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力哭着被送回来了。
不,确切的说,是他一直在流泪,已经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哭了,浑身一直抽抽,停不下来,朗衣和伊沙一左一右,用力握着他的小手,六岁的他,跟五岁并没有什么不同,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把他吓坏了。
朗衣的蓝眸染上一层灰色。
美丽的海洋,像是在哭泣。
“乖乖,不痛哦”,她柔柔的安抚,手,来到比力的心口,无论如何,她都要一试再试,哪怕只能延长他几天的寿命也好。
紧闭的蓝眸,隐了灰色,唇,有些白,且随着她双眸紧闭的时间越长,唇角更显惨白。
伊沙和布塔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只能呆呆的看着。
“Lan,你怎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移动,外头的人,送来了他们的午餐,然后,门又再度关上。
比力已经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
朗衣也一样,闭着双眼,只是,她看起来好累好累,手,一刻也不曾离开过比力的心脏,原本还能稳坐在地上的小小躯体开始来回轻微的晃动。
布塔的双手,来到她的双肩上,努力的托住她的身体,让她稳坐着。
比任何一次都长,这一次,朗衣累得来不及躺下,直直的坐在那儿,便失去了神智,最后,只能歪着脑袋,倒在一旁撑着她的布塔身上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五号房内的灯已经大亮。
眯着蓝色的眼儿,辩清自己到底在哪儿之后,便朝着比力的床位望去。幸好,他还好好的睡着,胸口还有起伏。
只是——
这一次,能够维持多久?
“Lan,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刚刚在做什么?”布塔好奇的问。
虽然她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她又似乎在做着某种特殊的仪式。
“对啊,为什么你突然好像失去意识一样?叫都叫不醒?”伊沙也参与其中,一起问。
朗衣轻锁眉头。
叫都叫不醒?
他们有叫吗?她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呀。或许,她真是太专心了。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她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很清楚。
伊沙和布塔互望一眼,她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吗?
“那你总知道一点点吧,告诉我们好不好。”
朗衣为难的望着他们迫切的眼神,好一会之后,才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他们要听,她就说吧,反正也不知道以后她还有没有机会说,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听。“事实上我也不清楚,在很小的时候,我住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房里,那儿种满了花花草草。每一次有花儿要枯萎的时候我都会很伤心,于是,就托起花朵,或是变黄的叶子,然后——那些花儿和黄色的叶子都会回过神来,花儿会开得好艳,叶子也会变绿。”
伊沙和布塔沉默了一会。
朗衣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懂。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说得很清楚。
好半晌之后。
伊沙才问,“你刚刚是在为比力治疗吗?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不知道!
朗衣摇了摇头,如果她的治疗有用的话,迈尔和西丝就不会死。
她的摇头让伊沙和布塔又沉默了。
是啊!
毕竟,人不是花花草草。
她能救花花草草,但是,不一定就能救人。
只是希望,比力能活下来。
比力活下来了。
自他被拉出去注射至今,已经有三个月,他依然活蹦乱跳。他的眼中,再也没有惧怕,因为,就算被拉出去也没有关系,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亚历山大那双老鼠眼似乎也为这个消息,睁大了些。
至少,看得到他的眼珠了。
“继续实验,我要确定这是必然的结果,而不是偶然。”
紧接着——
伊沙被拉出注射,布塔被拉出去注射,每一次,朗衣都会叫着,这一个轮到的该是她,可是,压根就没有人理会她。
她不明白。
既然不要她,那干嘛还把她关在这里?
之后——
她再也不这么想了,因为,伊沙和布塔也活了下来,如果,她被拉出去注射的话,她就没有能力再救别人。
所以,她开能希翼,下一个永远不会是她。
“可以确定这样的结果绝非偶然。”
“增强数据,我希望能维持的不仅仅是一年,而是十年,甚至于一百年”,这样,他们就可以发大财了。
“不过,教授,在他们的体内,似乎还有外力干涉的成分。”
“嗯?——,人员分成两组,一组继续加强数据,一组立刻研究外来干涉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是的,亚历山大教授。”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在朗衣、伊沙、布塔和比力耳中。
其他三人担心的看着朗衣。
“怎么办?他们要研究Lan了。”
“没有关系,只要你们没事就好”,朗衣一脸的坦然,没有任何的惊慌,事实上,该惊的早惊了,该慌的早就慌了。
到现在,她已经能坦然以面。
如果在她的身上,能研究出他们满意的结果,放过其他人,那么,她很乐意让他们去研究个够。
反正,她也很感兴趣,为什么她天生就有这种治愈能力。
到底是谁给予了她这种能力。
她比谁都想知道。
只要他们能够研究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