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让你三招,若不能伤本王分毫,你便将皮完好无损地给本王,如何?”
“无论是输是赢,你都不能伤了花姐姐。”风不语紧了紧手,说道。
“自然。”
风不语右手抬起短刀,纵身一跃,朝尸王刺去,而就在短刀将要刺到尸王时,一道屏障将风不语拦下,风不语朝后摔去。
身体各处钝痛不已,风不语咽了咽喉咙,努力地爬起身,定了定身子,再次抬刀奔向尸王。
一连三次,却连尸王的毫发都未曾挨到。
风不语躺在地上,左手肘支着身子,右手紧捂住胸口,吐出的血已经把衣襟大片地染红。
“你输了。”尸王说着走向风不语。
“看在······我的面子上,尸王······能否饶了她?”花三月问。
“你说呢?”尸王看向花三月,“看在若卿面上,今日饶你不死。”
尸王在风不语跟前停步:“不说说吗?有什么余愿未了。”
“如果可以······告诉我师父,至颜,徒儿不孝······不能再呆在师父身边······”风不语垂眸看着地上的花草,视线模糊起来。
“至颜?”尸王盯着风不语,“你是她的徒弟?”
“你······认识师父?”风不语抬头问。
“岂止认识!本王被封在这还是拜她所赐!”尸王说着抬起右掌,风不语闭上双目,疼痛快要把她逼疯,“不过,本王倒是听说,她为了那小子不惜背弃师门,后来还被关入画牢。”
风不语的气息越来越弱,恍惚间,她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梦里的她还很小,那时父亲和母亲似乎也还在未离开······
柔和的金光渐渐将风不语包围,却又很快消逝。
“你竟是他的女儿!”尸王震惊地看着地上的风不语,此时的她变成了一只美丽的天堂鸟,金绿色的头部,披着火红的羽毛,长长的尾翎呈金黄色。
尸王的目光渐渐变得深幽,仿佛陷入了往事的回望之中。
那是两千年前,他与神界的守护者独孤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下便歃血为盟,结拜为兄弟。后来他与独孤一同遇见了霓晓,并同时爱上了这个似火一般炽烈的女子,然而她爱上的不是他,而是独孤,他为此默然离去。数百年后,只闻独孤与霓晓二人诞下一女,然好景不长,霓晓本为不死鸟,在第二个五百年到来之际霓晓遵从使命,引火****,独孤之后也随霓晓长逝人间。
漠玥霄携着若卿在离尸王不远处落地。
“三月!”若卿看向昏迷不醒的花三月,震惊道。
漠玥霄扫视一周,也许是因为同为鸟类,漠玥霄的目光定在了天堂鸟的身上,不再收回。
“卿儿?你怎会在这?”思绪被若卿的叫声拉回,尸王面色温和地看向若卿。
“如果我没来,阿玦是不是就打算要了三月的性命?”若卿扶起已然昏过去的花三月,冷声道。
“卿儿,”莫玦败下阵来,无奈道,“我怎会要了她的命?”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若卿生硬地说道,“你也不必再为我去残害他人的性命了。”
“卿儿,你······”
“五百年不得轮回,整日整夜都待在这荒无人烟的森林里,我受够了。你以为你为我屠杀万人让我起死回生我就会感激涕零吗?我告诉你,不会,”若卿冷声说着,突然笑了,“阿玦,你是不是以为我还爱着你?至少,我在这伴了你五百年,也总该是有情?”
莫玦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女子,生生往后退了几步。
“阿玦,即使有情,那也只是开始。时间过去数百年,你以为我还如初般爱着你吗?”若卿冷笑。
莫玦动了动喉咙,却说不出话来,瞪着若卿,许久才开口:“那你为何现在才开口告诉我?”
“因为······”若卿顿下,莫玦却不想听了,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不敢面对与自己朝夕相处数百年的女子是如此无情之人这个事实。
“因为,我一直在等,在等一个能将我带离这儿的人,而现在,我等到了。”
莫玦苦笑,看向不远处的漠玥霄:“那你走吧。”
说罢,莫玦便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缕清风,拂向树叶,拂向若卿的脸骨。
若卿怔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才如活了水的稀泥倒瘫在地。
漠玥霄走上前。
“我是不是伤了他?”
“不是。”
“他现在一定很后悔遇见我。”
漠玥霄默默地站在一旁,面色淡然,如一个旁观者,而他从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情所伤。
从下至上,骨头正在一节一节地脱落。
“我该走了,三月她······还请阁下救她。”
话落,地上只剩下一堆白骨和一件衣服。
漠玥霄丝毫不为之动容,抬手将真气输送给花三月,直至花三月没有性命之忧。
漠玥霄转身便走,但没过多久又折回来,将风不语托在手心,这才离去。
睫毛微动,花三月睁眼看向漠玥霄离去的背影,之后很快再次陷入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