,忙小心地回道:“王爷,你就放心吧,这次的婚事,我保你不亏!”
萧另翻了翻礼单,不悦道:“怎么说?”这礼单……开的也太多了吧!
“婚礼需要筹备的东西,钱老板说了,都由他一手准备,不要花王爷的一分钱!”成天笑着说道。
“什么……”萧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话了,“这……这怎么可能?”同为生意人,同为成功的生意人——钱定风又不是傻子,他可是天下第一奸商啊,从不干亏本的事儿,怎么会肯白白掏这么多钱!
成天得意地说道:“这两天我们商量婚礼事宜的时候,我时常在旁敲侧击地说,其实皇上有意赐婚给王爷,只是王爷挑三拣四的,才没定下来。我看的出来,那钱定风,可是一心想攀上王爷这么亲,自然就慌张了。我便说,王爷择偶的对象:一是不选朝臣的女儿;二是要选富商女。钱定风脸色便舒缓了许多。我又说,王爷最近忙得很,怕是没空张罗婚事,得找个有空的人家帮忙张罗,那钱定风二话不说便应承了下来……”
“你倒是精得很,”萧另笑道,“应承是应承了,可那钱定风不是傻子,他肯白掏这笔钱吗?”
成天心里暗想,又不是每个生意人都这么小气的。他笑着说道:“我还是旁敲侧击道,钱老板嫁大女儿的嫁妆是十万两,二女儿是二十万两,那三女儿,自然也是不能亏待了的,更何况还是个王妃——否则日后不是让人看低了?钱定风笑着说,他预计会给幺女五十万两的嫁妆!我心里一惊,却想到,与其让他办五十万两的嫁妆让他家风光了,还不如让他把这笔钱用来为王府办婚宴,这样,王府也恰好省了一笔钱啊!于是我装糊涂道,王爷纳妃,上头什么赏赐没有?钱老板要是真为王爷着想,还不如直接用这笔嫁妆的钱来为王爷张罗正常的婚事!谁知那钱老板只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拍胸脯答应了!还说一定会将这张婚事张罗的风风光光!”
萧另听了这话,起身拍手赞道:“成天!你这招,实在是妙啊!”
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啊!自己既应付了父皇和母后的催婚,又可以顺利的省掉一大笔钱,真是……真是太美好了!
“成天这啊,可都是跟王爷学的!”成天谄笑道。跟在这样精明而又小气的主子之后,自己怎能不沾染一些恶习?
萧另只笑了笑,望着天上的圆月,心中顿时觉得惬意无比。但是,他满脑子里,只有赚钱和省钱,关于这场婚事、关于这个未来的王妃,他却全然不关心。
比如说,这个未来的王妃,她长得怎么样;比如说,这个未来的王妃,她脾气怎么样;比如说,这个未来的王妃,她……她是不是,也是和他一样,满脑子只有赚钱和省钱……
如果,只是如果,这个英俊帅气而又精明能干,却谈得上小气吝啬的七王爷萧另,知道自己将要迎娶的王妃,竟然是一个超级无敌的败家女——他,还会这样开心和惬意吗?
恐怕,要夜夜难以入眠了……
而这边,钱定风却得意地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虽然嫁幺女要花费五十万两的嫁妆,但对他来说,这个意义,可不是这五十万两就能买的来的——
等幺女嫁给了萧另做王妃,自己可就是王爷的岳父了——皇亲国戚啊!开玩笑,以前那个什么做丝绸生意的杨老板,不久是嫁了个女儿给四王爷做侍妾嘛,在自己面前也拽的跟二万五似的!哼哼,这回,自己的女儿,可是嫁过去当正妃呢!
以后,看那些势利的官老爷们,还敢不敢老在自己面前摆谱,还敢不敢乱收自己的血汗钱!
才花五十万两,就买来这样尊贵的头衔、还可以为自己以后的生意途铺满鲜花——钱定风想一想,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