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应允明说,朗衣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简单明了,将她所知的事实告之于他,那个很显然对她而言极端不公平的事实。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身份蓦然有了改变。而那个让她身份由此改变的男人却理所当然的找她来要说词,说来可笑,事实上,朗衣真的笑了,柔柔淡淡的笑意直至蓝眸深处,她没有什么好怪他人的。
一切皆是注定,强求不得。
静默,连呼吸都显得过于响亮,朗衣将全副心思收回,继续放在前先被扰的事上,他要的交代已经交了,这回,该没她什么事了吧——银狼族,在这一方面是弱中之弱,历任狼后也未曾试图改变什么,或许,她们相当满意于被银狼族所需要的局面。
是啊,有谁不希望自己是极至重要的,重要到无可取代。正如她,丝汀娜一知道地位被她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侵占了之后,忿怒,如火般窜上天际,燃未及熄,这也非丝汀娜所愿,若是她和丝汀娜换一个角度,或许,表情出来的是同一种德行。
他听完她的一言一语,薄唇紧闭,未曾开口,那双银眸,闪着让人不解的光芒,凝着她犹自得的举止,说她不在意,她是有所变化。说她在意,瞧她怡然自得,岂会是在意之举。
修长的手,在沉寂之后,探向她,轻托直她的下颔,让她的蓝眸直视着他,从那双蓝色的眼眸之中,看不出有任何的风波,此时此刻,她的心很平静,平静的激不起一丝风浪。
“你在怨我。”似是问句,却是极度的肯定。
“没有。”她老实的摇了摇头。
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虚假,真的没有什么好怪的。银狼族的狼性,只认定一个伴侣让她极为向往,在她的原来的世界里,有的果然亦是可以坐拥三妻四妻。就是明的不行,暗的也是情妇,二奶不断。银狼族普遍族人对自己的伴侣有着绝对的忠诚,那是别的东西无可替代的。
他前有雅云儿,后有丝汀娜,并不是他无法终一伴侣,至少,在拥有一个的时候,他不曾去招惹其他人不是吗?
“我要听实话。”下巴,被抬得更高。
“这就是实话。”他还想听什么呢,可是事先言明啊,高高在上的狼主大人只要一句话,任何他想听的话,都能听到。
“娶丝汀娜是为了银狼一族。”不是他,从来就不是他想娶,不管是雅云儿或是丝汀娜。银狼族人对自己的伴侣有着绝对的忠真,但是——那仅限于自己认定的伴侣。雅云儿和丝汀娜,在他的心中,占据的位置永远只是海族圣女,对银狼族有着必要存在的价值,仅此而已。
而她——眼前一脸无谓的小女人,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该死的糟透了。
“我知道。”朗衣额着,下巴被托得高高的很不舒不服,而他,显然还没有放手的意思。
蓝眸,淡淡的下垂,睨着那只修长的大手。
“知道就立刻回复正常。”他不喜她这样,离他太远,明明就在眼前,却伸手摸不到,哪怕摸到她的人,也触摸不到她的灵魂。
“我很正常。”轻轻一声叹,逸出口中,朗衣直觉想笑,他尽然觉得她不正常呢,呃——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不正常的小孩子不是吗?“无论我正不正常,你还是必须娶丝汀娜。”她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亦无起伏,银战的银眸再度沉于黑暗。
“打破阵规是好事,若是这阵规是必然存在的东西,又何需去打破呢,银狼族很好。”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看不透她。
蓝眸泛着笑意对上他的,“没什么,你就是想太多了,放心,该我做的事情,我是不会推脱的,狼主大人,现在可以松开你的手了吗?我的下巴快不在了。”噘着嘴儿看着他,语气轻松仿若撤娇。
银战神情微微一晃,而后,轻轻的松开了手,静静的凝着她。
自从上次不清不楚的谈话之后,他们的关系似乎再度恢复了正常,呃——似乎——
“狼后,狼主派我来接您到洼其福地。”维特,在药田里找到正在忙碌的朗衣,若是屋里没有,基本上都只会在药田,银战在药田附近为朗衣置了一屋,要是族中有人想求医,直接送到这儿来,除非是病重无法移动。这样,朗衣轻松了不少,不需要来回的跑。
“呃?”停下手中的动作,朗衣有些不解,通常她到洼其福地,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最忠实的听众而已,没有任何意见可发表。早在之前,她已经告之过银战,若是不需要她在的场合,她就不去了。这些日子,他倒是反常的很,有一点小事,都得扯上她。“我整理一下,马上就去。”没有推脱,因为知道推脱没有任何的作者。
银战很坚持让她参于银狼族的一切运作之中,哪怕是一件小事,也不容她错过。
头,轻转,看向战天。
“小天,雅尔要离开一下,你乖乖的回屋里去,等雅尔回来再弄。”
“好。”
收拾妥当,战天也进了屋,朗衣才踏出屋,准备去洼其福地,一出门,毫不意外的看着维特还等在原地。
这就是银战的坚持。
“今儿个又有什么事。”
“各族的动作越来越大,现在知道晓丝汀娜圣女也在银狼族,怪是无法心平气和。”两个天生医者,都被留在银狼族,简直就是浪费。看来,其他族群再过不足,就要来跟银狼族谈条件了。
“哦——”看来今天无法神游太虚了,事关己,无法高高挂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