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果真如医生所言,简钟晴性情开始反复无常。
反常到令人好笑又好气,明明白日里人还好好的,温驯乖巧地跟他有说有笑,只要不超越底线,到了晚上,她扭扭捏捏过后,还是会乖乖爬上去,跟他睡一张床。
可第二天早晨醒来,不得了了!
看见杀父仇人似的,瞪着恼红了的一双水眸,抡着枕头不停打他,力气一点都不含糊,眼泪鼻涕一团团地流,猛追问他是谁,为什么跟她睡一张床上!
待他好声好气解释完后,又傻乎乎地看他一阵子,“怪不得我觉得你眼熟……”
他原以为这样的小状况,哄哄就过去,没想到到了中午,他俩吃着饭,她突然抬头,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这位先生,你坐得离我这么近,想干什么?”
彼时席御南才体贴地喂完某女饭,攥在手中的银叉,一抖,差点插进了饭桌上。
她翻脸不认人也算了,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不让他碰!
只要他手稍微碰一下她,她就放声尖叫,那委屈可怜又防备的模样,好像他怎么了她似的……
一次,他完全不当一回事;两次,他咬咬牙,容忍了;可是当第三次,四次,一周下来,几乎都是类似的情况无数次循环发生,最后简钟晴干脆躲在房间里,大有跟他划清界限的趋势。
这下,岛上的医生全部被集中安排好,一天四五趟往大屋处跑,可没人回答出一个究竟,都含糊其辞地判断:简钟晴的频繁性失忆,完全是药物引致,过段时间药力散发掉,人自然就恢复正常。
过段时间!过段时间!
去他爷的过段时间!
问他们这段时间到底得多少天,却没人拿得出具体答案!
席御南忍无可忍,破例地让李秘书安排李医生过来一趟。
岛的位置本来就不好定位,即使有个大概方向,李医生到达的时候,将近半个月时间过去了。
她被送去到岛上见席御南的那天,席御南的脸色,那是从头黑到脚,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门前,玻璃门挂着厚厚的极具异国风情的窗帘布,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显得那张勾动人心的俊脸,额外清隽孤冷,透过窗帘布半拉开的那条缝,他冷眼望着外面的景观,听闻李医生进门的声音,不疾不徐侧过身,锋利的黑眸扫过来,眼尾阴鹫。
他什么都没多说,只交代了一句,“不惜代价,我要她尽快好起来。”
半小时后,李医生下楼。
表情凝重,像是遇上了无比棘手的问题,“简小姐能好起来,但需要席先生你配合。”
席御南皱了下眉头,“怎么配合法?”
将近半个月下来,她看见他接近,就大惊小怪,那些个庸医一个劲让他忍让,不要刺激病人,他也百般忍耐了,还不算配合?
毕竟是两姑侄,远在千里之外,却无时无刻关注着岛上情况的李秘书,在接到命令的时候,早事无巨细地,将席御南和简钟晴的情况都告知了李医生。