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当空挂,银白色的光晖便洒大地,洼其福地,一片空寂。月空之下,一抹如月般白的人影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前行,迅速不及眨眼,银白的发,迎风而飘,银白的眸,如月般清凉。
深夜,人已入睡,只剩少数的几位巡城守卫,前后巡视着。银白的身影,在守卫面前一闪,未定形。
“狼主——”声声响亮,眼前已经不见了人影,然后,一切再度平复,仿佛刚刚发生的事,只是错觉,他们没有出声,那抹人影也没有现过形。
直到一栋石屋之前,银白的身影总算停下,银白的发,轻轻落下,服贴的依在他的银色长衫之上。
“狼主——”
立在其中一间屋外的奴亚丽和奴菲立刻恭身行礼,伏身于地,恭敬迎接银狼族伟大的狼主大人,“狼后和少主已入内休息。”
银战薄唇微扬,一抹似有若有的张狂之笑漾于唇边。修长的手,轻轻一挥,奴亚丽和奴菲再度恭身,然后,悄然离开。
银战推开石屋的门,让这一轮明月之光入内,屋内,灯火已熄,寂静的只能听见两声微弱的呼吸声。
夜,印着月色,银战能清楚的看清屋内的每一样东西,包括床上的人儿,欣长挺拔却霸气十足的身躯,来到战天的床前,银白的眼眸低垂,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床上人儿的小脸,那张脸,与他没有半丝相似之处,他,完全承袭了他母亲的容貌,只有那双银灰眼眸,是属于银狼族人的。
只是——
并非银眸,是不可能登上族长之位。
转身,银战到了另一张床前,床上躺着的女人睡姿可真是一点儿也不雅,娇小的身段,玲珑有至,却躺成大字形,破坏了全然的美感,那头乌黑看起来柔软的发丝真让人想亲手穿过那头黑发,体会那般柔滑。事实上,银战也这么做了,他很满意手中的柔滑触感,修长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发,并不急着抽回手。
她的脸蛋细致深刻,睡着的时候,她的唇儿微微的噘着,银战的目光顺着她的唇,她的娇俏的鼻,来到她的眼——紧闭的眼眸。
银白的眸子,蓦然微眯,那一双,该是属于湛蓝的眼眸。
修长的手,离开柔滑的黑发,爬上朗衣的脸,然后,滑过她的眉。睡梦中遭到骚扰的朗衣挥舞着双手像是赶苍蝇一样的拍向银战的手。
“啪”的一声,在夜深人静的此时此刻,响亮的让人心惊。
朗衣侧了个身,继续睡。
银战有趣的看着她睡梦中的大胆,薄唇轻勾,一抹笑,挂在上面。若是此时此刻银狼族的人看到伟大的族长露出这样的笑容,一定招呼同伴,逃得远远。
这一次,他的手,握住她的下巴。
一声惊呼,朗衣差点跳了起来,她用力的坐起身,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呼吸有些喘,老天——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是闹鬼了吧,刚刚——刚刚有奇怪的东西在碰她的下巴哎,“拜托,要找替身请你安静一点,别吵醒我,别碰我哦——先行谢过,先行谢过——”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用力的呼出一口气,正打算倒头再继续睡她的大头觉,却发现——
“赫——”倒抽一口冷气,她差点掉下床。“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她在做梦吗?否则的话,怎么会看到一个白发白眼,白衣的男人坐在她的床边。
双手,不停的四处摸着,可是,床上除了被子就剩下枕头可以用了,朗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拎起来再说。
然后,用力的用枕头朦住自己的小脸,喃喃自语着,“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没错,就是错觉。
建立起无比的信念之后,她轻轻的移开枕头,偷偷的抬起蓝眸。
一双无比湛蓝的眼眸——
“你——奴亚丽——”再度确定眼前的影像不止没有不见,反而更清晰了,朗衣才扯开嗓子叫唤外头可能在的人,也可能不在哦,如果不在的话,她也没有办法了了。
“不用叫了,她们不在——”银战满意看到的那双蓝眸,他银眸微撇,是战天所睡的那张小床,“还是说,你想吵醒他。”
朗衣顺着他的眸光,看到在床上不安的动了动的战天,她努力的吞下到声的叫声,摇了摇头,好吧,她不打算叫醒小家伙。
“等等——”她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双手,将枕头抱在怀里,“让我来猜一猜,这里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得来的,你是——银狼族伟大的狼主。”
极有可能。
“没错。”银丝飘动,银战的手,却抚上朗衣的黑发。“你还猜到了什么?”,她最好拥有治愈能力,否则的话,这可爱的粉颈,可不堪大折。
猜?
还有什么好猜的啊。
不过,她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说清楚,“猜迷咱们等到该猜的时候再说好了,伟大的狼主大人,有一件事,还请你转告一下,你的儿子——”手一指,是那一床上的战天,“和奴亚丽还和奴菲,狼后这个伟大的宝座还是让给别人来座,我即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当过娘,更没有做过什么大事,实在是扛不起狼后这个重大担子。”
“卡其拉把你卖给了我,你知道吗?”,银战不理会朗衣刚刚说过的一大堆,反而神情自若的问着另一个问题。
卖?
他是伟大的狼主哎,卡其拉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跟狼主谈条件吧。
“不可能”,直觉的,朗衣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会轻易跟人谈交易的人,除非,那项货物对他有绝对的价值。
“为什么不可能?”银战有趣的弯起嘴角,“本主另付一块领地让他打理,这样的买卖他可是只赚不陪。”
领地?
他又给卡其拉领地,朗衣不拘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再看看另一床上又翻过身的战天,她,再度压低了声音,她自己是听得到,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听不听得到。
“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还给卡其拉领地管理,你知不知道在炎城里,卡其拉根本就是一个地头蛇,炎城的百姓有苦说不出,你每年才去一次炎城,城里的百姓又没有机会跟你说什么,所以啊,卡其拉为所欲为惯了,很多城民只住帐篷,他的房子却是镶金的。人家的东西好好的放在那里,他拿了就走,而且还否认到底,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若是再让他打理下去,人家只会以为,你这个狼主压根就不关心底下的城民,而且,还是一个蠢到不行的狼主,只会听信卡其拉的片面之语。”被骗也是活该。
“你在拐着弯骂我?”银战的银眸,眯了起来。
“没错”,朗衣很大方的承认。“我知道卡其拉很敬重你,所有的人都很敬你尊你,但是,若是再这样下去,人们只会在口上尊你,心里却是恨你的。至少炎城的百姓就有权力恨你,你才是他们的主,却不能为他们作主。”
“你是因为他把你卖了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信不信由你。”
“我会查清楚。”
狼,是绝对不会善待背判族人的可恨之人。
猝然——
银战依身上前,直至快贴上朗衣的小脸才停了下来,他的呼吸,直拂上她的脸,温热,让人心颤。
“而你——”,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的敲在朗衣的心板上,“最好祈祷卡其拉所言属实。”
否则,她会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