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钱淮淮和萧另两人闲来无事,便在王府后花园旁的怡然亭那里对起了弈,因为天气炎热,碧痕便在一旁为畏热的钱淮淮打扇。
钱淮淮生性便是个急性子,下棋支招,只会步步紧逼对方,萧另只是不紧不慢地应对着,很快钱淮淮这儿便丢盔弃甲。
“不下了……”钱淮淮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心里不服气,就要一把推开手中的棋子——
“诶,不许耍赖!”萧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钱淮淮的手,得意笑道,“这招已经不管用了哦!”
钱淮淮却心生一计,低头张口便朝萧另的手背咬了一口。
“吖——”萧另觉得手有些吃痛,忙松了手——
而钱淮淮便趁机将棋局打乱,然后一脸狡黠的神情,得意地看着萧另。
“你——”萧另看着手上分明的齿印,两眉微蹙,摇了摇头:“就会耍赖!”
钱淮淮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娇嗔道:“谁让你一点也不让着我……”
萧另又好气又好笑:“对弈就该讲公平,老让着你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钱淮淮不满道:“总不能老是我输啊,那多没意思!”
一旁的碧痕见状,不由笑出声来:“小姐这话,真是……”
钱淮淮看了碧痕一眼,娇嗔道:“你这小妮子,胳膊还往外拐啦……”
“哪有……”碧痕有些心虚地回道,“我就事论事嘛!”
“不管了,”钱淮淮将棋子摆放好,朝萧另说道,“我们再来一局……”
“不来了……”萧另忙推辞道。
钱淮淮不满道:“为什么不来,难道你怕输了?”
“我倒不是怕输……”萧另扬起手背上那紫红色的齿印,笑道,“我是怕我的手再次遭殃……”
“萧——另!”钱淮淮不禁气急败坏地叫了出来。
见状,碧痕和萧另都止不住地笑出声来。
这时,却见寒霜从远处快步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王爷……”寒霜看了钱淮淮一眼,欲言又止的。
萧另今日心情大好,淡笑道:“寒霜,有什么事就直说了。”
“是,”寒霜方恭敬道,“来客了……”
钱淮淮有些摸不着头脑:“寒霜,谁来了啊?”
寒霜小心地看了萧另一眼,低声道:“汉小姐来了,现在就在花厅侯着呢……”
“汉小姐?”钱淮淮不由大吃一惊,她来找萧另有事吗?
“寒霜,”萧另顿时心生厌恶,神色凝重道,“就说本王不在府里……”
“可是……”寒霜看了钱淮淮一眼,吞吐道,“汉小姐不是来找王爷的……”
“那她来做什么!”萧另不由没好气地问道。
寒霜低声回道:“汉小姐说,她是来找王妃的……”
“找我?”钱淮淮闻言,惊得差点跳起来!
汉雪漫她来找我做什么?是太后让她来的吗?想起上次在大宁宫受太后责难的情景,钱淮淮心内顿时不安起来。
“她找王妃做什么?”闻言,萧另也不禁吃惊地望着寒霜。
寒霜忙回道:“汉小姐没说,只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好像是为了太后娘娘而来的……”
“皇祖母?”萧另不禁疑惑了,难道是皇祖母让她来传什么话吗?还是皇祖母有什么事情要淮淮做?
钱淮淮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果然是太后!难道太后现在便是让她来说为萧另另纳正妃一事吗?难道自己和萧另这样幸福的日子,今日便要到头了?
一瞬间,钱淮淮的内心思绪百转千回,忐忑不安,她真不想再见到和大宁宫有任何关联的人,可是她又不能那样自私。何况这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钱淮淮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狠心道:“我这就去见她。”
萧另也不好回绝什么,就怕真是皇祖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于是说道:“寒霜,你先去回她,我们这就过去。”
“是,王爷!”寒霜恭敬地回道,便先退了下去。
“萧另,”钱淮淮一脸担忧地看着萧另,差点就要将太后那日的话说了出来。
察觉钱淮淮脸色有异,萧另隐隐觉得不对,可是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拉着钱淮淮的手,柔声道:“放心吧,应该没什么事的,
感觉手心传过来的温暖,钱淮淮心下方踏实了许多:他说过的话,才是自己最值得依靠的,不是吗?
两人来到花厅,见汉雪漫正坐在那里喝茶,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汉雪漫见萧另和钱淮淮这般恩爱的样子,心内有些吃味,却还是满脸笑意地起身:“钱王爷,钱王妃!”
“汉小姐!”钱淮淮也礼节性地回了一句,“别来无恙!”
汉雪漫优雅地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萧另,萧另却始终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萧另,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剑拔弩张吗?汉雪漫在心内苦涩地想到,难道你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吗?为什么,你从来不体会我的用心,还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你不知道,爱人的心,是最容易受伤的吗?
汉雪漫又看了看钱淮淮,见她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模样,更是不由妒火顿生:哼,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钱淮淮原来很是介怀萧另与汉雪漫一事,可是后来渐渐发现原来萧另是这样地厌恶汉雪漫,心里也就踏实了下来——只是在强权面前,自己却也没有办法违抗,就像当初自己乖乖就范地嫁给萧另一样。
人生,总有许多的无奈。
想到这,钱淮淮的脸色又不由地暗淡了下来。
而萧另,本来就对矫揉造作的汉雪漫没有好感,更是因为九公主一事而对汉雪漫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之情,只是有的时候,碍于太后的面子,不敢对汉雪漫太不客气罢了。
他们三人就那样各怀心事地站在那里,场面有些尴尬。
一旁的寒霜见状,忙奉茶上前:“王爷,王妃,请用茶。”
萧另和钱淮淮方坐了下来。
汉雪漫却仍然站在那里,一脸笑意地看着萧另和钱淮淮。
“坐吧!”萧另终于开口了。其实有的时候,自己的心肠还是不够硬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她是自己的表姑妈,还是不要让她太难堪的好。
“不坐了!”汉雪漫见萧另终于这样淡淡地丢了这两个不痛不痒的字给自己,心内更是苦涩不已:情若是决断,自己便不该再有任何的念想,只是自己,为何还是这样执迷不悟?
“我今日前来叨扰王妃,”汉雪漫转而朝钱淮淮笑道,“是为了太后一事而来的。”
果然是?钱淮淮脸色煞白,却还是强装镇定道:“不知太后娘娘有何指示?”
见钱淮淮的神情,汉雪漫猜到了缘由,暗自得意了一下,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太后娘娘并没有什么指示,只是我为了太后前来找王妃讨一件东西而已。”
闻言,钱淮淮心内顿时松了口气:太后现在还没有什么举动,兴许当日只是借机教训和警惕自己而已,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什么东西?”一旁的萧另见钱淮淮复杂多变的神情,不禁满腹疑惑地问汉雪漫。倘若她要为皇祖母要一件东西,钱淮淮既已嫁给自己,她找自己要不是一样的吗?
汉雪漫看着萧另,嫣然笑道:“东海夜明珠!”
“东海夜明珠?”萧另疑惑道,“那东西不是在老三那里吗,你找错人了!”
“没错!”汉雪漫看了看一旁忐忑不安的钱淮淮,笑道,“我先去找过三王爷了,他跟我说那东海夜明珠,他已经赠送给钱王妃了!”
萧另一脸暗沉地看着钱淮淮,见钱淮淮有些心虚地躲过他询问的眼光,顿时猜到了什么,失落道:“淮淮,她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