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见到我均称呼“小姐”。私底下悄悄讨论我的身份。我苦笑,李世民的做法,我亦是不明白。
我坐着慢慢品茶,李世民推门进来。
“殿下。”我开口道。
李世民也不理睬,径直便说道,“唐兵新败,关中震动。薛举有意直取长安。你认为该怎么办。”
“这件事难道殿下不应该去和谋臣商量么?”我淡笑着问。
“我说过了,秦王府不养闲人。上官姑娘总该干点什么,才不枉当了千里马。”李世民回答的轻描淡写。
我微微颔首,借机避过他的目光,那目光有似鹰隼,令人不安。想了片刻,开口只说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四个字太过简略。上官姑娘总该说说看什么是机吧。”李世民说道。
“八月初九,薛举竟发病身亡。太子薛仁杲即位于折墌城。”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世民一怔,久久望着我,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对于我所说的话,还是不敢全信。毕竟,在一个月前预知一个月后毫无先兆的事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一个月间,我十分的安静。闲时只是弹琴作画写诗,偶尔也练舞。亦很少有人来看我,除了送饭的丫鬟,来的最多的就是李氏。李氏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很容易看透。和聪明人打惯了交道,碰到她,也算是幸运。
“小姐,你是舞真好,为什么从未见你在众人面前跳过。”如月第一次看我跳舞,怔怔的问我。
我自幼便学习古典舞蹈,对各朝的舞蹈都略懂一些。最喜欢的,莫过于唐朝的惊鸿舞。
“我的舞只为所爱的人跳。”这是我恪守的承诺,亦是我的尊严。
“那小姐有爱的人了么?”如月又问道。
段岚和上官沐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又隐没。我怔怔地摇头,笑着说道,“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很难想象自己居然从几年前的好动变为今日这样可以几个月不踏出房门。
一个月后,李世民再次踏入我的房间。
“八月初九,薛举竟发病身亡。太子薛仁杲即位于折墌城。”李世民说道,一字一顿。
“哦。”我随便应道。
“上官染,你到底是什么人?”目光犀利,不容拒绝的语气。
“一个普通的人。”我回答道。
“不,你是一个预言家。”李世民十分激动,“我见过很多预言家,包括闻名天下的袁天罡。你的预言是最准的。”
预言家,我笑笑,我竟也被人说成是预言家,连自己的命运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父皇命我为元帅,再次西征薛仁杲。你跟我一起出征。”李世民简单的说道。
我微微抬眼,“军营中是不容许有女人的。”
“小姐,你女扮男装吧。我还记得小姐第一次女扮男装的样子呢。”如月突然插口。
“上官姑娘应该对军营不陌生才是,大业十三年,上官姑娘便是在军中。”李世民笑着说道。
此刻,我感觉李世民也是一只狐狸,一只不逊色于上官绍的狐狸。
“那就劳烦殿下了。”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